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上朝

  回到家中,公主把宫中的情况向贺兰君与贺兰杰详细地说了一遍。贺兰杰沉思了一下,觉得如今形式相当不妙,似乎在贵妃死后,皇上便不理朝政了,如今整个朝廷群龙无首。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关键在于皇上竟然将宫中所有的权利交给了德妃。贺兰杰在议事厅中也发现,群臣如今都围绕在杜仲身边,大有唯他马首是瞻的味道。虽然,仍然有部分大臣正在观望之中,可与以往的态度相比,也大不一样了。

  这京城之中,唯一还能与杜仲抗衡,说得上话的,只有庄盛了,可是庄盛却卧病在家,那老人家一连经受了儿子生死未卜,女儿横死宫中的惨事,又如何能再支撑起自己单薄的身子呢?

  几人一合计,却一筹莫展。正在这时,庄盛却来了。大家忙到门口迎接庄盛。只见庄盛柱着一根拐杖,佝偻着身子,一旁长生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几日不见,庄盛斑白的头发已经 全白了。贺兰君忙迎上去道:“庄伯伯,你怎么来了?”

  贺兰杰和公主也向庄盛行礼,马上将庄盛让进客厅之中。庄盛坐定,先是咳嗽了几声,一屋子人看着庄盛,心中禁不住担心。

  “公主驸马,还有小君。老生今日来此,有事与大家商量。”庄盛又轻轻咳嗽了几声,“如今的形式相信,相信众位该是有所了解的。我那可怜的女儿,不仅横死宫中,有人还想毁她名节。皇上不理朝政,这一切想必都是杜仲一家在背后谋划的。德妃牢牢握住了皇上,把宫里头的事情,都把持了。那杜仲也要在朝廷上把握朝政。要不了多久,整个卫国怕是要改姓了了。”

  众人听完庄盛的话,不住点头,先前的忧心同庄盛一样,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如今庄盛这番话,自是击中了众人的心事。

  “那侯爷的意思是?”贺兰杰一拱手问道。

  “我想明日上朝,要求觐见皇上。这次,一定要让皇上出现。我会联络一些大臣,与我同行。”庄僧道。

  “侯爷需要我贺兰杰做什么,只要我贺兰杰能够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贺兰杰道。

  “好。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庄盛扶起贺兰杰道,“不过。我并不想你做什么。”

  贺兰杰听庄盛这样说,倒是万分惊讶。

  “如今,既然朝政快被杜仲把握了。那此次,我要求面见皇上便是一件极其危险之事。我相信,他们需要的是听话之人。我这样做,无疑让他们的阴谋多了些阻碍。若是见着皇上自然是好,我可劝谏皇上以天下为重。若是见不着皇上,他们自然视我为眼中钉,自然是要拔掉这颗眼中钉。而你一定不能随我去。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到边塞找你爹,让他平乱。”

  贺兰杰沉吟不语,似乎在考虑庄盛给自己的任务太轻。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把握让卫国的大权不旁落。”庄盛道,“其实你的任务同我的一样危险。只是,我先赴战场,你是更重要的后手。若是我们都被拔掉,卫国哪里还有希望?”

  贺兰杰点头:“侯爷分析的是,一切听从侯爷的安排。贺兰杰先在此谢过侯爷为我卫国所作的一切。”

  庄盛微笑着点点头,道:“如此,我便真正放心了。事不宜迟,我不便久留。接下来,我还要去见几个老朋友。在此告别了。”说完,庄盛让长生扶着自己离开公主府。众人看着庄盛苍老佝偻的背影,禁不住心生敬意。在国难当头,能够舍弃自我的悲伤,一心考虑为国考虑,这样的人在卫国却剩下不多了。

  待庄盛回去之后,贺兰杰便做好一切准备随时应对突来的变化。第二日上朝,庄盛果然依然未见皇上,当他在议事厅向宫中总管提出要面见皇上的时候,总管颇为为难。眼睛不住地瞥向杜仲,那杜仲自然出来干涉。

  “庄盛,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是为了你女儿的事情,伤心不已吗?皇上正是因为伤心,伤了身子,你如此不顾皇上的身子,逼着皇上上朝,意欲何为?”杜仲出言不逊。

  “皇上是卫国的皇上,是天下的皇上。皇上应该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能为了一名女子悲伤过度。况且皇上已经多日不朝了,这卫国如今群龙无首,谁来负责?你吗?”庄盛也咄咄逼人。

  这话杜仲自然是不敢答的,一旁虽有帮腔的,但是也禁不住庄盛这边的义正言辞。

  杜仲示意总管进去通报。不久,德妃来了,她带来了皇上。

  自古卫国是不许女子入朝,德妃刚要随皇上登上宝殿,却被庄盛拦住,瞪了德妃一眼道:“祖上有训,女子不得入朝参政。德妃娘娘还是在一边侯着吧!”

  德妃一听庄盛这话,心中怒气升起,却又不能在众官员面前发作。只能装作大度一笑:“侯爷说的是,是我疏忽了。”说完,冲着宫女厉声道:“咱们就在大殿口侯着,皇上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照应着。”

  庄盛也不理睬,便带着径直走上了大殿。

  皇座上,皇上懒懒地躺在座上,不断打着哈欠,精神恍惚地问道:“众卿有事便奏来,无事便退了吧!”

  庄盛第一个上前,道:“皇上,容臣斗胆说一句,皇上已经多日未上朝了。整个卫国等着皇上。若是皇上再消沉下去,我们大卫的子民怎么办啊?”

  庄盛的话很直,但是皇上只是动了动身子,随后懒懒道:“庄卿家有事便奏,无事便退。大卫不会因为我休整这些日子垮掉。可是,朕却是死了皇后,死了爱人。难道朕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吗?”

  庄盛又上前道:“您是皇上,这大卫的每一个子民都爱戴您,你也爱他们。不能悲伤过度。您还有很多事情。”

  皇上轻“哼”了一声:“她是你女儿。你难道不悲伤?”

  庄盛道:“正是因为她是我女儿,我更希望皇上应该以大局为重。”

  皇上看了看庄盛,似乎又有些动容,只不过突然间皇上觉得身子如同万只蚂蚁在爬,整个人表情开始扭曲,他摆摆手。此时,站在一旁的太监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庄盛正欲上前继续规劝皇上,只是被杜仲拦住了:“皇上身子不舒服,难道你想逼迫皇上吗?”杜仲刻意把“逼迫”说得极重。庄盛虽怒目瞪了杜仲一眼,但是还是犹豫了一下。此时,皇上已经起身了。

  庄盛大叫道:“皇上。”

  皇上似乎并未听见庄盛的呼喊,只是由着身边的太监搀扶着,一路离开。走的时候,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庄盛懊恼地瞪着杜仲,道:“整个大卫会毁在你们手里。”

  杜仲冷笑道:“侯爷也太看得起我杜某人了。”

  庄盛拂袖而去。

  杜仲冷冷地看着他,心里打着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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