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2第一章1~5节

  3012未来史(连载中)

  假如地球真的像电影《2012》中描述的被毁灭了,在新的世界中,人类如何生存?随着自然环境的变化,人类进化出了变种人,新的人类又会衍生出什么样的爱恨情仇?

  一个庞大的崭新的神奇世界,一群爱和勇气并存的新人类,等着你的到来!

  序言

  进化:事物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的逐渐发展变化。

  01开篇

  公元3012年,地球。

  距2012年的世界大毁灭,已经过去了1000年的时间。

  人类文明几乎毁于一旦,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高原变作沧海,盆地变为雪原,海沟化作高山。空气含氧密度由21%升高至24%。地球的极点也发生偏移,原有的冰川大量融化,海平面上升,大部分的物种灭绝殆尽,但新的物种却如雨后春芽,开始慢慢浮现了……

  沧海桑田,物换星移。

  天,蓝到极限了。

  没有了现代工业的污染,它逐渐恢复了原本面貌,甚至比原来更为清澈透明。

  火烧云也泛起来了,残阳滴出了血,因为空气无比的清澈透明,天空并没有暗淡多少,依旧蓝的耀眼,与火红的晚霞交织出紫色的天际,勾勒出一种无法想象的美。

  “暴风雨就要来了……”

  一个老人用破碎的声音呢喃着。

  准确的来说,他不能叫做一个老人,因为他已经一千多岁了;更准确的说,他也不能叫做人,因为他全身上下只有头部才是生命的形态,由皮肤、肌肉、骨骼构成,其他的部分全是机械——那机械制作的身体瘫坐在一张轮椅上,胸部的橡胶肺毫无规律的噏动着,当他吸气鼓起时,能看到橡胶因老化而出现的裂纹,这些裂纹和老人脸上的皱纹一样,散发着岁月和死亡的气息,很多根充满红色液体的管子连接着那颗死气沉沉的头,他深吸一口气,身上若干个指示灯亮了起来,机械手臂伸向了轮椅上的红色按钮,伴随着颤抖的金属声,墙壁上的扬声器响了起来:

  “您好!阿诺先生。我是诺亚方舟第三十七届乘务员玛蒂莎维多利亚,我的编号是2012037012。请问,您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扬声器里传出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厄……1号汉娜小姐不在么?”他吃力的发出声音。

  “是这样,阿诺先生,您已经接连7天没有说话,并且提出需要帮助了,从今天的下午5点,到晚上11点,由我为您提供帮助,我的编号是2012037012……”。扬声器那头传来稍微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老人很久没有出声,只是凝视着窗外,扬声器那头也没有继续询问,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半边天是漫天的繁星,半边天是密布的乌云,即将吞噬繁星的乌云。

  “玛蒂莎?”老人开口了。

  “哦!阿诺先生,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她没有称您,老人也有些生气道:

  “我有点冷,汉娜小姐的话或许能为我准备一条毯子……”

  扬声器那头安静了至少有十秒之后:“恩!好吧!请稍等。”

  年轻漂亮的玛蒂莎有些郁闷,她不明白这样的一副身体怎么会感觉到冷,她担任这份工作已经三个月了,这是她第2次与他接触,以前只是听说船顶舱住着一位“末日前人”,但没想象到是这个样子,在培训课上,她差点被他的照片吓死,从某些意义上讲,她根本不认为他还活着。

  玛蒂莎捧着一条稀有的北极熊皮毯,推开了顶舱A4号的铁门,舱室里陈列着许多叫做油画的图片,她一张也没见过,蒙娜丽莎那穿越千年的微笑凝固在古老的画框中,梵高所绘的那株叫做向日葵的金色花朵像化石标本一样挂在那里,角落里堆着一颗巨大的白色石雕的古欧罗巴男人的头,以及一块貌似和头曾经是一部分的、石刻的男性生殖器。更多的世界名画和雕塑碎片同样静谧的放在那里,布满灰尘。

  玛蒂莎折服在这艺术的殿堂里无法自拔,她感到身体里的血全部冲进了脑子里,这感觉让她即兴奋,又难受。她不禁在想,末日前的文明究竟繁华到了怎样的程度。

  老人望着呆住的玛蒂莎,意味深长的味道:

  “孩子,这几十年的历史课是怎么上的?”

