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煞白。
温凉如水。
梦了一夜。在凌乱的梦里挣扎出来苏格,于晨雾和阳光的笼罩下醒了过来。她看着窗外初冬时节就开始凋落的树叶和花朵,安静而无声地,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巨大时钟背后的齿轮的缝隙中滑落,凋零。
苏格笑,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傻气。她想,她已经不怕自己一个人睡了。
洗漱完便走进了书房,当看到放在桌上的厚厚一摞资料时,苏格拿出了手机,给老五发了消息——“东西已经收到,谢谢”。
看了一上午资料,此刻苏格的脑袋一个顶两个大。“这些人的关系都好复杂啊”,她感叹着,拿起笔从白纸上试图画出这些人物关系图来。她边画图边喃喃自语着:“莫程检和尚骁她爸是死对头,因为莫程检喜欢尚骁她妈。尚骁她爸是被莫程检的手下害死的,而且这个手下也间接杀了余杰。嗯,莫程检,莫程检应该好老了吧?说不定三叔认识莫程检呢。哎呦,真是乱死了”。眼见手底下的关系图越画越乱,由莫程检和尚骁为轴线引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余孟在这之前本身也有一帮兄弟,这图谱越画越不成样子。苏格把笔摔在了一边,只好放弃。
一个星期的时间到底能做什么。
在苏格这边,一个星期的时间她终于把尚宇的发展状况和莫程检这个人弄明白了。在余孟那边,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他的伤势逐渐恢复,他决定出院。
就在余孟决定出院的时候,老五把苏格这一个星期以来所做的事情统统一锅端说给了余孟听。余孟听了,蹙了蹙眉头,又笑了笑说:“没想到她这么有责任感啊。既然她真把自己当成了尚筱,那就让她做一做尚筱该做的事情”。老五看着余孟眼睛里的笑意,实在捉摸不透余孟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生怕余孟这一病怕是连脑子也坏掉了。
他扶着余孟向周姐道了谢,便朝着医院外面走。老五边走边对余孟说:“阿孟,你真的放心让苏格来代替尚骁吗?”
余孟看了看旁边疑惑的老五,说:“让她来代替尚骁?我从没想过。她就是她,是苏格。尚骁一样,死了就是死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尚骁这个人了。”
老五听了,说:“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如果说你找苏格来,就是为了让她代替尚骁,好让尚宇重整旗鼓,我还勉强能理解。但是如果你不是为了让苏格代替尚骁,你就这样把她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余孟顿了顿,把墨镜戴好,说:“为了什么?为了让她来做尚骁没做完的事情,行了行了,这些事情我日后会给你慢慢解释的,现在我得赶紧去一趟江边的会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都不知道这帮杂种们又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说着,余孟迅速地上了车,老五随在余孟身后,示意小七赶紧发动车子。
这是余孟出院之后第一次见到苏格。已经是午夜了,拖着刚刚痊愈的身体回到老宅,余孟掏了钥匙打开门锁,站在门口脱了鞋,赤脚走进了大厅。他向四下看去,并没有发现苏格的身影。见卧房的门大敞着,余孟便转身走了过去。探进身子一看,苏格果然已经睡着了。余孟走到熟睡的苏格身边,看着被她踹成一团的被子和并没有被她好好枕在脑袋下面的枕头,心想着:睡觉的样子真像猪。他怕弄醒了苏格,便只看了看她就走出了卧房。
来到书房,他看见她这几天努力出来的几张不成形的关系图,和摊开来摆了一桌子的大小资料文件。他把那几张关系图放到一边,弯下腰探过身子去,把那些散乱的资料按照门类一一整理好。“这样不整理就看资料,怎么可能把这么复杂的东西弄懂”,他抱怨着,顺手把那几张刚刚被搁置在一边的关系图拿起来看——漏洞错误百出,很显然,苏格根本就没有把资料看详尽,而是看了一部分资料之后又自己妄加揣测才画出来这样一份半半拉拉的关系图。余孟摇摇头,把那几张可以立刻放进碎纸机里销毁掉的废纸放到了桌上,走出了书房。
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被风吹乱了的树叶,它们的纹理应该变了吧,又或者,反正是不一样了。老宅里面有了人气,老宅外面则又进入了一年之中的萧瑟期。初冬时节的深夜,余孟就这样看着外面随风不断飘落的树叶,一手握着浓郁的不加糖的黑咖啡,一手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雪茄,久久地沉默,久久的沉默着。
