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颊,“腾”的一下变得通红,连耳根子都火辣辣的,感觉诚然扶在腰间的手越发的热了。
自始至终,诚然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侧,看到绮罗羞赧的样子,微微一笑,恰巧绮罗下意识地回身仰头看他,眸光相碰,凝视中,绮罗只觉得四周寂静无声,天地间只剩眼前的他。英挺的眉,清亮温笑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嘴角,修长的身形,略显瘦削的肩,从容淡定的儒雅气质全都吸引着她。
墓地,绮罗腰肢一扭,挣开了诚然,转身,咚咚地跑了出去。万幸的事,精神高度恍惚的她,竟没被什么门槛啊、石阶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绊倒,一路安全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耳畔还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绮罗……”
“师叔……”
“少爷!”
“叫我诚然!”
“诚……诚然!”
诚然微微一笑,看着远远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绮罗,突然坏心地一眨眼睛,叹息般地说道:
“你若不愿,这亲还是不要定了吧!”
绮罗猛然瞪大眼睛, “谁说我不愿意来着……啊!你……你捉弄我!”
诚然笑意不减, “你若愿意,为何躲我?”
“我没有。”绮罗几步走至近前,为掩饰自己纷乱的心跳,说道: “手伸过来,我要把脉。”
诚然伸过手去,绮罗诊治完说道:
“你中毒时间太长,内脏都已受损,想要彻底解毒,也得慢慢来。还有你以后的身体会比常人弱一些。不过,我会想办法给你调养的。”
“我若不与你定亲,你会不会救我?”诚然突然抓住她的手问道。
“我……”哎呀!这要她怎么说吗?
诚然苦笑一下, “看来是不会了!”
“不是……我……”让我说话啊!
“绮罗,如若你不喜欢我,我宁愿中毒死去,也不想让你为救我性命,而赔上终身,你明白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绮罗的思绪一团混乱。她若不喜欢他,怎会想嫁他!既然嫁他,自然不想当寡妇。她才不会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解毒呢!还……还赔什么终身!简直荒谬!
只有嫁了他,姑姑知道后,才不会加害他的性命。否则她救也是白救!
至于什么誓言的事,根本就是那个笨蛋师侄蓝霄自己臆测的,真是!可怜了他那一大把年纪。不过,绮罗也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蓝霄见她出手相救,便以有要事为由,一走了之!绮罗总觉得这个年纪比她还要大的师侄是溜之大吉。
但是看他临走时对七少爷像情人般依依不舍、挥泪惜别的模样,又不像是看出其中端倪,避祸去的。
为此,绮罗还曾狗腿地打听了三十二个在欧阳府资格深厚的下人,问七少爷是男是女?问题很怪,但看到七少爷与蓝霄的相处情景,她实在是好奇啊!回答她的人方式更怪。三十二个人三十三个翻白眼,皆摇头叹息,未来三夫人的眼睛已坏到公母不分的程度!可怜!可叹!
绮罗的狗腿计划以失败而告终,无奈只得专心志致地为三少爷解毒。哦!对了!忘了说,第三十三个翻白眼的是绮罗自己——气的!
“我若不喜欢那人,纵然他在我身边凄惨地死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绮罗垂着头,闷闷地说道。
诚然看了她一会儿, “那为何不通知你的家人来呢?”
绮罗蹙眉,通知家人?那还了得!
“其实……这样不是也很好吗?”她可是离家出走的啊!当然这也不是重点,她怕的是,若家人知道了,那姑姑岂不是也知道了。那就惨了,她还是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得好,
“绮罗!”诚然将她拉至身前,温柔地说道:“我要明媒正娶,我不想委屈了你,你明白吗?”
“嗯!”她低垂着头,诚然的气息吹在她烧红的耳边。晕了!晕了!不知不觉间,她好像说出了家里的地址。
诚然的身体在绮罗的调养下,已不再时时发病。只是体内毒素未清,还常常咳血。
“少爷,你怎么又咳嗽了……怎么还咳血啊!”奔儿一脸焦虑地道。
绮罗在一旁蹙着眉,沉思道: “奇怪!我明明给他喝了止血的药啊……诚然你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喂!绮罗!你该不会是拿错了药吧!”奔儿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当然若没有蓝霄保证,并一口一个师叔地叫,欧阳府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她有解奇毒的本事。
“什么啊!我眼睛不好使,可我的鼻子灵敏啊!没有错的!”绮罗叫冤道。
“喂!喂!喂!什么拿错药?”正好跑进来的九少爷叫道,“绮罗,别以为你是我未来的三嫂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敢给三哥吃错药,我找你拼命!”
“去,别烦我!”绮罗一巴掌将九少爷推出老远,现在她也不必隐藏会武功的事实了,
“让我仔细想一想……”她手捧着脸颊,双肘支着桌沿,微蹙着淡眉,喃喃自语道:
“难道是药下错了?或者熬药的火候不对?没有啊……每道工序我都亲自检查了啊!错在哪里呢?”
“哼!怕的就是你亲自检查,没错的也被你眼睛看错了!”被绮罗推得胸口生痛的九少爷气呼呼地说道,他还特别强调眼睛两个字。
“九弟!”诚然轻声斥责道, “她是你三嫂!”