  “就是那……那样啊,怎么了?阿诺先生。”她好奇的回答道。

  “有电影么?”

  “电影?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厄……”老人叹着气“我知道……已经三十二年没有过完整的历史课了,以前的孩子们都会到我这里来参观的,已经三十二年没有了,已经三十二年了……”

  老人看着发呆的玛蒂莎,伸手接过皮毯,将自己包裹在里面,看着窗外无奈地愤怒地吼道:“希区克这个蠢材!!!以为忘记了曾经的美好历史,就会使诺亚人忘记痛苦,忘记无法繁育后代的天灾!这简直的愚蠢,妈的!”

  玛蒂莎无法理解老人说的话,她试探着张开口:“对不起,阿诺先生?无法繁育后代?那我们这些年轻人事怎么来的?”

  老人不说话了,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她看着他,不知不觉又害怕起来,眼前的老人不人不鬼,用机械和纳米管维持着生命,说着让人无法理解的疯狂言论,这一定是个老疯子,她心里想着,撇了下嘴。

  “玛蒂莎小姐,能推我到甲板上走走么?”

  老人没有看着她,只是望着窗外,像是跟自己说着,但语气充满祈求。

  “可是,先生,暴风雨就要来了!”

  “没关系,走吧!”

  玛蒂莎只好从铁柜中取出几块方砖大小的电池,将原本插在墙壁上的电源线接在了电池上。

  甲板上的风很大,吹着玛蒂莎黄褐色的头发,吹着她灰蓝色的紧身鲸皮衣上,她并没有感觉冷,鲸皮衣温暖柔软,严丝合缝的贴着他年轻的身体,反而是冰冷的阿诺老人让她感到寒风刺骨和不适。

  巨大威严的诺亚方舟停靠在南非大陆的边缘,千年的侵蚀已经让它斑痕累累,虽有过保养,依旧无法掩饰它只是一座废弃的旧船。

  老人凝望着越来越紫的天空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几道巨大的闪电在天边突现,接着传来阵阵雷声,海平面升高了,那是风暴卷起的巨浪即将袭来……

  “阿诺先生!我们必须回去了!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好吧……”老人话刚说完,浪花已经溅湿了甲板,玛蒂莎慌忙将轮椅转向入舱口,老人却突然又叫住了她。

  “那是什么?”

  玛蒂莎沿着老人的铁臂看到一片浪潮中闪现着一点微光,也确实是因为夜太黑了,否则根本无法发现。

  “我不知道,先生”

  “我要去看看!玛蒂莎,送我去潜艇舱!”

  “这太危险了,先生!”

  “不!快!送我去!”

  潜艇舱内,阿诺德机械手臂熟练地开启着所有开关,玛蒂莎在副驾驶座上还没来得及按照教学上要求的先系好安全带,七米长的微型潜艇就已经从诺亚号上弹了出去。

  几次的靠近亮点,又几次的远离,终于在追追赶赶中,靠近了……

  是一个三个篮球大小的水晶箱子,里面朦胧不清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但是微微发着光。

  潜艇伸出了捕捞手臂,将水晶箱子打捞进舱内,交换舱带着一些海水涌进了这个水晶箱子。

  玛蒂莎看了一眼阿诺老人,鼓起勇气打开了它,里面已经浸满了水。

  “天呐!是个女婴!”

  老人挪过身去,望着泡在水里的美丽女婴,满脸悲伤:“可惜已经淹死了!”

  玛蒂莎看着他,她能体会到他现在痛苦的程度,她知道他一定在奥陶大哭,假如他有眼泪的话。接着她摸着女婴腹部还未处理好的脐带,好奇的望向老人:“阿诺先生!这……这是什么?”