凌晨三点是十三分,余孟接到了一通电话。他在沙发上半梦半醒地按下来接通键,里面传来的不是声音,而是莫名的长久的沉默。余孟对于这种恐吓电话已经习以为常,于是在心里默念了1,2,3准备挂断。在一霎时间,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这声音显然是经过处理的,不是对方的真声。但这内容让余孟不得不觉察出在身边一直存在的危机四伏,那异常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就要见面了”。
电话被对方在一瞬间挂断,余孟将电话放到了地板上,双臂上举,揉着刚刚剃过的头发,一下子把身子直了起来。他喝下那一杯已经凉了的黑咖啡,拨通了电话。电话片刻接通,余孟对电话那头说:“老四,查一查尚骁生前的私人关系,越仔细越好。另外,安排一下,我这几天再去见一次三叔”。
等苏格醒来,发现床头多了一盘热乎乎的生煎和一碗小米南瓜粥。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着床头这些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她赤脚跑出卧房来到大厅,四下里却并没有什么人影。苏格有些失落,她耷拉着脑袋走到浴室去洗漱。苏格刚把牙刷放到嘴里,就听见老宅的大门有响声。她拿着牙刷从浴室跑了出来,正巧对上刚进门的余孟的眼睛。她吧嗒吧嗒跑上前去,不由分说地将余孟拽到大厅,含着牙膏支支吾吾地说:“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你好了吗?还疼不疼了?好大一个口子,你都没看见,可怕死了。”
余孟一边吃力地听着苏格含着牙膏说出来的话,一边还要不断地遮挡从苏格嘴里喷出来的牙膏和一堆在他眼前乱飘的泡泡。他说:“你先去漱口,从这支支吾吾说什么我听不清,牙膏还喷了我一脸。”苏格看了一眼余孟,狠狠地抓着他的手腕儿捏了一把,随后跑到浴室漱口。
刚漱了口,苏格脸也没顾上洗就光着脚又一次啪嗒啪嗒跑出来到余孟面前。刚想开口说什么,余孟捏着她的肩膀说:“去洗脸,洗完脸再说话,一个女人家怎么脏兮兮的”。苏格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又跑去洗了脸才出来。好不容易从浴室出来了,苏格就抓着余孟说个不停:“这下我可以说话了吧。你伤好了吗,还疼不疼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孙奶奶呀,还有,你那天到底做什么了,你不知道你当时从手术室出来,浑身上下都是绷带缠着,吓死人了。”
余孟听着苏格像啄木鸟一样跟在自己后面不停地说话,耳朵里突然觉得很糟乱,他转过身来对苏格说:“第一,你可以说话了。第二,伤好了,不疼了。第三,我的伤你看什么看。第四,待会儿你吃完饭我们就去看孙奶奶。第五,那天我做了什么和你没关系。第六,浑身上下缠绷带的不是我,是木乃伊”。
苏格被余孟的回答弄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天,她才从嘴里挤出来两个字——“无聊!”然后气嘟嘟地去餐厅吃饭了。
苏格吃着饭,想着余孟这个人就是不知道好人心,自己关心一下他,结果他呢,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无可救药。她这么想,又一口咬下大半个生煎去。
吃了饭余孟催促着苏格换了衣服,就一起去看孙奶奶。孙奶奶见余孟来了,赶紧上前来,眼睛开心地眯成了两道缝。她一手拉着余孟,一手拉着苏格,进了屋。两人刚坐定,孙奶奶就笑着说:“你看,还是格格这孩子说话管用,你不听奶奶的,你倒是听格格的。这不阿孟,我可算把你盼来了呀。”
余孟听了孙奶奶的话,笑得尴尬,转头看了一眼苏格说:“奶奶,这我得说清楚啊,我来看您,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是前段时间太忙了,这不,刚有时间闲下来,就第一时间来看你了。”
孙奶奶认自己的道理和脾气,她别过头去,看着苏格说:“奶奶才不信你呢,你要是自己愿意来看,怎么还叫格格姑娘和你一起来呀,是不是呀格格?”
苏格听了孙奶奶的话,想是孙奶奶已经误会了自己和余孟的关系,便连忙解释说:“奶奶,他要来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他那个人,连你的话都不听,他还能听我的吗?我和他一起来,是因为我也想奶奶了嘛。奶奶你难道不想我吗?”
孙奶奶听着,说:“想想,奶奶谁都想。奶奶老了,一个人怪寂寞的,巴不得天天有人来看呢。你们俩先坐着,奶奶给你们拿好东西去。千万别走啊。”说着,孙奶奶踩着小脚快步走进了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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