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沈沐宸正坐在帅案前沉思,苏离正好进来看到沈沐宸眉头紧锁便问道:“王爷是为攻打封城一事犯愁?”
“嗯,封城主将是秦尚安老将军,秦老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鲜有败绩,不好办啊。”说完沈沐宸叹了口气,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苏离说:“仗不好,打那劝降如何?”
“劝降?我也想过,只是能行吗?”沈沐宸有些怀疑。
苏离道:“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
“那派谁去呢?难不成你有人选了?”沈沐宸看着苏离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问道。
苏离说:“确实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沈沐宸急忙问道:“是谁?”
“那个人就是我。”苏离说道。
“你?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沈沐宸听后连声否决。
“王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先父与秦老将军有些交情,而且依我对秦老将军为人的了解,他是不会为难对方来使的。”苏离宽慰道。
沈沐宸说:“我也相信秦老将军的为人,只是城中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将军啊!”
“那我就私下里去见一见秦老将军,不让别人发觉就是了。”苏离想了一下说道。
“能行吗?”沈沐宸看着苏离眼神里充满着担忧。
“相信我。”苏离把手搭在了沈沐宸的肩膀上。
“好,一定要平安回来。”沈沐宸看着苏离坚定的目光沉默了一下说道。
“你放心。”
苏离观察了两日后掌握了城楼上守城士兵换班的规律便在第三天夜里趁着换班时偷偷跃上城墙混入到封城内,当时城墙上所剩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士兵有人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仔细搜查了一下却并未发现任何人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有放在心上。
苏离进入封城后的第二日下午,秦老将军的管家突然来到军营找秦老将军说是秦老夫人想着老爷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回家了,怕他想念家里的饭菜就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让他送了过来。
管家见到秦老将军后见四下无人就悄悄递给了秦老将军一个锦囊,秦老将军打开一看一下子愣住了随即嘴角的肌肉开始微微颤抖,瞬间明亮起来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和欣喜。须臾,他低声对管家耳语道:“秦重,回去告诉夫人我知道了。”
当日戌时,秦老将军准时来到了纸上写的地点,推门而进发现一个穿有浅灰色直裾深衣的青年早已坐在桌前等候。见秦老将军进来,那青年起身朝老将军行了个礼叫道:“秦伯父。”
老将军定睛一看,那青年正是早已死去的故人之女-----楚梨!身躯一震霎时间老泪纵横。“小梨,真的是你吗?”老将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秦伯父。”苏离慌忙扶着老将军坐下,递了杯茶给他。
老将军喝了口茶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小梨啊,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不等苏离说什么老将军问道:“不过这么些年你在哪啊?怎么不回来看看?”
苏离苦笑一下说道:“秦伯父,不是侄女不想回来只是我不能回来啊?”
“不能回来,为何?”老将军诧异地问。
“秦伯父,当年楚家遭遇匪徒灭门一事并非山匪所为,而是皇帝授意的啊!”
“怎么可能,小梨你一定是搞错了。”老将军忙摆手道。
“侄女没搞错,当年的那些黑衣人是皇帝身边的风影卫,率领的人是叶凛。”苏离看着老将军震惊与怀疑交织的表情接着说道:“当时叶凛把我逼到悬崖边上时候把一切都告诉侄女了。”苏离将当年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老将军。
老将军听完苏离的叙述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半晌问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实不相瞒,侄女今日来找伯父确实有事相商。侄女希望伯父可以打开城门迎接北齐军队进城,”苏离话音未落老将军冷笑一声说道:“所以你现在投靠北齐了?”
“是。”苏离沉声说道。老将军手中的茶杯朝苏离掷了过去,苏离并不躲任凭茶杯砸破自己前额,微烫的茶水淋淋漓漓地洒了一身。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老将军霍地起身指着苏离的鼻子说道。
“我知道。”苏离平静地望着老将军。
“那你还……”
“伯父,”苏离刚一开口就被老将军恼怒地打断“不要叫我伯父,我秦尚安没你这样的侄女。”
“秦伯父,即便没有我,北齐也会攻打南楚,南楚也一样会灭国。我的加入只不过是提前了这样一个结果到来的时间罢了。”
“不可能,南楚不可能灭国!”
“我说的是真话,秦伯父您应该知道南楚现在的实力是根本没有办法和北齐抗衡的。南楚灭国是早晚的事,既然已成定局不如让他快点结束,也能少死些人,百姓也好早些摆脱战乱的困扰。”
“你走吧,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半晌,老将军叹了口气说道,原本坐得笔直的身子颓唐地靠在了椅子上,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十岁。
苏离看着老将军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说了一句“那侄女告退了。”
次日清晨,苏离悄悄回到了军营,苏离进入自己的营帐发现里面竟坐在沈沐宸竟坐,“王爷……”
“怎么样,你没事吧?”沈沐宸拉过苏离上下仔细打量了起来。
“没事,只不过秦伯父他没有答应。”苏离不声不响地挣开了被沈沐宸拉着的手,挡住伤口的那片刘海露出了一丝小缝。
“你额头怎么了?”说着沈沐宸撩起了苏离特意放下了挡住伤口的厚厚的刘海,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那一片青紫,苏离忍不住皱了皱眉。
“自己不小心撞的。”苏离淡淡地说。
沈沐宸盯着苏离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下次小心点。你等着我,我去找点药去,女孩子留疤不好。”也不等苏离回答就转身离开了营帐。
不一会儿沈沐宸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小瓷瓶,沈沐宸避过苏离正要接过瓶子的手,坐着苏离身边说道:“我帮你上药。”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说着苏离忙伸手去拿药瓶,沈沐宸一眼瞪过去苏离的手一下子停在了空中,然后弱弱地收了回来。沈沐宸先打开一个瓶子取了一点药在指尖,轻轻地涂在了苏离的额头上,不知是为了涂药方便还是怎么,沈沐宸坐得离苏离特别近,他一呼吸就会有温热的气息喷到苏离脸上,刚刚把这上好的金疮药上完苏离的脸就已经浮出淡淡的红晕。沈沐宸又拔开塞子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凝脂膏!”苏离惊呼。
“想不到你还挺识货的嘛。”沈沐宸微微一笑,温热的指尖再一次触碰到苏离的额头。
“好歹我也是在药王谷待了三年多的人好吗?不过你一个大男人居然用这个。”苏离说道。
沈沐宸说:“我才不用什么凝脂膏呢。”
苏离说:“撒谎,你不用怎么会带着它。这瓶子一看就不是从军医那里拿的药。”
“我是特意为你带的。”听到这话苏离的脸更红了,好像能滴出血来一样。“原来北齐堂堂战神清河王殿下这么会怜香惜玉啊,怪不等当初那么多京城贵女都盼着能嫁给你为妻呢。”苏离慌忙岔开话题。
“尖牙利嘴。”沈沐宸笑了笑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今天都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
“王爷,您今天心情不错啊,这是有什么好事了?”副元帅齐彦津同沈沐宸一起巡视军营时忍不住问道。
“啊,有吗?”沈沐宸问道。
“怎么没有,您这笑都在脸上挂了快一天了。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两天眉头一直紧锁的,今天又这么开心?”齐彦津说道。
沈沐宸板脸说道:“这是你该问的吗,好好巡视得了,问那么多干嘛。”
“末将遵命。”齐彦津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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