“只是未来的,还没拜堂呢!”九少爷孩子气地强辩道。
诚然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转身亲昵地揽住绮罗的腰,眸光温润含情,语气心痛地道:
“别想了,现在都中午了,我记得你早饭还没吃呢!先休息一下……奔儿,去准备午膳。”
“砰”的一声,绮罗兴奋地一拍桌子,喜悦地叫道: “诚然,我有办法了!有办法救你了!”
屋中除了诚然一人镇定外,其他两人都被她这一叫吓得跳脚。这欧阳府中有谁不知绮罗魔音穿耳的深厚功力!
“诚然,我不但可以解清你体内的毒素,还能让你的身体恢复到没中毒前的状况!”她的相公,身体一定要最健康的,否则岂不丢了姑姑的脸!姑姑!呃……不要想她!忘记!忘记!
“好,我知道了,别叫了……来,安安稳稳地坐下,等你吃完饭再说。”诚然固定住她手舞足蹈的双手,微笑着说道。清亮透澈的眸光,此时变得深邃无比,难以捉摸。
第五章
绮罗没想到姑姑会来得如此迅速!她的爹娘还没到呢!
“韩怜月!你竟然还敢出现!哼,我们欧阳家可不欢迎你!”欧阳府中的大少爷欧阳信然一脸肃然地立于厅中。
“我来看望自己的侄女,怎么,不可以吗?”韩怜月一双凤目冷冷地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最后落在绮罗身上,“绮罗,姑姑来了,不出来拜见吗?”
“姑……姑姑!”绮罗慢腾腾地站出来, “许久不见,姑姑安好!”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她突然指向三少爷诚然,厉声道:
“为何救他?难道你不知道我与欧阳家的恩怨吗?”
“他……他是我相公,自然要救!至于恩怨……”绮罗为难地垂下头,该怎么说啊?她若是蓝霄大可推脱说不知此事,事实上也的确不知,但自己从小与姑姑在一起学艺,那些恩怨情仇自然一清二楚,唉!想装傻都没办法!
原来当年,欧阳家老爷因与韩怜月相识,并产生感情。岂知欧阳老爷生性风流,妻妾成群。而韩怜月又性情刚烈,嫉妒心强,一来二去,口角不断,最后因爱成恨。
韩怜月一时气愤,失手打伤欧阳老爷,从此两人形如陌路,只是没过两年,欧阳老爷便驾鹤西归。待韩怜月气消找来时,坟上已长满了青草。她性情偏激,对欧阳老爷又爱又恨又气。事情若到此为止也是好的,怎料她离去时却碰到了在酒楼上与一帮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少年——欧阳诚然!
欧阳诚然的相貌与其父最为相像,举手投足之间与当年的欧阳老爷一般无二。偏偏酒楼上除了男子之外,还有天香院里妖艳的女人。众人喝着酒,乘着酒性,吟着一些无伤大雅的风月之词。韩怜月看到后气愤至极,恨透了风流男子,想也不想便对欧阳诚然下了缠绵之毒,让他痛死方休,以解心头之恨。她对欧阳老爷的不满、不平、不甘、气愤,全都发泄在欧阳诚然身上。
之后几年,欧阳家一直追查她的行踪,当然就算追上也奈她不得。七少爷拜武当道长为师,学成下山后为了三哥,便一直追着她不放。
韩怜月不想再见到欧阳家的人,一心为难他们,想让他们看着诚然痛苦死去而无能为力,因此开始躲藏行踪。
而且,他们也知她玉石俱焚的性情,不敢逼得太急,只盼找到她后,动之以情,能求得解药。
没想到因为绮罗的关系,躲藏数年的她竟然自动出现在欧阳家面前。
韩怜月眼光凌厉地瞪视着与欧阳老爷一模一样的诚然,恨声道:
“欧阳家的男子可真厉害啊!为了活命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侄女身上,当真无耻至极!”
“姑姑,没有啦!”见诚然脸色陡然变得惨白,绮罗心痛地反驳道: “是我喜欢诚然的!”
诚然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姑姑,我是真心爱绮罗的!求你成全!”
“姑姑!哼!你也配叫?!当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吗……欺负绮罗单纯无知,利用她为你解毒……哼!当我韩家人好欺负吗?!”
“姑姑!是我想嫁诚然的,不干他的事啊!”绮罗叫道。
“啪”的一声,韩怜月狠狠地扇了绮罗一巴掌,骂道: “无耻!”
绮罗“哎哟”痛呼一声,捂着嘴巴,她就知道姑姑不会善罢甘休,好痛!姑姑用了内力,她真的发火了!
“绮罗,没事吧?”诚然急忙将她拉至身前,担心地查看她的伤势,见她嘴角边的血迹,原本淡定从容的眸光陡然变冷,沉声道:
“前辈!绮罗再怎样也是你的亲侄女,何必下如此重手!”
“韩怜月,你别忘了,你站在谁的家里!容不得你在此嚣张!”大少爷欧阳信然也陡然站起,冷声喝道。五少爷则一直阴冷着脸静静地坐在一边,七少爷与九少爷则有事出门,恰巧今天不在。否则以九少爷的急性子早跳起脚来叫骂了!
绮罗摇摇头,示意她没事。以她对姑姑的了解,这点儿伤算什么!这件事若想真正了结,她就算不死也得脱下半层皮去。唉!好痛啊!今天的苦肉计是少不了的!
诚然一双清亮凝静的眼眸,深邃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