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活着,漫无目的的活着。
初春的上海,东风未来,柳絮未开,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干枯的叶子经过寒冬彻骨的霜冻后,似乎一触即碎。
在上海这座大都市,寸土寸金,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也是价值不菲。在办公室的角落里隔离出十平米左右的小屋子,既是宿舍。因为四周被其他办公室包围,宿舍没有窗子,一扇门,就把白天和黑夜区分开来。常常在深夜里听见隔壁办公室传来的呼噜声,早晨还没起床,就被又一个隔壁办公室上早班的员工的脚步声和嬉笑声吵醒。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自从公司的人走后,办公室清净了许多。独自一人在这黑屋子一呆就是七天七夜。
肖润说她今天会来,所以我今天九点多起来的。她一向都特别准时,9点59分,门声果然响了。
“这么早?请进。”我打开门,让她进来。
“才起床吧!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昨晚又干什么事儿了?”肖润一边走进门一边嘴上问道。
“除了想你,我还能做什么事儿?”
“切,少贫嘴!男人的话只能相信一半儿。”
说着,她往办公室里的椅子上一坐,双腿十分熟练的翘到了办公桌上。宽大的T恤,配着牛仔裤,胸脯一起一伏若隐若现。说实在的,眼前的这位女子,虽然不像传统的江南女子一样温柔细腻,但是肖润的身上却有着一种特有的魅力。宽大的T恤之下,掩盖着那一袭细腰。
“来点啤酒吗?”拉开冰箱的门,发现冰箱里除了几罐还没喝尽的纯生啤酒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喝的了。
“酒后乱性,何况又是跟你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肖润轻佻的说。当然,我知道这是玩笑。
“就那么不放心我?”我玩笑似的问道。
“那是,你们这些文人,最让人不放心。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全是骗我们这些小女生的。”
我与肖润认识是在K1158次列车上。
漫长的旅途是孤独的,这种孤独就仿佛像那铁轨之间的一粒粒石子。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列车到站临时停车,有人下也有人上。我漫无目的的看着车窗外上上下下的人。列车即将开动时,她拖着行李箱匆匆忙忙的从我眼前呼啸而过。
一声长鸣,像那受伤的惊鸿的哀鸣,列车缓缓的开动了。
“叔叔,能帮我把行李放上去吗?”她说。
我还没从自己漫无边际的想象中反映过来,她就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前。
我一边把她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一边问道:“我有那么老吗?我年龄和你差不多大啊。”
“非常不好意思!我嘴笨,喊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她笑着说,“谢谢你啦!”
我本无意为难眼前的这位女子,只是随意无趣的说说话而已。
她是A大的学生,我的公司正好在A附近。
“你今天没课?”
“上课天天有,何时是个头啊!”
“你又逃课?还一脸愁像,上学不愁吃不愁穿,你愁个啥?”
“孤独。”
看着肖润白皙的脸,二十岁的年龄,不正是最美的花季吗?
是的,我们都生活在孤独里。走在繁华的南京路上或者是上海任意一条街道上,没有人会留意你的存在,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可有可无。时尚,包容,国际化,大都市……是这座城市的名片。可是城市越大、越繁华、越显示出漂泊在这个城市里的人的渺小。
我不知道自己这七天是怎么过来的,除了上厕所踏出过办公室的门以外,所有的时间都消耗在这黑暗的屋子里。没有阳光,只有屋顶的钢板的缝隙之间露了一丝丝的叫作光的东西,其余的全是无尽的黑暗。不知何时,我喜欢上了这种黑暗。喜欢躲在黑暗之后,喜欢蜷缩在黑色的床上,这样就会忘记日期,忘记时间,忘记黑屋子以外的繁华。
我躲在浓浓的黑色里,隔壁偶尔会有少许的动静以外,更多的时候是静,可怕的静。眨眼,闭眼,每一次辗转,每一个动作,都会打破这种静。肃穆的,庄严的,神秘的静。宛若一潭死水,深不见底。眼睛渐渐的适应了这种黑,以至于屋顶的那一丝丝的光亮我也会看得清清楚楚。每次从睡梦中醒来,我看见黑色在流动,那微弱的光在流动。手机成为我唯一的伙伴。
如果不是肖润约好今天来这里,我想我会继续躲在黑暗里。
镜子里的人,胡须疯长,头发凌乱,在肖润到来之前我把这一切都清理掉。淋浴器里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从头到脚淋到底,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行尸走肉。
我为什么喜欢躲在黑色里?
肖润说得对,是“孤独”。我可从来没有如此的感到孤独过。
中午我和肖润在公司楼下的“看见”餐厅里简简单单的吃了午饭,然后我送她到A大门口。
“我生日快到了,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肖润问道。
“你喜欢什么?”我问。
“送女孩子礼物这种事儿怎么能问女孩子呢?你说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没心没肺?”
我不知怎么回答,女人心,海底针,就像一句话说得很好,“想读懂一个女子温婉而灵动的心,就得深入万丈翰海,而陷入了却发现茫茫空空一片,无处可寻。而即使可以发现,那锋利的针又会在不经意间,伤害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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