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开行动后的意外

  除了有时候陪父亲去医院做透析,李心怡这几天始终跟在路无常身边,她已经喜欢上了这样两个人一起行动,只要她出了什么问题,路无常马上就能帮她解决。而且路无常是个相处起来很愉快的人,只要他在身边,世界就是美好的。要不是父亲需要照料,她真想晚上也跟着路无常一起继续工作。

  但是,她也察觉到了其实这些美好的日子里路无常经常心不在焉地,心事重重,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一定是我给他带来困扰了,当时约定了适可而止,自己却毫无分寸一直跟着他地,但他又不是那种会说出来的人。”李心怡心里思忖着。

  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又顺利地签下一单之后,李心怡和路无常两个人从一幢别墅里走了出来。

  “你把这附近的资料给我吧。”李心怡突然停下了脚步说。

  路无常怔了一下,说:“你要干嘛?”

  李心怡微笑着说:“我该自己上路了,这几天够难为你的了,要一直替我处理各种问题。”

  路无常连续变幻了几个表情,惊讶,疑惑,最后撑起了迷人的笑容说:“怎么啦?这么快翅膀就长硬啦?是不是嫌签下的单要跟我平分不满足啊?”他还是那样嘴硬,明明心里早就盼着可以单独行动,多赚点老婆本。

  李心怡随即跟上节奏,一本正经地说:“是啊,两个人一起赚的钱太少了,分开行动效率可能会高点,我还要养家呢。”

  路无常一时之间竟也分辨不出李心怡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但是可以分开再好不过了,虽然背包里的合同已经有一本书那么厚了,以目前的势头,一年赚个十万块钱是没有问题的,但那是远远不够的。不仅要更多,还要更快,不然他也不会晚上自己加班了。

  他还是有些担心,犹犹豫豫地说:“你……可以吗?我总觉得……有点危险,毕竟我这些招数有点偏,万一……”

  李心怡一下打断了他,说:“放心吧,光天化日之下,我还能被吃了不成?”

  路无常这才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要小心点,有什么事随时叫我。”说完,把资料递给了李心怡。

  看着路无常一个人骑着车离去的背影,李心怡不禁有些感伤,心里感叹道:“果然还是希望分开的啊。”

  在宝山花园跑了几天,李心怡已经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了。她翻开资料,看着上面一行一行的地址,打钩的就是已经搞定了的,打叉的呢是那种“冥顽不灵”的,最后挑了一个离原地最近的人,然后开始一个人的征程。

  她来到一幢旁边有池塘的别墅门前,按了几下门铃。

  门铃响了一会儿,没人应答,再按。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应答。

  “不会吧,才刚单独行动就出师不利。”她想道。

  原本已经转身要走的李心怡又转了过来,又按了一次门铃。

  终于,应答器上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哪位?”

  “请问是吴俊伟先生吗?我是保险公司的,来帮您续费车险的。”李心怡轻车熟路地回道。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时间,门才“嘀”的一声开了。开门的男人带着茶色墨镜,很胖,年纪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西装。

  “你好。”李心怡打招呼道。

  “进来吧。”男人说。

  李心怡走了进去,一边问:“您就是吴俊伟先生吧?”

  中年男人极其含糊地“啊”了一声,等李心怡进门后,迅速把门关上,并且上了锁。

  李心怡注意到了,那个“噔咚”的一声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又想,大白天的,不至于会发生什么吧。

  “这边请,来。”中年男人指着客厅的沙发对李心怡说。

  李心怡有些忐忑,但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她放下包,从包里拿出合同来,放到桌上。

  “这是……这是合同,您看一下,费用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此时心脏在加速跳动,但她还是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紧张。

  中年男人拿起合同,看了一会儿又看看李心怡。那茶色的墨镜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李心怡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永远保险?没有搞错吧?”

