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他担心、焦虑。
顷刻之间就只剩下护在轿旁的两名侍卫,绮罗信心十足地走将过去,岂知那两人将轿中人拉出来后,不但不跑,反而刀锋驾在男人颈上,大声叫道:
“不许轻举妄动,否则宰了他!”
“……”绮罗蓦地顿住,瞪大眼,这……这应该是她的台词吧!她慢慢转过身看向正走过来的诚然一眼,事出突然,诚然神情也是一愣。
“那个……他……他不是你们的主子?”绮罗仍未从惊讶中恍过神来,此时她才有时间打量那个倒霉男子,他的双手是被绑的,还有嘴巴里塞着破布。
“自然不是!凭他!哼!也配?!”幸存的两人虽心存恐惧,然而,手上抓着这人,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恶贼!放了我家相公!”话音未落,就见天空中红光一闪,刀锋夹着凌厉之势疾速袭来,两名侍卫猝不及防,只听两声惨叫,便去见了阎王。
“相公,你没事吧?”来人是一红衣女子,她砍杀了两人后便解开相公的绑绳,焦急地询问道。
“没事,适才多亏这位女侠仗义相救,罗涛没齿难忘!”罗涛向适才还是女罗刹,现在僵化成石头的绮罗深施一礼。
绮罗立即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转眼望向诚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诚然走到绮罗身侧,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对罗涛说道: “罗公子误会了。”
罗涛开朗地笑着道:
“我知道你们本意并非救助在下,但若没有二位的从中阻挠,内人也不会将在下及时救出!多谢!”罗涛的夫人也向绮罗表示谢意。
原来,罗涛是附近的盐商,回家路途被一伙强匪连人带轿劫持,其夫人得知消息后便带庄内的壮丁赶来搭救。
罗涛见诚然仪表不凡,想要结交,便邀请他二人到庄内做客。诚然正要推脱之时,绮罗突然惊叫了一声:
“糟了!完了!惨了!”
“绮罗,怎么了?”诚然还以为她适才打斗时受了伤呢!神色焦急地询问。
“是标记!我看错了!这个标记只是跟齐寒所留的标记相似……我走错方向了!”绮罗满脸沮丧地抱住头,这下齐寒死定了!算了!他死就死吧!反正他的命也是她救回来的,她还让他多活了半年呢!他若当了鬼,不能怪她,该感激她才是!她胡思乱想着。
诚然见她如此,无奈地摇摇头,若非场合不对,他会当场笑出声来!这般糊涂啊!而有时又会变得聪慧绝顶!真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她!而自己好像就是被她谜一样的性子吸引住了。五年了,对她的感情不但没有变淡,反而因相思而越发情浓起来。
如此一来,罗涛夫妇见二人确有急事,便不再强留,只得相邀下次必当登门拜访。
满地的尸首裤罗涛命下人送到官府去。知府正对这一带的强匪束手无策,如今见都已经伏法,虽然都是断气出,但也算是大功一件。他也想追问杀人者之罪,就算罗涛是本城富商,已使了些银子,而知府也不会真的得罪财神爷,谁让他办案不力,抓了两年的盗匪都一无所获,还差点儿让财神爷被劫跑。于是,这件事便在知府的压制下不了了之了。
第八章
绮罗神情哀伤地呆坐在马车上,喃喃地道: “他把标记画得那么小,不能怪我辨认错误啊……欧阳大哥你说对不对?”
诚然险些失笑出声,他开始同情那个叫齐寒的家伙了,明知她眼睛看不清东西,还让她随后追查,“你放心,齐公子武艺不凡,我虽非江湖中人,却也知道武林四公子的大名,齐公子不会轻易出事的。”
“武林四公子!齐寒!”绮罗惊讶地抬头看着他。
“你该不会不知道齐寒便是武林四公子之一吧!”诚然迟疑地问道。
“他真的是?”
诚然表情怪异,现在他不是一般地同情齐寒了,而是深切地同情。同时心中也涌上一股莫名的甜蜜。他郑重地点点头。
绮罗大吁口气,笑眯眯地道: “早说啊!害得我白白为他担心……咦!奇怪!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呢?”
“……”他可能告诉你不止一次吧!是你刻意淡忘了。想至此,诚然心中又变得酸涩起来,如此他心中忽甜忽酸,百味参杂,或许这便是情深的滋味吧!他自嘲地想到。他竟爱上这般没心没肺的丫头。
当初绮罗对他情有独钟,得知感情背后的骗局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毫不迟疑,似她这般理智冷情的女子,倒真是天下少见。他若没有爱上她,便是他的幸运;然而,造化弄人,最终深陷情潭的竟然是他自己。
“停车!”绮罗突然又叫了一声。
诚然有些头痛地拦住她,道: “你这次又要做什么?”
“我看到标记了,这次不会有错……欧阳大哥你不要跟来了,告辞!”话声未落,她便跃下马车,看也不看诚然一眼,施展绝佳的轻功,几个起落,远远地便只剩下一个淡淡的黑影,诚然气得咬牙切齿,他怎会不知,绮罗嫌他是麻烦的包袱,才会甩下他,独自去帮那个名叫齐寒的家伙。他从没像此刻这般后悔过,当初为何不像五弟与七弟那样学些功夫呢!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望着绮罗的背影兴叹了!