  “是脐带……”

  玛蒂莎一脸茫然道:“可我为什么没有呢?”说完她拉开鲸鱼皮衣的拉链,露出斗挺的双峰,轻抚着平坦的腹部,对!绝对是平坦的腹部,光洁平滑,但玛蒂莎没有肚脐眼!

  阿诺望着眼前的美丽少女,终于开了口:

  “孩子!因为你是克隆人!”

  “什么?!”玛蒂莎崩溃着。

  “诺亚人四十多年前,无论男女,都突然得了怪病,失去了生殖能力,只有人渐渐地衰老,而没有新的生命的诞生,医学组研究至今无法查出原因。现在的诺亚人,只剩不到1万人,为了不让自己灭亡,有人开始制作克隆人,由于不在母体孕育,脐带便失去了作用,所以也没有了,玛蒂莎,诺亚大陆上40岁以下的年轻人都是克隆人!你们各个美丽的如当年的电影明星,聪明如同爱因斯坦,但你们不是自然生命,和我一样,都是科学怪物罢了!”

  “不……!”玛蒂莎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但她依然不肯相信。

  “可眼前的孩子不一样,她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后代,在母亲的肚子里经历了十个月的孕育而来,她不是诺亚人,也许是树人或者爱斯基摩人,或是……呃啊……可惜她已经死了,她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你看她多漂亮……”说完,老人也开始哽咽起来。

  玛蒂莎抚摸着水中婴儿的肚子,看着那条她无法拥有的脐带,脐带上结着一颗发着微光的绿珠,

  “等等,这个孩子有些奇怪,阿诺先生。”

  她从水中捧起孩子,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黑色的头发,长长的手指,长长的腿,甚至脚趾都比正常的人要略长一点,她握着她的小脚,脚趾展开,指间居然有像蹼一样的东西连接着,她疑惑的转向阿诺。

  阿诺老人也瞪大了眼睛,向女孩脚上看去。

  突然,女婴的胸腹部收缩了一下,从耳朵后面不知什么地方喷出一些水来,接着女婴睁开了美丽的眼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人和玛蒂莎即紧张又欢喜,这个婴儿还活着,但奇怪的是?孩子的耳朵后面哪来这么多的水?

  微型潜艇载着机械老人阿诺、克隆人马蒂莎,以及这个神秘的女婴,穿过公元3012年夏天如魔鬼般的风暴,缓缓地返回了诺亚方舟巨大的船舱内。方舟一半的船身固定在陆地上,一半浸在海水里,千年岁月,使得陆地上的船身已经宛如磐石,海水中的船身被珊瑚海草所包裹,暴风一阵阵的卷走海水,裸露出的诺亚方舟仿佛穿越千古的巨剑,那是人类智慧与岁月创造出的超自然之美,是神迹。

  马蒂莎抱着的女婴,也是神迹。是人类进化史上新的里程碑,是为了适应变化了的地球环境而生的海的女儿,是大自然的赠礼。

  “阿诺先生,这……是……是鱼鳃?!”马蒂莎望着阿诺老人干涩的眼睛激动的说道。

  “这……是异种人!”阿诺瞪大眼睛接着说道:“船上无法喂养这么大的婴儿,可希区柯克这个小子恐怕不会接受这个异族,这该怎么办呢?”

  这时,女婴悠悠的睁开漆黑的美丽的眼睛,呜呜的哭啼起来,马蒂莎用熊皮包裹住她,本能的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婴儿也似本能的寻找着母亲的乳房,马蒂莎一脸柔情的望着她,又看向阿诺老人。

  “阿诺先生,她恐怕是饿了……”

  “马蒂莎,我们得赶紧去诺亚城,寻找乳制品让他吃饭!”说完,老人便驱着轮椅,向门外驶去,边走边回头,示意马蒂莎尽快跟上,马蒂莎却一脸踟蹰,杵在原地。

  她愣了大概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三秒之后她的一个决定,影响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在这片刻之中,她想到了诺亚人领袖希区柯克在诺亚人十年一次的“诺亚大会”上高呼:“铲除一切异种人!还原美好人类社会!”,她想到了诺亚人和树人长年争战的各种原因,她想到了这样一个婴孩出现在诺亚社会的结局,会像一口痰吐在那些高贵的贵族身上,更像一颗炸弹,会激起无数因恐惧而产生的愤怒!