  “没错的,您之前是长江保险的对吧,现在长江保险的车险业务已经全部转到永远保险了。”

  中年男人一声冷笑,说:“我是黄河保险的。”

  李心怡突然看到手里的资料上面吴俊伟的身份证号码,其中有1980的字眼,一阵不对劲穿心而过,急忙说:“对不起,我搞错了。”然后拿起包起身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她从中年男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中年男人突然从后面一把拉住了她,他的手非常有力气,把她那细嫩的手腕抓得疼痛万分。她“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跌倒在地。

  中年男人重新抓起她的手腕,脸上露出邪恶的表情,说:“你说你没事干嘛自己找上门来,本来打算放过你,可你还一直不停地按门铃,这下可不能怪我了。”

  李心怡惊慌失措地大叫:“你不是吴俊伟!”

  “我是吴俊伟他爷爷。”中年男人说完反剪了李心怡的双手,将她架到一旁的餐桌边。

  “放开我,你这个小偷。”李心怡一直挣扎,但无奈力量实在敌不过一个男人,只能任其摆布。

  中年男人拿出一根绳子,将李心怡的双手从后面跟餐桌绑在一起,又拿出一根绳子将她双脚也绑住,然后去客厅抽了一叠纸巾,揉成一团,硬生生塞进了她的嘴里。

  “给我老实一点,等我去里面搜刮完东西,再来收拾你。我等会要是发现你耍什么花样,有你好受的。”说完就走上了房子里的楼梯。

  李心怡懊恼极了,刚才要是走了多好,要是最后没有再回来按那次门铃多好,要是路无常在多好。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面直接蹦出,从上而下,划过她的脸颊。

  路无常?必须想办法通知路无常。李心怡的心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唯一能够通知到路无常的方法就是发消息给他,可是手机在挎包里,可是挎包刚才被那个男人扔到了沙发上。

  怎么办?怎么办?李心怡脑袋一片混乱,不管怎么挣扎,绳子仍然紧紧地缠住她,只能望眼欲穿地远远看着沙发上的挎包。

  突然,挎包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是手机在震动。她和路无常都有一个习惯,为了不影响跟客户谈判,手机一直都是调震动模式的。过了一会儿,震动停止了。

  “一定是路无常打来的。”李心怡心里想道。她好想接起电话叫他来救她,可是,她被绑在桌角上,身体完全动不了。

  挎包里又想起了震动的声音。然而,李心怡始终无计可施。

  手机在挎包里一共震动了五次,但李心怡寸步都没有离开过那个桌角。

  这时,那个男人拖着一个大包从楼梯上下来了,李心怡害怕极了。他把那个大包扔到旁边,向李心怡走了过来。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李心怡的身体一直颤抖个不停。

  “嗯啊……嗯啊……”李心怡被堵住了嘴巴说不出话,只能用喉咙深处发出嗯啊的声音。

  中年男人又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说:“好啦,我们的时间到了。”说着便要去抓李心怡。

  突然,挎包里又传出震动的声音了。中年男人见状停下了动作,走过去客厅沙发那里,从包里翻出手机,直接把它关机了。他回到李心怡旁边,迫不及待地开始给她松绑,只是松绑捆绑她的手与桌角的那条绳子。

  李心怡一直挣扎,一直摇头,嘴里一直发出嗯啊的声音。但这些,都无济于事,反而令中年男人更加兴奋了。

  中年男人把她拖到沙发边上,然后扔了上去。

  “这个沙发不错哦,应该会让你很爽的,哈哈哈哈。”那个男人邪恶地大笑道。

  李心怡手脚都被绑住了,只能不停地打滚,尽可能地远离那个男人。然而,中年男人并不理会她,只是站在旁边淫笑着看她从沙发滚到地上。

  “刚才都没仔细看,想不到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啊。”

  中年男人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慢慢地一步步靠近,李心怡被卡在两个沙发中间,只能像虫子一样地蠕动着。那团纸巾在嘴里已经浸湿了一部分,她努力地在舌头上用力,但仍无法将它从嘴里弹出。

  中年男人突然快步上前整个人压了上去,李心怡被压住动弹不得,只能不断地扭动身体,头摇个不停,一头长发随着头部的摆动甩来甩去。在她屁股感觉到一只手掌的侵袭之后,那喉咙深处发出了长长地一声“啊”。

  “来,让我亲亲你脸蛋。”说完中年男人便伸出舌头逼近李心怡。

  李心怡把头埋在地上,身体仍然不断地扭动。中年男人见状,两只手同时用力把她的身体翻转了过来,然后又整个人压了上去。

  “看你往哪躲!”

