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熊又出现了，半死不活的：“我回来了~~”
清萌一声不吭。
“萌萌？”声音带了哭音。
“嗯？”清萌马马虎虎哼了声。
熊扑上去：“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可怕？5555555”
“你不是很高兴地跟人家吃饭去了吗？干嘛？”
熊抱住大腿蹭：“她吃了我500块！！”
“吃顿饭，怎么了？”又不算很多。
“学校的小餐厅她吃了500块！！”关键是地点！一个菜十几块钱，到底怎么吃到500的？“最重要的是，她要了东西都没吃，我又打包回来了！”
“那好啊，你省两天饭钱。”
“她每吃一个菜，就说不好吃，然后我又给她换个菜！”
“……你自找的。”
熊扑地画圈：“本来觉得，跟女孩子在一起吃吃饭多开心，可是……”熊暴走，“为什么会这么难搞？”
“……”
“我提打包的菜都提得好累，现在冰箱里都塞满了！太可怕了，以后就算老师再拜托，也绝对不要跟她出去吃饭了，我的生活费都要没了！”
“……”
“唉，这年头的女孩子啊……”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清萌爆发了，“想论证男的其实比较省心？不要以为你喜欢老虎别人就会喜欢男人！
熊愣愣的：“呃，我没说……”
“就算你喜欢男人，不代表我就可以！就算那个一眼花落再怎么样，他要是个男的我就绝对不会……”
“我没这样讲！”熊委屈。
“你没这样讲，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
“都怎么了？”房间里又摸进来一个人，笑嘻嘻地：“亲爱的，跟小泰迪幽会呢？”
“猪七！”熊扑上去，哭诉，“萌萌变异了，他被那个一眼花落搞得脑子不正常了，我说现在的女孩子真可怕，他就以为我要劝他跟一眼花落将就——我看其实是他自己这样想，不好意思说出来！”
“熊，你想死！”
“你看，他又威胁我！我看你赶紧把他打包送给一眼花落好了，省得祸害我这个善良人类！”
天影柒柒摸下巴：“叔叔也觉得有点。我说，亲爱的，你确定你不考虑一下吗？你最近反常得我都不忍心了，如果你要养个小白脸，我是不会介意的。”
“你们……”
两个人捂着耳朵，刚想听清萌发作，突然没了声音。
等了一会儿，熊点开频道一看，诧异：“猪七，他跑了！”
天影柒柒继续摸下巴：“看来，他心里有鬼。”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嗯……其实吧，也不是非要跟血炎阁敌对不可，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什么意思？”
“也许，叔叔可以去找追忆谈一谈，他的心腹最近好像也不太正常，哦呵呵呵呵……”
“猪七。”
“干嘛？”
“你好奸诈！”
“我这叫体贴！”
话刚说完，清萌又摸回来了，语气僵硬的：“喂，你们认不认识血炎阁的老成员？”
“呃……”
好半天，熊小心翼翼问一句：“萌萌，你是指哪种？”
“可以在IS上跟一眼花落说话的那种。”
于是熊跟天影柒柒同学一起：“哦~~~~”
有人有些恼羞成怒：“哦什么哦！有没有？”
“嗯，那个，我想想……”熊苦恼，“我记得老虎家的小猫，他老婆就是血炎阁的——你等等啊，我去找她。”
过一会儿，IS上冒出个声音：“嫂子，什么事啊？什么人找我？”
“浮云？”
“啊。”
熊叫道：“萌萌，人来了，你想问什么？”
“那个……你听过一眼花落在IS上说话吗？”
浮云很干脆地答：“听过！”
“……是男的？”
“呃……”
三个人竖着耳朵。
浮云顿了一下，坚决地：“男的！”
“你……确定？”
“确定！”
IS上一下安静了。
“咳咳！”熊打破沉默，“可是，他来过我们IS，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浮云不负责任地把问题甩回来，“你们说的是冬瓜的声音吧？冬瓜在你们这是女的，一眼花落在我们那是男的，你们说冬瓜就是一眼花落，我也搞不清到底是男是女了。”
………………
过了好久，天影柒柒小心翼翼地问：“变声器？”
一片沉默。
清萌半死不活的：“晚上势力战，我去看看情况。”
然后，从IS上消失了。
熊再度诧异：“他去看情况也不用换房间吧？”
浮云严肃：“他需要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天影柒柒：“亲爱的伤心了，只有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
………………
浮云说：“我回自家IS了，打得正狠，我摸到你们这来也不像话。”
心情平静了一点，花落打开游戏。
刚上来，追忆立刻问：“你怎么又上来了？心情不好就不用来。”
花落答：“晚上势力战。”
“不差这一天。”
“我觉得我现在状态还行。”
追忆顿了一会儿，问：“确定？”
花落深呼吸：“确定。”
刚回完追忆，浮云的消息到了：“大姐，你又在哪发呆？”
“干嘛，有事？”
“大事，天影那边找我过去问你是不是男的。”
花落的手顿住，半天没动。
“喂喂，给句话啊，是清萌本人问的，你觉得说不说好？”
花落吸气，平静地回：“男的。”
“……你这么干脆？是打定主意掐死了？”
花落苦笑：“你觉得事情闹到现在，还有必要解释什么吗？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何必再惹麻烦。”
“你还真是咬死了。喂，你要想清楚了，我觉得，清萌那人直得没有弯的可能性，你这么一说，他是死都不可能再往你这走一步了。”
“我决定了。我对不起血炎阁良多，不想再去麻烦追忆。况且，游戏里的东西，又不是真的终身大事。”
浮云默了。很久以后，回过来：“其实我已经说你是男的了，本来想问过你去解释的，不过既然这样，我就不说了。”
六点多，花落腾着云从桃李花林出来。
马蹄声由远及近，有人从小径那头过来，不期而遇。
花落站住了，那人骑在马上，也停住了。
然后，下一瞬，他的名字红了，战斗信息栏刷过一排字：清萌狂性大发。
仙鹤迎面，郁风横卷而来，斩妖诀一瞬而发，爆出华丽的数字，最后黑白屏。
他素来备有两套装备，一套副本疾装，一套杀人力装，想必现在穿的是力装，会心一击的数值赏心悦目——花落忽然笑，原来她在这种时刻，还可以研究数据。
不过，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他开杀戮吧？是不是应该觉得自豪呢？竟然让他主动开了杀戮。
心魔状态消失，绿巨人瞬间变身回来，清萌提着剑站在她的尸体上。
“为什么不还手？”刷在当前的那行字，都是冷的。
她没说话，一直一直都没有。
“到底有没有冬瓜这个人？！”
他被她的态度激怒。一次一次，不管他怎么问，她连一句话也不肯给。不给他证实，不承认欺骗，不让他了断。
他喜欢过的人到底存不存在，那个人是否也曾有过心动，那段过往是不是有意义——这些问题纠缠着他，令他寝食难安。
可她却吝啬得一个字也不愿给。
在他终于绝望的时候，当前刷过一行字。
“没有，从来都没有。”花落慢慢地、一字一字地敲出来，发送。
他站住了，过了一会儿，又回头：“你到底是男是女？”
花落笑，心空落落的找不到实处：“男的。”
说完的时候，尽管只是游戏，她依然不敢去看那个人物。
他终于问：“你是不是曾经有一点喜欢我，就算只是一点？”
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她回复了冰冷冷的两个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