  马蒂莎抱着孩子,并没有跟着阿诺,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目光变得坚定,道:“不!等等,先生!”话还没说完,就立马转身进入一侧的电梯,电梯门一关,向船舱下层降去。

  阿诺也是一呆,“马蒂莎,你要去哪?”然后跟了过去。

  马蒂莎跑出电梯,抱着女婴奔向了自动手术室,这时阿诺也跟了过来,

  “阿诺先生,我想到一个方法救这个孩子……”

  阿诺老人如僵尸般的脸上露出暖人的微笑,他慈爱的看着马蒂莎和她怀里的女婴,感叹道:“我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希区柯克的这个决定,制造出你们这些美丽和智慧并存的“怪物”,哈哈哈!神奇的基因啊!去做吧!孩子!”

  阿诺开心的笑着,看来基因决定一切的理论果然是毫无根据,至少人类的灵魂,善良,勇气,这些和基因无关,马蒂莎啊,在当今冷酷无情的诺亚社会,你的善良和勇敢,是从何而来的呢?

  马蒂莎带着一丝得意的表情,将女婴抱进了自动手术室的手术舱里,一个透明的玻璃箱子里面有一支机械手臂,一道蓝光扫过,电脑语音发出了声响:“疑似异种人,健康程度百分之一百,处于饥饿状态,60秒内确认是否进行灭杀程序。”

  阿诺眉头一皱,“希区柯克,你这个疯子!”

  马蒂莎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

  “取消灭杀程序,进行颅腔外伤激光缝合手术和手指脚趾间异常修复程序!”

  只见机械手臂上的探头扫过女婴耳后的鱼鳃,一道激光兹拉兹拉的经过鱼鳃的缝隙,鱼鳃毫无疤痕的消失了。接着探头扫过女婴的手脚,一旁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张根据女婴手脚计算出完美造型,激光过后,一个美丽的普通婴儿出现在二人面前,马蒂莎兴奋的要求将她抱出手术舱……

  “等等,马蒂莎!”阿诺老人喊住了她。

  马蒂莎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阿诺,只见他上下起伏的橡胶肺起伏的更加剧烈了,双眼似乎是噙着泪水,激动的,颤抖的,像见到久违的亲人般说出那几个字:

  “进行脐带结扎手术!”

  手术完成,马蒂莎将脐带中包裹着的那颗已经不再发光的绿珠连同脐带交到阿诺老人的手中,带着欣喜的问道:

  “先生,给她起一个名字吧!”

  老人低头看着这颗墨绿色的宝石,缓缓的道:

  “珀尔茜·波塞冬”

  (珀尔茜·波塞冬音译为Pearlcie Poseidon,pearl:珍珠,poseidon:希腊神话中的海神。)

  02森林王子

  十五年后。

  即公元3027年。

  在诺亚大陆以东,一条浩瀚峡谷中的丛林深处,我们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即将举行他的成人典礼。这是板块移动所形成的神奇大陆,这里有丰富的动植物,有雪山上留下的清澈溪流,有直插云霄的参天巨木,有密不透风的灌木丛,有产生异变的奇怪猛兽,更有一群在诺亚人看来是死敌的异种人——树人!

  他们是一个庞大的族群,是生活在丛林之中的新人类,

  树人分成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部落,以捕食野兽采集野果为生,身强体健且充满智慧。与诺亚人相反,他们信奉与自然和平共处,虽勇猛好战,但也期待和平,对于诺亚人每次挑起的战争,他们的报复心理也未见得有多强,反而对诺亚人的高科技医药技术垂涎若渴。时常有树人穿上诺亚人的服饰,潜入到诺亚城进行暗中交易。