  李心怡眼睁睁看着中年男人的脸正在逼近,那恶心的舌头还不停地转动着,就在即将舌头与脸颊即将触碰的一瞬间,客厅的落地窗突然“嘣”地一声被打碎了,玻璃在客厅里喷散开来。

  中年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顿时停止了动作,朝着落地窗的方向看去。李心怡也被这场景吓到了,也跟着往落地窗方向望去。

  一个黑影快速冲了进来,并且一脚把中年男人从李心怡身上踹飞出去,墨镜也飞了。

  李心怡一看,发现竟然是路无常。早已积存在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像打开水龙头开关一样,连绵不断地滴落下来。

  路无常张望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有攻击性的武器,只能随手从旁边拿起了一个水壶,弓着膝盖,一只手将李心怡嘴里的纸团拔出,然后朝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喊道:“马上给我滚出去。”

  中年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找到墨镜戴上,然后看着路无常。他似乎在思索,权衡着要不要跟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玩玩。这个年轻人穿着西装看起来瘦得就像是个衣架一样,如果打斗的话,应该能够制服他。但是眼下这样做恐怕会得不偿失,今天的来到这的目的是发一笔横财,不是来打斗的,更不是来玩小姑娘的。于是,他慢慢地后退,眼睛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路无常。

  李心怡害怕地躲在路无常身后,眼泪仍然没有止住,时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

  路无常见中年男人在慢慢后退,仍不敢松懈,手上紧紧地抓着水壶,时刻准备着应对随时有可能重新激起的冲突。

  中年男人后退到刚才从楼上拖下来的大包那里,目光在路无常和大包两边不停地切换,确认包里的钱财无误之后,一只手拖着大包,慢慢地朝大门方向过去,他的身体始终是正对着路无常。

  “等等!”就在中年男人到达门口,即将开门的一瞬间,路无常一声喝道。

  大概是因为太出乎意料,中年男人竟然听话地缩回了手。

  “我有说可以带东西走吗?”路无常往前举着水壶说道。

  李心怡没想到路无常竟然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主人家的财物。中年男人没走,她心中的恐惧就消除不了,于是她小声地跟路无常说:“不要管他了,让他快走吧。”然而,路无常像铁了心要管这事一样地没有回应她。

  “臭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中年男人放下那个大包,指着路无常骂道。

  “我刚刚进来之前已经报警了,你不想走的话随便你。”路无常脸上充满了无所畏惧。

  中年男人有些迟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路无常说的话。我国警察的出警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这么跟他耗下去等会说不定真的耗到警察来了。到时候岂不是亏大了?他的心里开始有些动摇了,但不能就这么孙子般地灰溜溜走掉。他抄起门口柜子上的一个花瓶,假装要跟路无常拼了一样,路无常马上摆出迎战的架势。结果,他拿着花瓶朝着路无常的身上用力甩了过去。

  路无常往旁边一闪,顺利地躲开了。他回身一看,躲在她后面的李心怡来不及躲闪,也躲闪不了,花瓶正中她的额头,顿时血流了下来。此时,中年男人已经趁机夺门而去。

  “心怡……心怡……”路无常叫着李心怡的名字,扔掉了手中的水壶,摇晃着她的身体。此刻也终于能够卸下防备,帮她解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解开绳子后,他又急忙从旁边拿了纸巾,一点点地擦去流满李心怡整个脸颊的血。

  “无常……”李心怡终于在路无常的摇晃之下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叫着路无常的名字。

  路无常拿着纸巾按住她的伤口,回道:“我在呢……他已经跑了,没事了,我先报警,不然等会有人来了,说也说不清楚了。”说完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这回警察倒是来得挺快的,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路无常跟他们大概说了一下情况,看到李心怡额头又开始流血,连忙又去拿纸巾帮她按着。

