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小青被外校乐队的人欺负了,哭着回学校。路遇万唐风和项黎,于是三人找了处地方坐下来。安慰了半天,但项黎就是听不到小青讲是怎么被那些人欺负的、耗时多久、用如何手段等等这些项黎真正感兴趣的方面……
最后得知,蒋小青的爸爸在她读小学四年级时就被公安局捉去枪毙了,原因是他一时冲动:“老子帮兄弟杀坏人,怎么不对?我错了吗!”……其实爸爸是杀人犯这事使小青一直受到歧视,无论在社会上、学校里还是邻居间的舆论都对小青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使她产生自卑感。有时她爱用装屌来掩盖自卑,可是当结果不好时,比如被心仪的万唐风“划清界限”,她的内心又会形成一个巨大的落差,导致她更缺乏自信。
小青低着头一个劲地哭。
万唐风戳了一下她的鼻子,“其实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关键是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要再出去瞎混了,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
“不哭不哭……只要小青笑着一挥手,就会跑来N多男生跪下来向你求爱呢。”项黎话音刚落就发现远处一个男生身穿西装,手捧玫瑰花向他们这边神气而来。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学弟宝马X6。于是万唐风笑语:“看呐,这不就来了一个嘛。”
小青忍不住扑哧一笑,鼻涕都飘了出来……吓得万唐风向后一缩:“哇塞!小青你鼻涕泡都喷出来了噢,美女要注意形象噢,你把我囧到了噢。”
小青红着脸,赶紧边擦鼻涕边哭边笑边拍打万唐风。这使项黎看得有些难受,心中酸甜苦辣咸五味俱来。万唐风紧紧握住小青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讲:“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让我们大家和你一起去面对,好么……”
见此情形,项黎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在这待着了,于是找了个理由先走。在他心里,其实是很想看到万唐风和蒋小青在一起的,正如从前他撮合卢娜与莫雷时一样。他总希望看到身边的朋友们不仅能永保友谊,而且还能开出爱情的花朵。
来到院里,项黎推门走进国画班,只有杜敏薇一人在。她脚穿白色青年鞋,手戴沾满颜料的袖套,眼睛安静地盯着刚刚完成的一幅人物画。画面兼工带写,细节刻画丝丝入扣却不乱整体,人物表情笔笔神来又不失章法。
“你觉得好看吗?”杜敏薇像一棵小白杨似的立在项黎身边。
“周末你也不休息一下。”项黎指着画面上的一些细节,“牛仔裤的质感和卷发的弹性你都表现得很真实,还有人体部分的用线也非常流畅有力,不简单。”
“谢谢……”杜敏薇的目光回到画面上,皱起眉头,“不过我总觉得还差一口气。”
话音刚落,项黎直接对着画面“呼”地吹了一口气上去……
杜敏薇朝项黎一撇嘴,瞪着他。
“嘿嘿嘿,现在什么都不差啦。”
“你以前对鹿尚红是不是也这样啊……”杜敏薇的视线望向别处。
“呀,那幅也是你画的吗?好漂亮啊。”项黎走过去仔细瞧了瞧,托着下巴,“不错嘛,但我觉得衣服用紫色不大好看,容易与整体颜色脱节……咖啡色怎么样?比较中性,也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杜敏薇见项黎绕开了她的问题,便眯眼望着项黎,“我的画我自有分寸,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行行行,”项黎嬉皮笑脸,“这次奖学金你也拿了,要不我们去外面猛吃一顿吧。”
出乎项黎意料的是,杜敏薇摸了摸肚子眨了眨眼,爽快地答应了,“好吧,今天一切由我请,想吃什么肉只管跟我说。”
“爆炒外星人!”
于是他们迅速洗了洗手,转身便走。来到大门口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杜敏薇!”
