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屈劲草有些意外韩笑枫的直接,却有些心疼刚借来的课本,刚站起来,韩笑枫直接把腿伸出来把出去的路给挡了。屈劲草挑眉,他不怕跟刚才那人一样直接被踩了吗?

  韩笑枫可能也想到刚才那个同学的惨剧,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还把两手张开。靠着墙角的有利位置,韩笑枫将屈劲草锁死在这个角落里了。放学的铃声响了,却没有人离开,好像都没听到一样。

  屈劲草后退一步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大大的窗户上,两腿交叉,双手抱胸,嘴角微微掀起,带着几分闲适说:“我听说,凡是要进这个班的,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对吗?”

  韩笑枫带着几分自得,手也放了下来,抬着下巴有几分炫耀的味道:“那算什么,整个学校也只是我的一个生日礼物。”

  这也是让屈劲草最头疼的地方,她进这个学校最大的目的就是那惊人的奖学金,每年十万的奖学金还可以免去在校的所有费用包括三餐和宿舍,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处。屈劲草不得不缓下自己的态度,开门进山的问:“我只是想不明白,单单性别这一点,我应该是进不了这个班吧?”

  “你,你不想进这个班吗?”还是瞧不起这个班?这个却不敢问出来,韩笑枫很少有问不出口的时候,他现在头脑有些乱,他知道屈劲草是A组的人,而A组必定不会说自己好话的。屈劲草肯定被骗了,所以才不表白吗?这是不喜欢了?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善变?

  韩笑枫的眼神越来越凶,屈劲草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没有回答韩笑枫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要待在一个全是女孩的班,你会怎样?”

  韩笑枫差点发火心情一下子就被安抚下来了,他茫然地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班上真的只有男的,只是他以前从未注意过,他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小伙伴聚在一起了,又怎么会想男女平衡的问题。更何况他一直讨厌只会哭的女孩,就算有,只要一惹他烦躁马上就被赶走了。

  韩笑枫认真思考着屈劲草的问题,要是他的班级全都是女生的话……韩笑枫想得眉毛都要打结了,脱口而出:“我才不要让女的进来。”刚吼出来韩笑枫就后悔了,他面前的女孩正在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他听到自己结结巴巴的声音:“不,不是。你,你跟她们不一样。”

  越来越奇怪了,屈劲草虽然不想给自己脸上贴金但想到自己以前的小弟和一个三年级女生谈恋爱的事。屈劲草还是尝试着厚脸皮问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终于问到点了,同学们很是激动都忘记还没吃晚饭的事,只有韩笑枫好像被火烧着了眉毛一样,后退了一步,一脸不平:“才不是,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女孩子太狡猾了!怪不得不表白,原来真的和爸爸说的那样要‘欲擒故纵’,她这是想要逼自己先对她表白。他一定不能让屈劲草得逞,不然就要变成妻管严啦!

  屈劲草微微张开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喜欢的人!屈劲草晃晃有些发胀的脑袋,郁闷地问:“不是,我有,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你别想狡辩,你接近我的那天我就发现了!”竟然还不承认,气死我了!

  屈劲草也不耐烦了,直接问:“时间,地点。还有,我哪个动作让你误会了?”

  “你,你……”韩笑枫用手指着屈劲草气得说胸口不停起伏着:“你别后悔!”

  屈劲草莫名奇妙地看着韩笑枫跑出去也憋了一肚子气,捡起书直接离开了,剩下惊呆的同学这才像炸开了锅一样,热烈地讨论起来。这一次所有人都确定屈劲草是老大看上的妞了,太厉害了竟然连老大都被气跑了。

  屈劲草不知道这一闹无形中镇压住了几个想对她使坏的人,不过即便真出手了屈劲草也不怕就是了。在那一日之后韩笑枫一直都板着脸把屈劲草当空气,屈劲草却很满意韩笑枫的态度,就算不介意但屈劲草还是很讨厌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韩笑枫现在的无视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而此时的韩笑枫一直在等着屈劲草道歉,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不应该和女人斤斤计较,但屈劲草的反应根本无法让韩笑枫满意,偏偏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原本快要临近的生日也无法给他带来快乐,更可恨的是今天父母又告诉自己买办法来参加自己的生日,韩笑枫积压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开了。

  韩母十分担心自己儿子的情绪,她甚至来到学校找韩笑枫解释。韩母解释得越多,韩笑枫心里就越生气,一个两个就只会天天骗人。先是开始扔笔,本子……所有人都避得远远的,书桌上的东西扔完后韩笑枫还不解气干脆拎起椅子直接甩出去。