  “你们需要到派出所做个笔录。”一个年轻的警察对着路无常说。

  路无常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李心怡,然后对年轻的警察说:“她额头伤成这样,要不要先送医院治疗一下?晚点处理好了再回来做笔录。”

  年轻的警察一脸狐疑地看着路无常,似乎怕他们跑了一样。路无常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说什么好像也不管用。

  “让他们先去医院吧。”旁边一位年长的警察说。

  “可是,所长……”年轻的警察仍然觉得不妥。

  “让他们去吧,不会有问题的。”

  “好吧。”

  路无常把李心怡扶了起来,然后对年轻的警察说:“那我们先去医院了,处理好了马上去配合做笔录。”

  “行。”

  路无常把包背到了胸前,载着李心怡一路狂奔医院,此时已经顾不得礼让不礼让,素质不素质了,他心里想得就是尽快把李心怡送到医院,包扎好伤口。李心怡坐在后面紧紧地抱着他,她的额头紧紧地顶在路无常的背上,中间隔着一叠纸巾。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医院就在路口左转不远的地方。尽管左转的箭头还是红色,但路无常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一加油门就要左转过去。然而此时一辆土豪金颜色的SUV从右侧快速直行而来,紧接着是一声划破空气的尖锐的刹车声。

  路无常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了”,然后低着头继续往前开。他能感受到那辆车又慢慢地重新加速,从在他后面,到并行,再到疾驰而去。但他不敢看过去哪怕一眼,因为他知道车主一定非常地愤怒,说不定还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他所能做的,只是在内心深处真诚地感到抱歉。

  到了医院门,路无常连电动车都没来得及锁,就背着李心怡冲进去了。

  李心怡把把纸巾拿下来看了一下,又换一个角度在额头上蹭了蹭,然后拿给路无常看,说:“我好像没流血了,要不就不看医生了吧。”

  路无常看了她额头一眼,皱起眉头道:“那怎么行,你看这伤口还不小,说不定要缝针呢。不让医生处理一下,要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我又不需要好看。”

  “怎么?那么想当二郎神?”路无常又开始无厘头了,“乖乖在这坐着吧,我去挂号。”

  没想到李心怡这次没有附和他的玩笑,摇着头说:“我真不用,贴个创可贴就行了,其实我一点事都没有,只不过被吓坏了。”

  “怎么会没事?流了那么多血……”路无常实在不放心。

  “真的没事,真不用看医生了。”李心怡一副抗拒到底的表情。

  路无常拗不过她,说:“那好吧,那我们要去派出所做笔录了,赶紧把事情了结了。”

  “一定要去吗?”

  “当然要去。”

  “那你等我一下,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李心怡站了起来,然后去找洗手间去了。路无常看着她似乎真的没有大碍,也就稍微放心了。想不到一马上单独行动,竟然就发生这种事情,心里原本就打上了的结顿时勒得更紧了。

  是不是应该给苏欣打个电话?已经错过了好多她的电话,也没有给她回过去。此时不知为何,路无常突然想起了苏欣。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苏欣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you……”

  拒接?路无常疑惑地看着手机,仿佛是手机出了问题一样,紧接着又重拨了一次。

  “嘟嘟嘟……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那边还没说完,路无常就按掉了手机。他轻轻地一声叹息,掏出香烟想要点上一根,才想到现在是在医院,急忙又放了回去。

  “苏欣怎么不接电话? 不会出什么事吧?应该不会吧?肯定不会!”路无常在心里一通乱想。

  派出所大厅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几个浓妆艳抹穿着艳丽的女人,嘴里时不时蹦出“妈逼”、“我操”、“这个婊子”等字眼。路无常用余光瞥了一眼她们,心里顿时直发毛,赶紧拽着李心怡的胳膊把她拉到离她们远一点的地方。

  路无常和李心怡被分开到不同的房间里做了笔录,无非就是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然后回答警察提出的问题,最后在上面按了手印。虽然是来配合调查的,但是路无常对于这个地方总有一种不适感。

  “我们可以走了吗?”路无常问下午那个年长的警察。

  “可以走,不过那个宝山花园的业主想见见你,他刚好这时候在这。”

  路无常心里一阵嘀咕:“不会是要我赔玻璃钱吧?”

