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开凤安

　　夜晚，不知疲倦的夏虫在窗子下面低声鸣唱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小夜曲。玉井惆怅地看着窗外铺满星宿的天空，他在这里两天了，不知道这两天里，珠渊和独孤隐能不能顺利到达西海，能不能拯救那些住在西海岸边正处在危险之中的人们……玉井偷偷爬起来，忍者腿脚的痛楚，摸着墙壁朝外面走去……

　　“玉井，你就这么着急离开这里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宛如山涧清泉一般流淌进玉井的耳中。玉井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却又不曾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就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只有阿虎的娘亲站在那里。

　　“大娘？不，你是谁？”玉井看妇人，十分惊讶，刚刚的声音的确和阿虎娘亲的声音有几分相似，不过，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叫玉井的？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妇人向玉井发问。玉井记得自己问过阿虎这是什么地方，于是就回答妇人道：“阿虎对我说过，这里是凤安村。”

　　妇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说道：“凤安村只是这座山上的小村子而已，这里就是丹穴之山。”玉井愕然，她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她告诉自己这些又有什么目的？丹穴山？那不就是凤凰的地界吗？难道她就是消失已久的凤凰吗？

　　“您是……凤凰？”玉井小心翼翼地问道，妇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说道：“你是招摇的人，吃了这灵药后就离开吧，我凤梧，不想再与招摇山有什么瓜葛。”能拿着赤冰剑的人，不是灵道，就是灵道身边的人，若不是凤梧那日被阿虎央求着救他，她一定不会救玉井回来的。不过，既然救了玉井，就要等他好了，再将他赶出去，永远不让招摇山的人进来。

　　原来这妇人名叫凤梧，玉井默默地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凤梧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蓝色瓷瓶来，随手抛给了玉井，“这是你们招摇山的疗伤圣药，吃了它，不消半刻你就能恢复如初。”

　　“凤凰……多谢您。”玉井拜谢，可是凤梧却没有领情，“我知道了你是招摇山的人后，就后悔救了你。你若是识相就赶快走，不要等我没了耐心，将你赶出丹穴山。这是你的剑，拿好，以后永远不要踏入丹穴山半步。”

　　凤梧将赤冰剑用力一扔，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流线型。玉井向后退了几步，将剑稳稳握在手里。“多谢凤梧仙子相救，玉井这就离开这里。”玉井再次俯首拜谢，然后就离开了这个充满谜团的小村子。

　　丹穴之山，其上多金玉。丹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渤海。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有凤凰的地方，就是一片安详才对，可是，凤梧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高贵的凤凰与招摇山的结怨如此之深？玉井不解，凤梧看起来和招摇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究竟为何会发展道如今这样呢？纵使有再多谜团，玉井也不敢多问什么，便只得顺从地离开丹穴山。

　　玉井吃力地用一只手拄着剑，一步一步蹒跚而行，脑海里还回想着曾经读过的有关于丹穴山的记载，不过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凤梧会这样。不知何时起，天上涌起了厚厚的阴云，遮挡了皎洁如水的月光。外面闷闷的，没有一丝风吹过，玉井只觉得被这天气折磨的难受。天幕上，一道银色的光划破了苍穹，瞬间将漆黑的黑夜点亮了，接着，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地砸在浓密的树叶上，也砸在了玉井的身上。

　　“咳咳……”玉井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雨水浸湿了玉井的头发，顺着发梢流下来。玉井脚下一个不稳，就顺着泥泞的山路滚了下来。玉井试着抓住身边的藤蔓野草什么的，可是他身体往下滑的速度太快，不是来不及抓住，就是连根拔起，玉井索性不去抓那些东西了，用双手抱着头，顺势滚到了山脚下。“啊——”一块石头拦在山路中，玉井猝不急防地撞在了上面。玉井死死抓住石块的边缘，总算是把身体稳住了。

　　雨淅沥沥地下了几个时辰，玉井无法继续前行，玉井看到前面有一座破，所以不得不躲进那里。雨中刮来的风夹杂湿漉漉的水汽，很冷，很凉，玉井双手抱着腿，将身子尽可能地蜷成小小一团，缩在角落里。

　　“啊……啊嚏！”玉井打了个响亮亮的喷嚏。忽然，玉井听到身后有悉悉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会是谁呢？玉井刚想回头，却听到那人开口了：

　　“玉井，是你吗？”有声音从后传来。玉井惊讶地回头，却看到了文墨的身影。“文墨师兄？你怎么来了？”玉井看到来的人是文墨之后，大吃了一惊。文墨二话不说，背起了坐在地上的玉井。“师兄，放……放下我……我衣服好脏的……”玉井见文墨要背自己，连忙制止文墨。可是文墨却毫不在意玉井身上的衣服是否干净，“回去使个净身诀就好，老实点儿，别乱动。”听了文墨的话，玉井安安静静地伏在文墨背上，不再乱动了。

　　“文墨师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玉井很纳闷儿为什么会是文墨来寻他，“是掌门让你来的？”“你猜的挺准的，是掌门一直在三生镜里看着你们，发现你遇险后，就让我来了。”原来掌门一直在关心着自己呢，玉井听了之后，更加觉得感动，“那……那独孤师兄和珠渊呢？他们还安全吗？”玉井很担心他们两人，就向文墨打听。“他们已经在西海了，这个时候，想是应该已经把这水患平了吧，”末了，文墨又说了一句：“你找的龙女珠渊，真的很厉害的。”

　　文墨带着玉井御剑而行，足足在天上飞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回到西海。文墨带着玉井在西海停留了一阵子，看到西海已经是风平浪静，玉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文墨师兄？怎么不见独孤师兄和珠渊呢？”玉井只见平静的海面，却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

　　“哦，他们应该是先回去了，对了，你的伤无大碍吧？”文墨忽然想起玉井身上仿佛是有伤的，便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了，已经快好了，我就是担心独孤师兄，独孤师兄他前几日受了罚，我怕……”

　　“好了，别担心，他们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的话……”

　　文墨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远处的招摇山上飞下来两个人。两个人走上前微微施礼，恭敬地说道：“文墨师兄，掌门请你速速带玉井师弟回山。”说完，二人就又原路返回了。文墨捏了个净身诀儿，掸去了自己身上的灰尘，又将玉井浑身上下清洁得一尘不染。

　　“多谢师兄。”玉井对文墨说道。文墨哪里需要他的感谢？于是便对玉井说道：“好了，去见掌门总是要整洁些才好，蓬头垢面的像什么样子。”

　　说完后，文墨重新将剑置于地上，口中念着口诀让剑腾到半空中，拉着玉井跳了上去，“站稳了，别再摔下去。”

　　长剑带着二人飞向海上的招摇山。招摇山上，依旧是雾气萦绕，飘飘渺渺，宛如九天之上的瑶池仙境。二人乘着剑飞进了雾气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