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望着她,黑眸闪动。“正如我日前说过的,你的信真是感情充沛,也许我应该说,非常超乎寻常。”
“那些信表达了我真实的感情。”
她简短地回答了他。她不想再去谈这个问题。他永远也个可能了解在她母亲发生不幸的意外后,和认以她时采的人联系时她具何多大的意义,源自于对她母亲的感情使她和葛洛丽姨婆间发展出了更亲密、更特别的友谊。
她忽然对菲力提出这样的质疑产生了怒气。这股怒气使她说出了第二种解释。
“不过,”她直视着那双黑眸,“我认为葛洛丽姨婆可能基于完全不同的理由,将我也列为遗嘱受益人。”
“我正要问你这个问题。你刚暗示另外还有一种说法。”他仍满不在乎地嚼着饼干。
莲娜决定直接说出她的想法,绝不拐弯抹角,她坦然地望着他。“我认为事实很明显,别忘了,葛洛丽姨婆绝非白痴……”
“当然不是白痴。她是非常聪明的女人。”
“我是说……”
也许他猜到了她要说的话,故意打断了她。这会儿,他又微笑着以那傲慢的语气鼓励她:“请继续说。”
莲娜坐直了身于,凝视着他:“我是说,我认为姨婆在去世前已洞悉了你的目的,因而决定破坏你那贪婪的小计划,以免多塔多落人你的手中。”
室内沉寂了半晌。菲力咽下饼于。“非常有趣的理论。谁知道呢?也许不无道理。”
“我相信。”没有任何事会使他不安吗?他似乎无动于衷。“所以,你该知道,如果我让你接管我的半个牧场,我将使姨婆大失所望的。”
他仍带着那傲慢而又愉快的微笑。“当然不能让我接管。那将是最个负责任的事。我现在明白了,你的责任就是来对抗我。”
有片刻的时间,她以为门己中握了局势。但他很轻易地扭转厂局面。她似乎永远无法占到上风。
莲娜端详他脸卜粗硬的线条,突然意识到他很清楚地知道她的想法。
她想的没错。“从你迷惑的人悄,我知道你猜不透我。你觉得懊恼吗,小姐?”
“懊恼?不!”这真是令人非常气恼。
他微笑着继续道:“我也不能完全猜透你。”他看着她的棕眸说:“能够彼此猜透对方可算是最有趣的事情了。”
“我不信。”莲娜移开了目光,但巳被他注视得方寸大乱。他那神秘的眼神,触动了她体内禁忌而隐秘的心弦。
她试着甩掉这种感觉,菲力又突然转换了话题。“卡先生有没有告诉你那封信的事?”
“哪封信?”莲娜一时茫然无头绪。然后,她记起来了。就在她离开卡先生的办公室时,律师曾向她出示一个白色的信封。
“你姨婆也留了这个给你。”卡先生告诉她,“我完全不知道内容,但她指示我将信放在我的保险箱中,直到你结婚前夕才交给你。她很坚持——在这以前不能给你。”
莲娜现在看着菲力。“你知道那封信?”她不满地质问他。那与他无关。
“我不知道信的内容。我只知道有这么封信,以及信只能在你结婚前夕才能打开……”他隔着咖啡桌望着她,“无疑地,你不用等太久吧?”
莲娜心想,那也不关你的事。她绷着脸说:“不劳你费心。我会压抑自己的好奇心,直到适当的时刻来临。”
他继续仔细端详她,好像她是显微镜下的微生物。他说:“当你告诉你未婚夫,你会在此停留一段时间时,他一定相当失望吧!像你这样的女孩……”他的目光闪动,“他一定会思念你的。”
莲娜憎恨他提起克里夫。她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觉得受到了侵犯。
她僵硬地回答道:“我也想念他。”
“然而,他的损失就是我的收获。”
她挑起了眉毛。“你的收获?怎么说?”
“有美女为伴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的,而你、也知道,你是个漂亮的女人。”
真是不知羞耻的阿谀!她才没这种想法!“我是个……说得精确些,是你的敌人。”
“如果你坚持。”
“你的敌人,也是你的表妹。”
“我说过了,我会很高兴逐渐了解你。我也说过,克里夫的损失就是我的收获。”
菲力说着,突然倾身向前。他伸手以指尖轻触她的面颊。那种强烈的感受,仿若触电。
她回眸望着他,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全身紧绷,无法动弹。一阵狂野的、不曾体验过的激情,突然如怒潮般在体内澎湃汹涌。
她注视着他饱满而性感的嘴唇,一翁一阖,但却听不到只字片语。她所能意识到的就是那股强烈的需求,渴望他轻柔的爱抚。
就在这瞬息之间,一阵战栗涌上全身。怎么会发生这种狂野的行径?自己到底怎么了?她倏然起身,用力拨开菲力的手。
“别碰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居然敢碰我?”
她转身,冲出起居室,好像在逃离某种喷火的怪兽。
他的确是怪兽,她气急败坏地逃回她在楼上的卧房以寻求庇护。事实上,她心中悸动的情涛欲浪,远比菲力更令她害怕。
就是这种既危险又兴奋的感觉,瞬间引燃了她体内的熊熊欲火,不论她如何努力地想去熄灭它,这个炽热、跳动的火球仍深深地盘踞在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