  树人,在诺亚人看来是进化了的、但却野蛮原始的野人。

  当然,他们并不是全部得到了进化,只有他们当中的少部分被称作“王族”的树人进化了。这些人在部落中地位崇高,几近天神。

  树人在外貌上和人类相同,其实普通树人就是原有的人类,只有树人王族得到了进化,王族身体轻盈且拥有神力,相同身形比较下,他们的体重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不到。在与诺亚人的战争中,这些王族以一当十,轻易的一跳就能越过诺亚人十几米高的投石炮,在空中甚至灵巧的用匕首撬坏了上面的发射部件。

  我们的主人公,当然也是骄傲的王族一员,此时,他正在林间的溪流边钓鱼。他身材纤细但肌肉结实,一双黄褐色大眼睛微微眯着,黑色的长发编成碎辫子斜扎在脑后。溪流中几个青年男女则拿着鱼叉在嬉闹,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冲着他笑道:

  “伊格森,你为什么要愚蠢的用细线去钓鱼?你快下河里来,鱼叉比你的钓竿好用多了,你这样要钓到什么时候呀?”正说话间,他目光瞄向水中,右臂猛然发力,嗖的一声鱼叉扎入半米多深的河底,一条大马哈鱼中叉惨死,他拔起鱼叉向河岸边的少年挥舞着炫耀他的战利品。

  那少年白他一眼,漂亮的嘴角微微一撇,道:

  “我这两天肩膀疼,使不得叉,格鲁,你离我远一点!别惊了我的鱼。”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不是还怕水吧?这都多少年了?嘿嘿,你这胆小鬼!”

  树人最忌讳的便是被骂胆小鬼,因为树人部落崇尚勇者,懦夫在部落中人人耻笑。

  站在格鲁身旁的一个小个子,是伊格森的‘侍猎’,叫做帕努儿。侍猎在树人社会中相当于随从,他们大多是些陪王族少年长大的孤儿。帕努尔今年十四岁,从小陪伊格森长大,七岁起就经过层层选拔成为伊格森的侍猎,他耿直勇敢,也是心直口快,见格鲁如此侮辱伊格森,他把手中的鱼叉往河里一丢,双手叉腰,鼓着小脸怒道:

  “格鲁大人,伊格森大人再过七天也要成人礼了,你如果再骂伊格森大人是胆小鬼,我帕努尔就先会会你这熊部落的勇者……”

  帕努儿话音刚落,格鲁的巴掌就闪电般的打在他原本就通红的脸上,像踩了狗屎一样怒道:“王族的尊贵也是你敢来挑战的,你这罪人的杂种!伊格森,管好你的狗!”

  说罢一把抓向帕努儿的头,就要往水里按。正在这时一颗卵石嗖的一声擦过格鲁的掌背,格鲁手赶紧一缩,只见伊格森揉着肩背,拧着眉毛笑着道:

  “何必和一个下人一般见识?帕努儿,你也太放肆了!快过来吧!我看你的脸怎么样了?”

  帕努儿闻言,拾起标枪,揉着脸向岸边跑来,还不忘捡回被河水冲走了的伊格森的钓竿。

  几个少年男女望着帕努尔阵阵发笑,勇气虽然值得称赞,但无知到可以挑战王族,就简直是白痴到家了。

  这时的格鲁也哈哈大笑,“看来你们鹰部落竟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伊格森,下个满月就是树人的部落大会了,关于‘森林王子’的争夺,我看你就别参加了,你不是肩膀疼么?哈哈!”

  伊格森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看着帕努儿高肿的脸颊和嘴角流出的鲜血,咬着牙对帕努儿说:“不行!你这得赶紧去母妃那里了!得让她用草药给你敷敷!”说罢拉着帕努儿就走了。

  格鲁见伊格森没理他竟直接走了,一阵暗笑。周围几个年轻人也颇为遗憾,一场好戏没能上演,鹰部落首领之子和熊部落首领之子在多纳河大战,光想想就是一场好戏。万一伤上一个,部落大会上森林王子的争夺,又将少了一个劲敌。

  格鲁亦明白他们心中的小九九,只是今日一来是觉得伊格森实力不如自己,二来是今日挑衅另有深意。想到今日伊格森一反常态成了逃兵,他也想笑:

  “这个胆小鬼,居然被我吓跑了,我跟你们说,伊格森在7岁那年掉到河里呛过几口水,从此就再也不敢下水了!”