  “你跟我来。”年长的警察看了路无常一眼说。

  “你先在这等我一下吧。”路无常跟李心怡说道。

  年长的警察把路无常领进了所长办公室,整个过程路无常都在盘算着那块落地玻璃值多少钱。

  “这就是路无常。”年长的警察向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介绍道,“这是业主吴俊伟。”年长的警察又向路无常介绍道。

  吴俊伟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脸上留着些许胡渣,笑容可掬地拉起路无常的手紧握着。

  “路先生,太感谢你了。”

  路无常被这样的热情弄得莫名其妙,不过他心里始终惦记着要赔多少钱的事。

  “对不起,吴先生,您那个玻璃是我弄坏的。不知道……我该赔多少钱?”

  吴俊伟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看也微笑着的年长的警察,说:“郑所长,你看他还打算赔我钱呢。”

  “先请坐,先请坐。”吴俊伟对路无常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无常往沙发上一坐,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吴俊伟回到笑容可掬的表情,说:“不用赔。”

  “不用赔?”

  郑所长坐在办公桌前,看到路无常这般实在,忍不住回道:“一块玻璃能值多少钱?你知不知道那个大包里面的钱物值多少钱?”他伸出手,五指张开晃了晃,“五百多万。”

  “五百多万?”路无常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这么多钱,没有跟那小偷分了真是可惜了。想到这里,不禁笑意涌上。

  “是啊,所以我才说应该见见你,你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吴俊伟右手用力地拍在路无常的大腿上说。

  路无常心里想道:“不是来要我赔钱的就好啦。”然后,嘴上说:“只是举手之劳,我本来是进去救人的。”

  “不必谦虚,我都听郑所长说了,小偷本来想把包带走,是你阻止了他。”

  路无常真不习惯别人当着面这样恭维他,只能无奈地陪着笑着。

  吴俊伟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听说你是做保险的?”

  路无常点了点头。

  “做哪些保险?”

  “都有做。”

  吴俊伟眼睛一亮,说:“那你都给我来一份。合同带了没?”

  路无常心想:“好啊!”嘴上却说:“带了,不过……”

  吴俊伟打断了他,说:“带了就拿出来签呗。”又转头问郑所长,“所长,能借个笔吗?”

  郑所长指了指桌上,吴俊伟便自己上前去拿了。

  “这个会不会太随便了?我给你介绍介绍,看你需要哪个再说。”

  “不用介绍了,我都要,快拿出来吧。”

  路无常简直要乐坏了,忙从包里拿出一叠各种类型的空白合同,让吴俊伟爽快地在上面不停地签字,然后拿出手机计算着金额。

  “一共是三十万七千六百五十块,您刷卡吧?”

  “刷卡。”吴俊伟眼都不眨一下地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信用卡递给路无常,“过几天,再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你这么实在一个人,找你买保险绝对不会错。”

  “那真是太好了。”路无常已经被幸福包围,就差没笑出声啦。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吴俊伟又递出了一张名片。

  路无常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心里不禁发出“哇”地一声,上面印着头衔:“宝山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李心怡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啧啧称奇,当时自己还想阻止路无常,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好笑了。

  路无常把一叠合同递给她,说:“我已经‘分赃’好了,这是你的,拿去。”

  李心怡不接。

  “干嘛?嫌少啊?”路无常从中抽出一份,其他的收了回来,“那这样怎么样?”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这份你也拿去。”李心怡又不接他的梗,大义凛然地说。

  “别闹好不?这可是你用生命的代价换回来的,本来应该全部属于你,但是,你发发慈悲分点给我嘛?”

  “我欠你太多了,全部给你表示感谢好不好?”

  “当然不好,我知道你也需要钱的。”路无常已经自己动手把一叠合同塞进李心怡包里了。

  “那你不需要钱吗?”李心怡把手伸进包里要把合同掏出来。

  路无常及时地按住了她的手,说:“好好在家休息几天,这些合同刚好可以弥补一下,我继续工作自然还会签单。”

  李心怡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感动?是遗憾?也许是两种的结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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