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北齐帝薨享年五十二岁,谥号成。
——《北齐国史》
咸宁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北齐帝终于在一个飘雪的夜里静静去了,待一早宫人们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早已僵硬。与他轰动全宫的出生相比,他走的悄无声息,身边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或许他早已预见到了自己时日无多,传位诏书已经写好,所以新帝登基一事并没有任何波澜。北齐帝答应苏离的那份圣旨也在北齐帝死去的第二日被秘密送往了清河王府。苏离看着眼前的圣旨内心百感交集,说实话当听到北齐帝死去的消息时她以为自己又要为了那个条件去与新帝交涉了。
半个月后,行过祭告天,地,太庙,社稷礼后,北齐帝的棺椁从皇宫迁入了早已修好的皇陵,北齐帝在后宫妃嫔和文武百官的痛哭声中下了葬,谥号成,成字意为礼乐明具,安民立政,持盈守满,通远强立,遂物之美,这个字无疑是对这个处在北齐最和平安定年代的一生并无什么过错的君主为政最好的概括。太子沈越泽再三推脱还是在大臣们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呼声中在北齐帝下葬后三日登基为帝,因为在国丧期间一切从简,所以登基仪式也办的十分简单。除了皇后和丽贵妃,宫中先帝的妃子有儿子的便接回儿子的府邸,没有儿子的便被送往北山寺清修。因此清河王的母妃贤妃被接到了清河王府。葬礼期间贤妃连日来常常要在冰天雪地中或站或跪上一整天,所以刚到清河王府没多久原本身体就弱的贤妃就病倒了。
先是高烧,即便喝了药体温恢复正常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升高,苏离没办法只得一边用药控制着贤妃的病情一边和清河王妃郑染惜一起用酒给贤妃擦身子降温,两人换班照看着贤妃。沈沐宸也顾不得新帝登基有很多事要处理,每次下朝就直奔家里查看母亲的病情,夜里也是睡在贤妃所住房间的外间,里面稍一有动静便翻身起来查看。足足折腾了五日这烧才完全退下去。烧退下去没几日又出现了轻微的咯血的症状,清河王府内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好在苏离这三年跟在药圣左寻身边学了不少东西,贤妃的病情并没有恶化下去。
看到贤妃的身体好转,十几日来清河王府又堆积了不少事情要处理所以照顾贤妃的重任就交给了苏离,不过郑染惜和沈沐宸每天除了请安外都会抽空来多陪陪贤妃。为了方便照顾贤妃,苏离就搬来清风苑与贤妃同住。
苏离对贤妃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只不过贤妃本来身子就不是十分健康,一场大病下来就更加虚弱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说一会儿话便有些喘,停下来休息一下才能接着说,人也更加单薄了,瘦的跟纸片一样,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会被吹倒。在苏离的精心调养下,半个月后贤妃的脸上已有了几丝血色,有人扶着的情况下可以在清风苑中转上一圈了,饭也吃的比以前多了一些。这一个月以来伴随着贤妃身体的好转,贤妃对苏离这个沉默寡言的少有表情的府医的好感也是日益加深。
这一日,苏离将散步回来的贤妃扶上床休息,正准备起身给她到一杯水,却被贤妃抓住了手腕。
贤妃对屋内的其他下人说道:“你们下去吧。”
苏离疑惑地看着贤妃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等到全部下人都退出房间关好门后贤妃才开口“小离啊,你就是那个楚梨吧。”
“贤妃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沈,王爷告诉您了?”苏离十分惊讶地看着贤妃。
“宸儿并没有和我说过,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宸儿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和当年他和我说起楚梨时候的眼神一样。‘知子莫若母’,我这个当娘的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贤妃缓缓说道。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呢?”苏离迅速平静下来问道。
贤妃说道:“这正是本宫想问你的问题。”
“问我?!”苏离有些糊涂了。
“对,问你。本宫看得出来宸儿对你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你愿不愿意……”还未等贤妃说完苏离就说道:“娘娘,苏离只是清河王府的临时府医。”
贤妃问:“难道你对宸儿就无半点意思?”