  一旁有人附和道:“真的假的?不至于吧!如今地球上全是水,大陆就那么一点,将来在一发水难,不会水他还能飞起来不成?”

  格鲁哈哈大笑,“必须是真的!因为是我一脚把他踹河里的!”

  一行人嬉闹着往河岸对面走去,刚走几步,有人突然脚下一滑,不知踩了什么东西,他低头往脚下一探,谁知居然是一条大鱼,他将鱼抓起来,格鲁惊悚的看到一块拳头大的卵石扎在鱼身上,这鱼貌似也因为卵石的重量沉在河底没被冲走。

  格鲁咬着牙暗道了句:“这小子,狗屎运气!”

  热带雨林气候使得树人大陆常年高温湿热,因此树人一年四季几乎赤裸着身体,只是用柔软的薄皮遮挡着身体的私密部位,树人体魄强健,皮肤呈古铜色,长长的头发为方便丛林间穿梭和捕猎全部编成了细辫子。

  部落的成年人身上有着各自部落的图腾纹身,表示着他们的族群,地位,功劳和荣誉,甚至是罪过。这些精美的图案由不同的矿物颜料刺进皮肤之中,树人相信这些种类不同的稀有材料会产生各自神奇的效果。如果犯了罪,纹身会被洗去、修改、甚至被祭司用火烧坏。总之,纹身对于树人部落是极端重要的,也是树人文化最直接的体现。

  伊格森轻盈的在树上跳跃行进,帕努儿则在丛林间柔软的土地上一路跟着,他身手灵活,速度竟也不慢。一个多小时后,一棵通天巨树映入眼帘,树上最粗的枝干被巧妙的雕刻成一只雄鹰,这只雄鹰也亦随着巨树的生长有些变形。但自然造物,如此这样,更显得浑然天成,古朴自然。

  这棵巨树背后,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直径十几米粗的花梨木随处可见,这些在‘末日前’珍稀无比的昂贵木材,在这物换星移的新世界里,成了树人得以栖息的家园。树木根部宽七八米的树洞被树人改造成房屋,粗壮的树枝上还搭建有天台,数不清的水晶雕刻成的灯挂在树上,不知到了夜晚将会是何种景致,想来定是如临仙境吧!

  一些树人妇女在小溪间清洗着瓜果,清理着猎物,狩猎归来的男子合力扛着不知从哪里捕来的巨大的角鹿,一些树洞前已经支起了烤架准备熏烤食物,一幅欣欣向荣美丽和谐的部落文明之画展现在眼前。

  伊格森呜噜呜噜长叫一声,如箭般从他们头顶越过,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事,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边锁骨上,齐声喊着“博尔思萨鲁曼!”博尔思在树人语中是王子的意思,萨鲁曼则是树人第一勇士的称谓。当然我们的主人公现在还不是树人的第一勇士,这些也许是臣民对王族崇拜式的赞美和祝福。然而在他们心里,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以后一定会成为萨鲁曼的。

  03巫医和执火者

  伊格森在一个很大的树洞前停下,这个树洞门口站着两个卫兵,洞内整洁华贵,地面铺满各式兽皮,几个女仆看见了伊格森,赶忙拜了下去,伊格森挥挥手让她们起来,

  “母妃!母妃!你快来呀!帕努尔被格鲁打伤了,你快给他看看!”

  树洞中的枝杈背后应声走出一个美丽的女人,30出头年纪,披着一个雪白色的麻布长衫,笑着向一路跑来的帕努尔招手,示意他进来。这是鹰部落首领的第三位妻子,她曾是冰山部落的王族公主,十七年前冰山部落被诺亚人灭族后,她流离失所,被鹰部落所救,嫁给了鹰部落的首领,因为生下来男孩,也就是伊格森,所以在鹰部落中地位极高。她擅长巫医草药,心底又善良,于是在伊格森长大之后,她索性将王妃洞府变成了医疗所,部落人只要有受了伤得了病,首先会想到这位美丽的部落王妃。

  伊格森和帕努尔进了树洞,在东中的树杈后有几个隔间,二人跟着冰山公主走进药房,王妃一边调着草药一边询问怎么回事,帕努尔低着头不敢吭声,伊格森则笑着不说话。

  “伊格森,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帕努尔呢?”