“绮罗,错了,应该走右边。”齐寒双手交握在胸前,站在原地,闲闲地说了一句。
绮罗停住脚步,转过身瞪着他, “早说啊!”她退了回来,重新走上正路。
齐寒走在她后面,继续没好气地哼道:
“回家的方向都弄错!真看不出来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笨的!路痴……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难相信呢!当初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去你家做客,才会故意在路上左绕一圈,右绕一圈……嗟!嗟!原来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你有完没完啊!”绮罗突然转回身吼道。
“没完!”齐寒跳脚大叫,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被你害得没命啊!”
“我不是找到你了吗!”
“你足足晚了两天才找到!”
“谁让你留下的标记模模糊糊,我找到一个不是!找另一个又不是!”
“那是你眼瞎!”
“我眼睛本来就是如此,不用你提醒!”
“哼!你以为……喂!你怎么了?装什么可怜!咦!绮罗,你……我我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其实你眯着眼睛的时候很可爱呢!绮罗,绮罗姐姐!是我错了!”
“我比你大,叫姐姐是应该的!”
“是!是!好姐姐!亲姐姐!你的救命之恩,齐寒永生难忘!”
“本来就是我救你的嘛!若非我及时出现,你早被人剁成肉酱了!而且我还救过你两次呢,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这时候你的记性倒变好了!”
“我一向如此!”她理直气壮地说。
齐寒点点头,在被她气得吐血前,他明智地决定——认输!
“我本来就想报答你的,说吧!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要你娶我!”
“什么!”齐寒张大嘴, “这个……绮罗姐姐,姐姐!”他特别加重姐姐两字,
“我是很喜欢姐姐的,也曾预想过娶姐姐为妻,只是……呵呵!长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姐姐……”
“哼哼!”绮罗眯眼冷哼两声。
齐寒下意识地咽了两下口水,
“嗯!姐姐!我们的性格真的不配耶!你想啊!假如我们成亲了,万一哪天早上起来,你又把我给忘了!那我怎么办?万一姐姐不听我解释,误会我轻薄了姐姐,那岂不是……呵呵!”他干笑两声,他可不想大清早就被妻子追杀。以绮罗怪异的忘性来看,这事百分之百会发生。只怕还不止一次两次就能完结的!
“哎呀!姐姐!你不要踢我啊!你可不能逼良为娼啊……你虽然救了我的命,可也不能强迫我以身相许啊!”齐寒只差声泪俱下了。
“谁让你以身相许了!我只是让你假意娶我……我爹娘快回来了,到时,你就上门提亲。”
“提亲?!”
“对,提亲!放心吧!只是假装的。”
齐寒急得跳脚, “我怎么能放心!万一你爹娘答应了怎么办?”
绮罗气得再踢他一脚, “我爹娘答应,我不是没答应吗?告诉你就算你真想娶我,我还不想嫁你呢!”
“我哪不好了!”齐寒不服气地叫道, “我齐寒相貌堂堂,身强体壮,仪表不凡,武功盖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那你就真娶我吧!”
“呃!呵呵!玩笑!玩笑!姐姐千万不要当真啊!”
回谷数日,生活平静安逸,诚然有时会独自住在谷中,身旁一个仆人也不用,日常生活全靠他自己打理。有时会离开几日,处理生意上的事。
不久,绮罗的爹娘终于返家,一家团圆自是高兴。绮罗娘亲韩氏,对绮罗又是哭又是骂,责备她冷心冷情,竟然数年都不归家。却也知道绮罗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又是心痛又是伤心。心知女儿小时跟其姑姑闯荡江湖,加之性情从小就怪,与一般女子不同,骂过之后也就渐渐释怀。绮罗的爹爹也跟着轻责几句,绮罗的性情像他,若是男儿倒也罢了,只是长在女儿家身上,行起事来总是有些惊世骇俗。其实说白了,就是爷俩一样没心没肺,韩老爹除了对爱妻爱护有加,对女儿有那么一点点怜惜之情之外,其他的都不放心上。
接下来,就等齐寒上场了。然而,齐寒的提亲计划还未曾实施,却传来欧阳诚然迎娶平阳县天香院头牌冷烟婷小姐为妾的消息。
“绮罗,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他要成亲了!”齐寒奇怪她这时还有心情下棋。
“听到了,你已经说了三遍了!”绮罗的眸光仍专心至致地放在棋盘上。眯着眼沉思,其实此时的绮罗最是炫目耀人。奈何齐寒无心欣赏。
“你忘了?他与你定过亲!”
“是他说我们曾经定过亲,我可没承认我认识他。”
齐寒瞪大眼问: “那你为什么又要我假装去你家提亲?不是为了气欧阳公子吗?”
绮罗叹了口气,抬起头斜睨她—跟,道: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去!靠边站,别打扰我的雅性……等等!茶凉了!去换一壶回来……瞪什么瞪!告诉你,是你欠我的恩,不是我欠你的……快去!别傻站着!去去!”她像轰小鸡似的抬抬手。
齐寒欲哭无泪。恨声道:
“韩绮罗!我本来可怜你!你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