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参与你生命的成长，就要说再见。孩子，你长大了吗？

　　（二二）

　　儿子呢，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12岁了。

　　儿子，常常对妻子说，妈妈你从手机里，删了爸爸吧，反正他也不经常回，也不陪我，电话也不接，还经常打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儿子，没有叫爸爸的声音了，自从那天赌博，没及时去医院，烧坏脑子，口齿不清，走路摇摇晃晃，学校也不收留他，所以，他经常一个人关在家里，一个人玩玩具，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开心的时候，也会大哭大闹，他总是会对我说，爸爸，是不是你只爱妹妹，不让我读书，不陪我玩。

　　那天阴雨靡靡的，连续下了半个月了，似乎一个春天没有见到太阳了，仿佛在遥远的童年记忆中，因为下雨，孩子只好呆家里玩，我正好在家调休。

　　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孩子就屁颠颠地爬起来，一个人在客厅里拼玩具，自言自语说：

　　“你们都不陪我玩，哼！”

　　“只知道要我自己玩，哼！”

　　“什么都要我自己做，哼！”

　　他的抱怨声像雨声一样滴滴答答的，时不时哼一句，那时候我正躺床上睡觉，隐隐约约听到他的碎碎念，我继续睡觉。

　　这时候妻子起床了，做好了早餐，就去上班了，桌子上有煎蛋和西红柿、有小米粥、有苹果，儿子嘴巴里继续说到：

　　“怎么每次都是我一个吃早餐，哼！”

　　我半醒半睡的样子，听到了勺子掉地的声音，又在敲筷子的声音，

　　我大声说：“敲什么敲，我要睡觉！”

　　他被我这样一声吓傻了，他停了大概三分钟又继续敲的叮当响，我又火了，你再敲，等下把你手敲了。他又了停下来了，听到他在喝汤的咕咕声，睡得正熟的时候，筷子的声音又想起来，这刺耳的声音，戳使我一鼓劲爬起来，拿着衣架子向他打去，他哇哇大哭，我才放下衣架子。

　　他又跑到那一堆玩具里面玩去了，我再也睡不着，躺床上拿起手机开始刷朋友圈。他先开始在拼奥特曼，拼到一半又停下来，他又拿起他的本子在画画，我起床上厕所，看到他画满一张，他自言自语说：

　　“没伴，好无聊呀，你看这里有星星，有月亮，爸爸妈妈带他出去玩，还有好多好多的小朋友在玩耍呢，我要把我画的这朵花踩下来送给妈妈。”

　　他画完画又跑到鱼缸旁去，鱼缸的旁边还养了一条乌龟，他拿起乌龟食粮分别给他们喂了点，用手伸进去，点了点乌龟的背，然后又去抓那条小鱼，他一抓，鱼就跑了，他蹲在那里越抓越来越来劲，大概抓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抓到，他又把小手指点了点乌龟的背部说：

　　“你什么时候生一个小宝宝呀，那样你就有小伙伴跟你玩了。”

　　他看乌龟一动不动，他又去抓鱼，又抓了好几次没抓到，他又放了一点食粮，他说：

　　“宝宝要吃饱哦。妈妈说，只有吃饱了，才能长高高。”

　　他起身，又看了看自己刚刚画的画，他继续拼他刚刚那一半没拼完的玩具，这个时候已经有点焦虑了，仿佛都忘记了我刚刚拿衣架子凑他。

　　他说：“爸爸你别玩手机了，你来帮我拼，我们一起完成好吗？”

　　我说：“你再试试看，多动动脑，很快就会拼好。”

　　他又说：“爸爸，你别玩手机了！”

　　我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10分钟，他突然把拼到一半的玩具狠狠地往地下一砸，眼泪哗哗落下。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说：“爸爸，你好笨！你出去！你出去！你玩具都不会拼！你只知道玩手机！”

　　我深呼了一口气，装作无比平静的样子走过来，努力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我说：“爸爸不是不帮你拼，就是希望你独立完成，如果爸爸帮你拼了，那作品就是爸爸的了。”

　　他说：“爸爸，我恨你。”然后，孩子站了起来，他从桌子下爬了过去，然后一边哭一边往卧室里走，门半掩着，好几分钟没有听到孩子声响，我走进卧室，他蜷缩在那里，也没盖被子，睡着了。

　　又过一周，他坐在沙发上地画画，画完之后，开心地跑过来给我看。

　　我说：“你画的是什么呀，他说，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我们2个人在一个很大的草坪上放风筝，可以看到鸟儿飞，还有爱笑的花儿。”