  帕努尔闻声一头跪下道:“我怎么能让大人去保护我呢?我该保护大人才对!是帕努尔太鲁莽,自己吃了亏。”

  王妃将草药敷在帕努尔脸上,帕努尔疼的脸上一抽一抽,王妃捏捏他另一侧没受伤的脸,没好气的看着伊格森,道:

  “伊格森,我的儿子,难道你就看着帕努尔挨打么?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好跟班么?你不得为他报仇么?你的勇气去那了?我的小萨鲁曼?”

  几句话问的伊格森满脸通红,但目光却依然坚定无比,他望着母亲,嘴角一扬道:

  “格鲁那个白痴我迟早会收拾他!但熊部落最近因为南部的果树林一直想找机会和我们开战,我不能让他正中下怀,下个满月就是森林王子的争夺之战了,我会在哈林山的巨石上打败格鲁,以此证明我是萨鲁曼的儿子!”

  王妃欣慰的笑着,自己的儿子已然成熟长大,不再是那个一把火烧掉了族长树洞的莽撞少年,如今的他,也学会顾全大局了,他轻轻的抚着伊格森的脸,微笑着说道:

  “再过七天就十六岁了,就成年了,就会刺上你的第一个纹身,我的雏儿,愿它使你智慧与勇气并存!”

  伊格森笑着跳到一旁,“母妃,这些我早已经有了!”

  这时洞外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以及仆人下拜的声音

  “萨鲁曼!”

  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树洞,身后跟着手握标枪的几个精悍的树人卫兵,枪头皆是用硕大的钻石琢磨而成,显得威风凛凛,王妃见了他也是身形一躬,柔声道:“我的萨鲁曼!”。

  这就是当今树人的第一勇士,鹰部落的首领,被所有人尊敬的称作‘萨鲁曼’的男人,他成为萨鲁曼已经好久好久,久到人们都不记得他原来的名字。他有着数不清的战功荣耀,击败过无数的挑战者,这是树人大陆上的传奇,那一身美丽的、大小不一的纹身,是荣誉与勇气,智慧和力量的象征。萨鲁曼低头亲吻了第三位妻子的眼睛,然后吻了伊格森的额头,坐到了树洞大厅内铺着熊皮的石椅上,他看见帕努尔低头跪在地上,也没看到他脸上的瘀伤,吩咐道:“帕努尔,去告知红衣祭司,今晚我在阿冰这里,不去她那了!天就要黑了,让她‘起灯’吧!”

  帕努尔回声‘是’准备起身走,伊格森按住他,站到他身前,笑着对着不苟言笑的父亲道:“父王,我正想去看看火娘,我和帕努尔一起去吧!”

  萨鲁曼嗯了一声,接过王妃递来的果茶,询问晚上的食物吃什么,王妃笑着说是两个孩子带来的大马哈鱼,悄悄向伊格森眨眨眼,伊格森乘机拉起帕努尔,跑出了树洞。

  天边的晚霞已经红透了,密林里更是暗了下来,鹰部落的人们已经往水晶灯里添了油,一些孩子兴奋的捧着手里的小灯,灶火里的木炭也摆好了,生肉已经上了烤架,大家都好像在等着什么似的。

  树人使用的水晶灯是天然的水晶矿石雕刻而成,在新世界,这些宝石虽然依旧珍贵,但却因为自然环境的变化,数量猛增,开采也不是十分困难,继而从奢侈品变成了人们的日用品,那些卫兵枪头的硕大钻石,要在原来的世界更是价值连城,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头角鹿的价值而已。

  伊格森二人已经到了一个石头砌成的祭坛边上,祭坛被一池清水围着,祭坛中心是熊熊燃烧的火盆,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女人手捧着一只麻雀大的怪鸟站在一旁,像是已经等候多时,伊格森亲热的冲她喊着:“火娘!父王让你‘起灯’了!”