“苏离觉得王爷和王妃琴瑟想和很好,王妃是个很好的人,值得王爷真心待她。”苏离眼帘低垂,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本宫当然知道染惜是个好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成为清河王妃。你要知道宸儿对你是真心的,当年从南楚回来他就开始着手修建梨香院,听到你坠崖的消息后他整整三天一口饭都没吃,若不是我逼他他现在或许还没有娶亲。你现在的身份做一个清河王府的侧妃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考虑考虑?”贤妃问道。
苏离说:"贤妃娘娘,苏离知道以苏离现在的身份要是真的能当上清河王的侧妃确实是苏离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苏离也知道王爷对苏离是真好,而且不是拥有真心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这点您应该懂的。"
"是啊,你说的对,不是拥有真心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贤妃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飘忽仿佛在回忆极其久远的事情,不过她很快收回了心神,"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贤妃轻声问。
苏离说:“娘娘,苏离看得出来,王爷和王妃两人感情不错,苏离不想去打扰他们。”
“打扰?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哪里来的打扰一说。”贤妃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还有一个原因,苏离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王爷恰好也是如此。”苏离并不在意接着说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哼,你可知你这是犯的七出之一的善妒的大罪。”贤妃自动忽略了后面的那句话说道。
“娘娘,王爷既然对您说起过我,您就应该了解,我这个人向来不把什么礼教放在眼里的。那些女子的三从四德在我眼里根本就是一堆为了满足男人自身欲望的鬼话,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一定要从一而终?哪个女子看到自己夫君纳妾心里会好受?既然不心里不舒服又何必装作毫不在意甚至主动帮着纳妾呢?”苏离的一番话竟让贤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贤妃愣了一下说道:“嫁入夫家自然凡事都要为夫君着想,纳妾是为了帮夫家散枝开叶。”只是不知怎么语气中有了几分心虚。
“凡事都为夫君着想,那夫君为何又不为他妻子着想一下呢?再者说,生孩子自己也能,为什么要找其他女人呢?虽说孩子是会少几个,但是只要悉心教导必会有人足够优秀能够继承家业,而且这样一来不也少了高门大户中惯有的龌龊事了吗?娘娘,您说呢?”苏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贤妃怔怔地看了苏离半晌突然笑出声来:“我终于知道宸儿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了,像你这样有个性的女子真的难见啊。苏离,你很好,很好,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很像,真的很像。”说着一股热泪涌上了贤妃的眼眶。
“娘娘,娘娘您别哭啊……”苏离看到贤妃突然哭了一下子慌了神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一向是不会安慰人的。想到自己刚刚居然和一个大病初愈需要静养的人这样讲话,这要是真的气到了贤妃……苏离想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母妃您怎么了,怎么哭了?”沈沐宸刚一进屋就看见贤妃在拭泪,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贤妃的床前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刚刚母妃和苏姑娘闲聊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人,所以有些感伤罢了。”贤妃握住沈沐宸的手温柔地笑了笑。
“母妃,您现在需要静养就不要想那些伤心事了。”沈沐宸握着贤妃冰凉的手说道。
“好好,母妃听你的。”
……
看着屋内母子之间其乐融融的画面,苏离悄悄额地退出了房间。
苏离独自来到梨香院,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盯着满院的梨树,梨花早已谢了,翠绿的绿叶下面挂满了的黄中带亮的梨子,看上去甚是惹人自爱。
“娘,我为什么叫楚梨啊?”一个稚嫩的女童的声音在苏离耳边响起。
“那是因为咱们小梨出生那一天咱们府里的梨花正好开了啊!”一个身着水蓝色曲裾的妇人慈爱地轻抚着女童的头部微笑着说。
“娘,娘,小梨想你。”苏离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无声地哭泣着,瘦削的肩膀轻微地耸动着,无助的像一个在街上与父母走失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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