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晚上我就用我的小录音机一把你的鼾声录下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口气突然转变)。……不过录音之前,先让我疼疼你圆滚滚的小屁屁……”
正当你们俩心荡神驰之际,中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吓了你们一大跳。
“小偷!抓小偷!”
老公连忙跳下床,一把抓起床头柜下层抽屉里的手枪(战利品——没有申报),马上冲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你也跟了过去。
对面大楼(距离其实也不远)的一扇窗户旁,只见一名住户激动地大声喊叫,手还指着什么东西。
“在那边!在那边!有人在爬你们那边的墙!”
没错。
黑暗中,就在几公尺外,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挂在排水檐沟上,他(是小亲亲前任科西嘉籍的神秘男友?)正向你女儿敞开的窗子爬去。
“你马上给我下去,不然我开枪了!”老公挥动着手枪,气得面红耳赤。
“不要!不要!爸爸,不要开枪。”艾莉丝哭丧着声音担心地说:“他是……呃……是我朋友。”
“他在干吗?来这里练攀岩啊?”
“他来找我。”
“为什么他不能跟别人一样搭电梯上来?”
“他怕吵到别人。”
“他可真体贴啊!结果呢?”
那个黑影轻巧一跳,便跳进了艾莉丝的房里。
一片寂静。
“他在里边干什么?”另一半担心地问。
“他在跟你女儿亲热。”
“是那个失业的电脑工程师吗?”
“那个已经是前四任了。我想,如果不是很会吃醋的科西嘉人,就是巴西的舞蹈家。”
“我家里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老公生气地说:“我马上去把那家伙撵出去。”
“好,不过先穿上衣服。”
因为你们俩还全身光溜溜的,这个样子想扮演正经严格的父母,似乎有点困难。你们套上睡衣,一前一后,庄严隆重地往小女儿的房间走去。
老公凶巴巴地把门打开,却不由得吓了一跳。
正如你们所想,那位攀岩绅士正在艾莉丝身上到处热吻着。他急忙站起身来。他的肤色黑得发亮。
老公没有种族歧视,绝对没有!年少轻狂的年代,他就已经跑遍全世界,以便能结交各种肤色的朋友,接触各种文化。
可是交朋友是一回事,要把自己的小亲亲交给一个精通飞檐走壁之术的纯巴西人,却是另外一回事。而且,说句老实话,你自己也不是非常赞成。只要一想到小亲亲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和一个陌生家庭一起生活,说不定那个地方还没水没电的,你的心就犹如刀割。
老公终于回过神来。
“你能介绍一下吗?”他冷冷地问女儿。
“他叫贾奥——贾奥·瓦斯奎,他是巴西有名的舞蹈家。’”
小亲亲转身向她的新欢比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手势,而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则回了她几句话,同样地莫名其妙(他长得的确好看,宽肩细腰,肌肉结实,蓝色的眼珠,牙齿在黝黑光亮的肌肤衬托下更显得晶莹洁白)。
“他在说什么?”老公有点烦躁地问。
“葡萄牙语啊……”艾莉丝得意地说,“巴西人都说葡萄牙语。”
“我知道,我又不是没念过书。”你的另一半不满地反驳。
“你会说葡萄牙语?”你有些惊讶,如此问道。
“不会。
“那你们怎么沟通?”
“我们不必沟通。”小亲亲笑着说,“可能就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处得这么好。”
见到你们惊愕的神色,她收起笑脸,转身向男友比划了几下。
那个巴西人点了点头,然后……他开始脱衣服,脱到只剩下一件衬裤。
“他又在搞什么花样?他要脱得精光吗?”爸爸火气越来越大,粗声问道。
“我不知道,他常常做一些让人想像不到的事。你们自己看。”
小亲亲用CD放了首西班牙舞曲。
贾奥则开始跳起单人舞。
你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这个年轻人真是舞神。你觉得老公也跟你一样看得入迷。音乐结束后,你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老公和小女儿也跟着拍手。
艾莉丝的男友害羞地笑了笑。
他真是迷死人了。
“好了,现在来狂欢一下!”女儿边喊边换CD,这次响起的是北非快节奏的salsa热舞。贾奥搂住了她,你的老公犹豫了一下,也伸手将你搂住。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你笑得合不拢嘴。刹那间,你仿佛又变回到二十年前那个迪斯科舞厅的舞后。每提到这段历史,你的孙儿们总是满脸不敢置信地崇拜:“外婆,再说一遍,你年轻的时候有多苗条,怎么会跳得过舞伴的肩膀啊?”
总之,你毫无保留地舞兴大发了。
兴致正高昂时,对面大楼传来了愤怒的叫骂声。
“你们吵够了没有?”
于是你们结束舞蹈,关掉音乐。
“对不起,马丁先生,我们一时兴起,开了个小派对……”老公喊着回答。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马丁先生在黑暗中又扯着嗓门回了一句(好像是从厕所里传来的)
“我也要啊,大白痴!”你们家的老太爷也发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