  这位被伊格森唤作火娘的女人便是鹰部落掌管火种的祭司。一块奇形怪状的鸟类头骨蒙着她的脸,看不到容貌,她听见伊格森的话,将怀里一瓶暗红色的油涂抹在手里那只怪鸟身上,这只怪鸟丑陋至极,眼睛小小的还不爱睁开,身上的羽毛像块旧抹布一样被抹得湿漉漉的,越发显得它难看恶心,女祭司口中哼哼唧唧听不清说什么,围着火盆跳起了舞,那怪鸟离开她的手跳起来向着火盆飞去,只是这样的鸟根本飞不起来,它跌落在火盆旁,蹒跚的向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匍匐挪去,然后奋力一跃,跳入火中。

  只见那火势瞬间一旺,一只燃烧的火鸟冲天而起!

  它的速度是那么的快,像火箭一样,借着浑身燃烧的火焰,这只不会飞的怪鸟成了在空中舞动的精灵,穿过已经降下的夜幕,穿过每个洞口的水晶灯,穿过孩子手里捧的灯芯,穿过烤架下的木炭,划破夜空,点燃树人的希望。

  “火娘,今天有烤树蛙么?”。

  女祭司不说话,只是点点头,望着远处的天空,等待着火鸟的归来。

  火红宽大的祭司袍依然挡不住她曼妙的身姿,尤其当她自然的舞动起来,鸟头骨挡着她的脸,却仍然使人觉得面具背后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这是萨鲁曼的第一位妻子,她的容貌据说活着的人只有萨鲁曼一人见过,但她不能生育,所以对伊格森视如己出,伊格森也把他当做第二位母亲。

  树人居住于丛林之间,处于保护自然家园的心态,他们禁止树人随意使用火,因此每个部落设有祭司,祭司不属于各个部落,是独立的组织。他们是掌管部落律法、刑罚和火种的执法者。那些美丽的刺青也出自他们之手。树人部落的祭司分为五级,依据等级不同,所拥有的权力范围也不同。比如最低级的流浪祭司连执火的权利都没有,流浪于个部落间靠传授知识乞食为生,然后是灰衣祭司可以掌管火种,白衣祭司可以主持公正,进行审判。接着就是红衣大祭司了,他们掌管火种,掌管部落的刑罚,有权无需理由处死任何人,甚至是一个部落的首领。最高级的是黑衣大祭司,全部树人中只有一位,他统管树人大陆的上的所有生杀大权,所有祭司都得听命于他,是树人大陆上地位仅次于族长的人物。

  所有的树人部落被族长所领导,这是树人的精神领袖和政治核心。族长住在高高的哈林雪山上,可以俯视围绕着哈林山的几十个树人部落,所有部落首领每三个满月去拜见他一次,汇报各自部落方方面面的情况,族长也会偶尔下山,巡视游走在各个部落间。

  祭司是拥有渊博知识和强大法力的人才能担当,晋升一级难上加难,同时他们也是族长在各个部落的‘监军’,他们直接听命与族长和黑衣大祭司,是树人领袖约束各个部落的直接力量。

  一般来说,实力越强的部落配备的祭司等级越高。祭司可以结婚,但不允许生育,黑衣大祭司会每年给所有祭司强行服用节育的药物,这样的做法是保证执法者的绝对公正,防止权力集团的滋长,更是为了保证强大神秘的魔法始终留在祭司的队伍当中。

  但总体来说,祭司都不愿意去结婚,也很少有结婚的祭司。我们的红衣祭司——火娘,绝对是个个例,她是树人领袖族长大人的女儿,十六岁成为灰衣祭司,十九岁因为赫赫战功和强大法力破格提拔为红衣大祭司,然后发疯似的爱上刚刚成为萨鲁曼的萨鲁曼,她自降成流浪祭司,离开自己的部落,同萨鲁曼一起整合旧部,组建了新的鹰部落。十几年的发展,鹰部落已经由小部落发展成了树人大陆上最强大的部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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