回头一看,是X6同学,他将车子靠边停好,然后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朝杜敏薇而来。项黎不得不承认这位学弟是个大帅哥,甚至可以说项黎从来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孩。这家伙今天里穿白衬衫外披黑西装,更显英姿飒爽。只见他缓缓走到杜敏薇面前,忽然单膝一跪,鲜花一捧,摆出一副求婚架势:“学姐,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创造最好的条件来呵护你、对你好的。”
杜敏薇悄悄踢了踢项黎的脚后跟,而项黎却默不作声地旁观事态的发展。
X6同学打开汽车后备箱,突然飞出来一串精美的气球。气球下面系着一条竖幅,上面画了一个红心并写着:杜敏薇,我爱你!
其实这个X6骨子里并不是个纨绔子弟,可就是年轻气盛,不懂事。对感情的认识有偏差,误把摆排场当真诚、以为花重金就是情深……这也是一般富二代的典型性格。他时而唐突献媚,时而死缠烂打,有好几次搞得杜敏薇很难做,可杜敏薇都忍了。她一直很想跟这个X6把话说清楚,划清界限,但总没碰到合适的契机。
既然这回X6像搞“百团大战”似地追她,所以,来自杜敏薇的拒绝也直截了当……“看得出你花了不少心思,但我不得不说实话,我对你没有感觉。而且你每次弄那么大的排场都使得我很难堪,我接受不了这种方式。喜欢一个人不是让她看到你的钱,而是你的心。所以不好意思,我不适合你。”
项黎依然默不作声。
X6同学一脸惊讶,脑袋像短路了一样,杜敏薇这答复和他想象的差别实在太大。“学姐,我不觉得情真意切与重金排场是矛盾的啊,我既然有这个钱,那干嘛不用它来体现我的真诚呢。”说着他急忙施加自信雄强的气场压向杜敏薇,“要知道,你选择我就等于获得了一切。”
对此杜敏薇心知肚明,选择这个人,她的确会获得面子、地位、虚荣以及各种便利,但她肯定不会因此幸福,因为缺少了最基本的一样的东西——真正的爱情。这就像一台外观最惊艳的豪车被装配上最无动力的引擎,获得这样的车不过是隐瞒自己灵魂的痛苦来换取旁人羡慕的眼光。这种为旁人眼光而活的生活,怎会是自己想要的呢?所以她一口回绝:“我当你是同乡、朋友才答应你的一些邀请,请不要想太多,我对你没有其它的意思。如果你继续铺张浪费搞什么大排场,别的同学会怎么看我?以为我在傍大款?在学校就要有一个学生的样子。如果你想融入大家,你就应该像其他人一样,而不是让大家来适应你。”
X6感觉像在开批斗会一样,于是反问:“那我还应该为我的行为向你说对不起咯?我的方式你可以不喜欢,但你不能无视我的心啊!”
“正因为我没无视你的心,所以我必须要把话讲清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因此不可能会在一起。你有权利选择你的方式,炫耀你父亲的钱,但这么做真的没法招人尊重。希望今天和你说这些话没有太伤到你,你好自为之。”
项黎心里美得可以一拳把地打裂……
X6气呼呼地走回车里,反身对杜敏薇道了一句歉之后便撤退了。杜敏薇的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她生平第一次这样拒绝男生,不免有些担心,忙问项黎:“我是不是太过头了?”
“你做得对,让他早死早超生……”其实项黎心里非常有底,没来电的一千句,敌不过对上眼的不说话,所以他才敢一直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不过项黎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学弟,因为项黎从他受伤的眼神里感觉到他是真的喜欢杜敏薇的,并且性格里带有一种先天性正义感,毕竟若真是流氓富二代的话是不会在乎杜敏薇这些绝决的言语的。
杜敏薇对项黎抱怨:“喂!你刚才怎么一直不吱声?”
“我想看看你的反应呀。”
杜敏薇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忙背过身去不想给项黎发现。项黎暗爽,因为女生如此拒绝一个高富帅就只有两种可能:一,要么她根本就不是女人;二,要么就是她的心上人正好在她身旁……
的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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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就是一场“彪悍重口”和“文艺清新”的化学反应, 短暂却至美,无用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