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黑人巴恩斯有些犹豫起来。“先生,这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纳特又吼起来,“他在开电梯!”
沙龙的脸色马上开朗起来,他大大咧咧地笑着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碍什么事?一个人想坐一下电梯,天难道会塌下来?”
吉丁斯说:“他带着什么东西?带了没有?”
巴恩斯说:“带着个工具箱。”
沙龙说道:“哦,不,弗兰克,你记错了,是个亮晶晶的原子弹。”他伸出双手比了一下尺寸。“一头是绿的,另一头是紫红的,还有些火星喷出来,挺好看——”
“闭嘴!”纳特暴跳如雷,“他出来没有?”
“要是出来了,也是打别的门出来的。”
吉丁斯望着纳待说:“我们最好查一下。”
可大厦周围的门都是锁着的。没有看门人,也没设警卫。
纳特沉默片刻,目光仰望着中央大厅那隆起的拱顶,说:“怎么办?”
吉丁斯缓缓地摇了摇头。
纳特冷笑一声:“我们设计一座大楼,就是要开放,让人们来去自如。可是从本质上说,大楼是容易遭损坏的,岂但如此,任何东西,任何人,都很容易被毁掉。”
3
11:10—12:14
约翰·康诺斯觉得,开动那悄无声息的电梯是一件有意思的、甚至很有乐趣的事情。对于运转灵巧圆活的机器,他向来就挺着迷。谁要是想找他——人们迟早会来找他的——开动电梯,让空车在各个升降井里上上下下跑,这可能是搅乱寻觅线索最好的办法。
他平时天天都在大楼里工作。未曾意识到的是,这大楼会空空如也,回声响荡;就他一个人和这活生生的、正在呼吸的建筑物呆在一起。
大楼象是一座大教堂,没有旁人在里边的时候就更象了。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从一排排窗口望出去,世界就在脚下,能看见辽阔的天空,能想想自己得到了一个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这就好象在祷告中跪下来,独自面对上帝。某件大事即将发生前的静默和懂憬笼罩着他的心。
他以往听说过某种事件,可能是在一个群众大会上,他记不大清了,但那句话直钻进他的心里去了:“几个中坚分子改变了一系列重大事件的进程。”他挺喜欢这句话。那才轰动呢。坚定分子,英雄豪杰。比方劫持一架飞机,并且安然脱身。比方对整个奥林匹克村来真格的。几个中坚分子,兴许一个就够了。到时候他们都听你的。拎着工具箱,脚步沉重地穿过走廊,开动电梯——这简直就象是来到了一个大型游乐园。
电力,当然是这里的关键。这年头,电好象成了一切事情的关键。康诺斯记得几年以前的那次电力网停电,一切的一切是如何顿时停止的,有的人还以为是世界末日来了。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这样,因为那天之后过了差不多9个月,市里的产科医院闹翻了天,证明有人在一片漆黑的几个小时里捞到了好处。
他压根不是电力工程师,连一个有经验的电工也算不上。但他在大楼里干过活,大致知道怎样拨弄配电板。每一层的电机间都有一个叫配电室的地方。只要有机会,康诺斯总要花点时间看工程转包人手下的那班家伙干活,剥开里边包着电缆的钢丝保护层,再剥开底下的乙烯包皮,最后就接触到真家伙了,那粗大的内线才真正是送电的。
他知道各电机间是通过降压器向大楼上下输送可用的电力,每个配电室都要把大楼外边那个变电站送来的电保持应有的强度,送往上一层楼的配电室。他不知道原来的那个电流有多强,但肯定低不了,因为要是不高的话,他们干吗要费尽力气把它降下来呢?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整一整向大楼高层送电的设备,好把眺望厅隔离开来,招待会就是在那儿举行。他的工具箱里有一根18英寸长的撬棍和一些偷来的塑料炸药。他琢磨着,凭这些东西,能够引发一场相当可观的混乱,象过7月4日国庆节一样,管叫火花满天飞。
可越是琢磨,他越是不明白干吗只冲着顶上的几层楼下功夫。干吗不照着大楼深处的底层设备来一下,那儿的电力线是直接从变电站拉过来的。一个三垒打就可以扫清本垒,千吗要短打?这是一种很诱人的念头。
在同一时刻,他要做的无非就是躲得远远的,这照说也不难。不过,为了避免运气不佳,自已被罚下场,准备工作一定要搞好。
他打开工具箱,取出撬棍,把一端弯成钩,另一端张开,弄斜。这就成了一件有用的武器。如果必要就用这件武器。他心里没有半点不安。
***
纳特和吉丁斯走出大楼的时候,人们正在搭用于庆祝活动的平台。吉丁斯厌恶地看着那边说:“讲演,州长祝贺市长,市长祝贺格罗弗·弗雷泽,一位参议员宣布,修建这座大楼是人类的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他打住话头。
“没准是这么回事,”纳特说。
“那是吹牛,你知道。这大不了又是一座该死的摩天大楼,我们已经太多了。”
“你呆在这儿大骂一通好了,”纳特说。
“你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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