第二章

  (二)

  静曼抬头看看天,墨色的浓云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天上星星们被都市的霓虹灯映衬的好似不敢见人了,只发出几点微弱的星光,乌云压着万念俱灰的她。河对岸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灯,成为柱状或长或短的光映衬着波光粼粼,永远在流淌的黄河,让此刻这河边的树林更加黑暗。风越来越大,树们摇头摆尾的发出“哗啦啦”的呜咽,这是要下雨前的节奏。

  那河对岸,霓虹闪烁,点点灯火中是不是有一盏在为他俩而亮,他是否会一手揽着得意洋洋的她,一手夹着一根烟,低声给她讲诗词歌赋,全然不过烟已经燃到指尖,直至烟烫到手才手臂突然一抖,而她则会立刻关心的抚摸他的手….静曼简直想不下去了。罢,罢,罢,如果一个人活着痛苦大于欢乐,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死亡只不过是永久的睡着了,加之最近被学校的公开课折磨得已经好多天没好好睡过觉了。“就让我好好睡睡觉吧,也许就几分钟的事情,几分钟后我就会长眠于此,而不会影响任何人。”想到这里,静曼不再犹豫,向前一跨,就站在河堤边上了,她的脚下五米就是不断在咆哮着的黄河。

  黑白无常这两个家伙就在她的身后狞笑,我的心快跳出来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蝴蝶的心,不管了。就在静曼又往前一跨,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毫不犹豫的抛出了第二颗镜月丹,一阵狂风刮过,时空在此刻停滞了十秒。

  这十秒的时间足够我飞速化为人形把她从半空中轻轻拉堤坝,并拥抱在怀里。在这个万事万物静止的时空里,我忘记了一切,究竟是痛苦还是幸福,我闭上眼睛把生生世世的对她深情化为一个吻,印于她的额头。

  一阵风过,静曼只是感觉自己打了个趔趄,心情怎么没有刚才那么糟糕?摸摸头,想想家里还有一块蛋糕,那是子安送来的,中午没来及吃。感觉好饿呀,还是先回家吧。

  静曼刚进家,雨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我一路尾随着着她,此刻在停在她家小区的亭子顶梁上里。我的翅膀已经破了,四面的雨时不时随着凉风打在我的身上,我疲倦的已经竖不起翅膀,耷拉着翅膀趴在一根朽木上,感到一阵阵的头晕,但我却非常得开心,就这样又救了她一次。

  躺在被窝的静曼已经进入梦乡,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鬼门关上徘徊了一次,她只是在半夜,有时会突然清醒一下,对自己老梦见蝴蝶而大惑不解,不过转了个身她就会很快地又香甜地睡去。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雨后,天气晴朗,阳光普照。整个城市经过夜雨的洗礼后,绿树更绿了,街道干净了许多,高楼上的玻璃反射着五彩的光芒,一切都显得那么欣欣向荣,好像夜晚里哪些所有的丑恶都未曾发生过,一切都似乎可以重新开始。班还是要上的,穿戴整齐的静曼一如既往的踏进啦办公室。

  “呦,你又换鞋了,这鞋哪买的,颜色挺好的,就是那个花不好看…”熟悉的赵老师的声音又开始了。

  “是吗?”静曼应付的看了看自己的鞋,赵老师总能从别人身上找到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当话题,并津津乐道。几年了,静曼已经习惯了,但这些老教师是不能得罪的,谁知道一个不小心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些嘴钉在道德耻辱柱上,离了婚的蒋老师不就是例子吗?

  漂亮的蒋老师,身材娇小,白白的面庞,尖尖的下巴,因为离婚也因为太有个性,不随和。在这个百十号人的单位上被孤立成异类。加之教学水平一般,年年的教师考核,好像谁要在蒋老师后面,都是不正常的。

  前些天,赵老师就把校长堵在楼道质问,考评分为啥给她打低了。

  “我居然和蒋梅一个分”蒋老师就是最低线。

  静曼无心的应付着,打开备课本准备第二节课,今天的课幸亏是第二节,现在可以准备一下,如果是第一节,心乱的她真不知道突然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什么。

  第二节课,静曼富有磁性的讲课声越来越响亮,那是因为台下调皮的学生不爱听什么枯燥的牛顿定律,开始窃窃私语,静曼也看不到谁在说话,又着急让学生能听懂,不由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爬在窗外无人的栏框上,如痴如醉的听着。

  对,这就是她的声音,我第一次为她动情就是因为这美妙的声音。那时候呀,我是初登王位的踌躇满志年轻君王,她是一个怀有报仇之恨,千方百计想接近我的黄毛丫头,跟一位想叛逆我的大臣定好计谋要刺杀我。

  哼,想起来就让人生气,我是谁,当时的我能排除万难登上皇位,就他们那点小伎俩,就算是没有被我一眼看破,也早有梦想飞黄腾达的拍马屁者在第一时间通告我了,不过这小丫头的确动人啊,酒宴上,一身红裙的她翩翩而至,在座的佳丽顿时无颜色。

  只见她,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大红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看起来清丽脱俗,有几分儒雅,眉宇间又不乏妩媚之色。轻移莲步,软软的她一撇水袖,指若葱根,呈皓腕于轻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眼神清澈,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飘逸得犹如落花。起舞时,轻云般得慢移,旋风般得急转,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风姿万千。一回头,黑发波浪般起伏,像风一样的轻盈,像红霞一样的炫目,散发出一股仙子般的气质,扭过盈盈一握的蛮腰,轻启朱唇,微微一笑,动人心魂的歌声轻起:

  秋风萧瑟兮,人渐瘦

  对镜梳妆兮,见君王

  相思寂寞兮,情难抑

  千万青丝兮,梦一场

  当那最后一个“场”字,从她的樱唇中发出时,她那如水的双眸就哪样深情地盯着我,我当即就向后招了一下手,身边的侍臣卓达立马跪了过来凑上耳朵听吩咐,我还没说话,他就心神领会了。用他那特有的公鸭嗓子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 大王,现在就安排,今晚依烟侍寝。”

  她叫依烟。“依烟”“依烟”我心中默默念着,虽然我知道她今晚怀中必藏要杀我的匕首。我还是改变了酒宴上就拿她的计划。

  我要会会她。唉,这生生世世的缘就从哪个时候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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