　　我说：“为什么里面没有画爸爸呀？“

　　他说：“因为爸爸没有时间，要上班，要玩手机,所以爸爸消失了。”

　　回想起来，每次陪他画画，就像画天书一样，快速画几笔就完了。陪他拼玩具，心不在焉的。老婆说你带孩子，每次都是应付，就像带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用孩子的话说，你就像小猫钓鱼，三心二意。

　　我承认，只要我一拿起手机，或者一打开电脑，他就跑过来，不停地按键盘，我就很烦，我想要更大的世界，更绚烂的生活，我无法在细枝末节中感受快乐，我一离开手机，就很不安，在朋友圈才能找到存在感，我觉得我自己都无法安好自己，又怎么能照顾孩子，我只是很轻松地播了这颗种，延续几千年的传统文化，长大后，要结婚，要生子，要传宗接代，一切都按照仪式来，仅此而已，那种责任感似乎早就忘了，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感和担当完全不具备，以及如何把他教育成人。

　　就这样，他一个人在家里过了一年又一年。

　　随着他的年岁越来越大，他的自我意识越来越强烈，他总觉自己和所有的孩子都不一样，他变得越来越自卑，总是无名地发脾气。

　　那天去邻居家玩，他和小伙伴们正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大人们都出去了，后来玩累了，那个孩子到处在家里翻吃的，他打开它家里的柜子翻了一个遍，把东西翻得一片狼藉，正要关掉柜门的时候，一个小包掉出来，孩子们打开一看，里面好几张一百块的，他们开心极了，虽然不认识多少钱，知道有了钱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后来他们就拿了钱去村里的一个小商店买东西吃，商业店主都傻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拿这么多钱出来，但是店主也没有说什么他们要买什么就给他们拿什么，钱该收多少就收多少了，后来孩子们拿着零食和剩下的钱，开开心心去田野玩去了，他们先是坐下来吃东西，先吃冰棍，再吃饼干，再吃可乐。坐在那儿 吃了好一会儿，然后他们把剩下的东西就放在那里，就一起去田野里捉虫子去了，玩了大概半小时 ，他们继续吃剩下的东西，哪里还记得剩下的钱，放在那里。果然钱也不见了，他们提着还没吃完的零食就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这个时候，一回到家，他的父母就回来了，看到他们手上怎么那么多零食。

　　他孩子的妈就问：“这是谁给你们吃的呀。”

　　孩子们说：“自己买的呀”

　　他孩子妈又说：“你们有钱？”

　　他们哈哈大笑地说：“是啊，我们拿到了好多好多的钱。”

　　他孩子妈更奇怪了：“你们钱在哪里拿的啊。”

　　这个时候他的孩子说：“在自己家里的柜子里啊。”

　　他孩子妈就睁大眼睛了说：“啊，你们柜子里拿得？”

　　他孩子妈立马就打开衣柜，一看到那里东西乱七八糟的，果然就知道钱被他们拿走了。

　　要知道这是她存了好几个月钱的。

　　她拿起棍子就往我儿子身上打：“谁叫你拿的，你这样拿就是小偷，你知道吗？你这样会被警察抓进监狱打死的。”

　　他的眼泪又淌了下来。

　　她继续往他身上狠狠的抽：“你这个小偷，我直接打死你，你爹妈没教你吗。”

　　等他爬起来，还没有站稳，她又往她脸上凑去一拳，这一拳被她大的昏天暗地，他窒息般地吱呜一声，开始流鼻血了，她这是才想起来要停住，她把我和妻子也叫了过去，我们急忙送到医院，总算抢救过来。

　　后来她还破口大骂，赶紧赔钱，妻子说：“你说多少都陪你，但是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重啊，他还是孩子。”

　　她说：“谁让他偷我家的东西啊，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吗。”

　　“如果你们负责人一点，也不至于把他搞成脑残啊。”

　　“他偷我家的东西，我打他又怎么了。”

　　自从那次，儿子经常吓得在梦里哭，经常说梦话“我是小偷，我真的会被抓进去打死吗”。也因为那次，他再也不敢去人家里了，生怕又被打上小偷的印记，他的生活半径就是家，家，是他的游乐场，也是他的生活场。一个大字不识，连自理能力都有问题的人，一辈子怎么过？不结婚，不生子，生病没有人照顾，就这样孤独死吗？

　　父亲死了，来世却成为了乞丐。母亲也走了，被大水毫不留情地冲走。

　　妻子出家了，妻子的妹妹后来因为我那一次，的老公，得知她不是处女，每次都狠狠折磨她，不开心就暴打她一顿，以此来报复她的不检点，最后她吃农药自杀了。

　　儿子呢，命还在，但如何活下去是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