  正在这个时候屈劲草恰好踏进教室门口,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椅子,屈劲草反射性地一个侧踢将椅子砸向黑板踢了个粉碎!屈劲草以为这是新的把戏,却发现所有人都缩在教室后面的角落,只有韩笑枫一人站在前面,手还是保持着扔东西的动作,比较奇怪的是有一个中年女子也站在那,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老师,难道又是新来的。

  韩笑枫看到来人心里狠狠吓了一跳,他对自己的母亲并没有那么狠心只是想扔东西泄愤而已,所有的东西都是避开母亲的却想不到屈劲草这个时候会进来,看到屈劲草漂亮的侧踢他先想到的不是吃惊她的深藏不露而是幸好没伤到她。韩笑枫事后想起来还很害怕,声音更是怒不可遏:“你是呆子,谁让你进来的!”

  屈劲草并不怕韩笑枫,但站在中间的那人身份不明,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整个教室混乱不堪,屈劲草一时也不确定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屈劲草站在那也不说话,韩母以为她被自己的儿子吓到,刚刚韩母是背对着屈劲草的所以不知道椅子是被她踢到黑板上的,韩母以为人被砸到了,赶紧跑过来。

  “同学,有没有受伤?”

  屈劲草摇摇头:“我没事。”

  韩母松了口气,笑道:“真对不起,笑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你不要怪他,他只是在生我的气。”

  屈劲草来回看了一下韩笑枫和韩母似乎有点明白两人的关系了,只是砸东西总会让她响起一些不好的东西,眼神不免有些冷。韩笑枫却别她这一眼看得火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生气地说:“谁让你多管闲事?”也不知他想说的说自己的母亲还是屈劲草。

  “好好好,我不多管闲事。”韩母好声好气地安慰儿子,只是看了一眼手表脸上的歉意更深了一些:“乖儿子,我们下一次再说好不好?我……”

  “我还有事,是不是?”看着欲言又止的韩母,韩笑枫暴躁地踢开桌子吼道:“滚!你给我滚!滚啊!”

  “笑笑,妈妈真的有事。等下一次,下一次我保证不管你要什么或者想要砸什么都随你,好不好?”

  “你就那么喜欢被砸?难道被自己儿子砸死这样的头条很风光吗?就不知道变成灵魂的你还能不能帮你儿子免去牢狱之灾,不,不对。应该是死刑才对。对了,你知道我们国家有几种死刑吗?”

  屈劲草看着吃惊的韩母笑得更温柔了,问到:“你觉得哪一种死刑比较适合你儿子?”

  韩母听了又惊又气,高声反驳道:“我儿子才不会上死刑!”

  屈劲草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这可不好说,所谓的家庭暴力你不会以为只有施暴者才是错的吧?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受害者,或者说像您这样的,母爱:一味地以爱为名步步退让,将施暴者一路引导到无法自救的地步。当然您以后的退休生活……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屈劲草也不等韩母的回答继续道:“都说养儿防老,您怎么就那么喜欢把自己的儿子使劲地往歪路上拖呢?难道生下一个漂亮干净的娃娃就是为了要养成不孝不义还有什么?你确定你真的爱你儿子而不是恨你儿子?”

  “不,不是这样。我,我只是……”韩母皱着眉很忧愁,她也有些发现出现错误了,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去改变,因此即使屈劲草的话讲得不那么入耳,韩母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愧疚。

  屈劲草冲动之下说完话也开始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不仅多管闲事其实还是迁怒了,只是屈劲草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更令人吃惊的在后面,韩母向韩笑枫道歉了:“对不起,笑笑。”

  韩笑枫都愣住了,连韩母伸手摸他的脸都没有躲开。这难得的温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了,韩母的手提包正在震动。韩笑枫冷笑了一声,侧头避开韩母的手却没有离开。

  韩母的手悬空在那良久没有接电话,韩笑枫偷瞄了几下心里也没那么生气,顺从地让韩母摸着自己的头发。韩母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做到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收回手尴尬地说:“我晚上尽量抽空回去,我们晚上再聊。”

  韩笑枫低着头不吭声,韩母叹口气还是急匆匆地离开,一边大步走一边从包里拿手机。尽管很赶时间,韩母在经过屈劲草的时候还是特意停下来道谢:“谢谢你,下次有机会再见。”

  韩母真诚的道谢令屈劲草浑身不自在,垂下眼睑,有些变扭地自言自语:“不用谢。对不起。”声音很低,很快就消逝在空气中,除了屈劲草谁也没听到。

  屈劲草有些好奇地看着韩母离开,转过身看到韩笑枫却觉得更变扭了。尤其是想到在无缘无故迁怒了韩笑枫的母亲后还要继续和韩笑枫同桌,屈劲草只觉得这是自己出生后最尴尬的一次,但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因为上课的钟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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