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对联(恋)

  35.对联(恋)

  有道是:登上黄鹤楼,天下便无楼。前几年,我曾携妻同登黄鹤楼,领略了一番长江滚滚东去之大气魄;按理说登了黄鹤楼,便无需再去别处,偏偏早年世博会在昆明开幕之际,我不觉又转到大观楼来。说实在的,我到那儿并不是为了鸟瞰“五百里滇池”,为只为大观楼上的那副驰名神州的特长对联而已。

  我觉得,人们这种过分夸奖黄鹤楼的说法,未免有厚此薄彼之嫌。就算你黄鹤楼是何等的完美,也不能简单取代诸如大观楼这样的胜迹;正像平日里说的“黄山归来不看山”一样,将黄山取代了天下各具形态的山,确实有失偏颇。其实世间万物,各有各的特点,比方说,大观楼的长联就是黄鹤楼所没有的。当年,毛泽东从楹联书籍上看到这副180字的长联时,曾批注道:“从古未有,别创一格。”

  我到大观楼自然是冲着那副长联而去的,也许是自幼受到父亲的熏陶,我对对联甚为迷恋。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颇通旧学的父亲仍在对一个识字不多的小孩灌输一些老式教育,叫我吟颂“雨对风,鸟对虫,暮鼓对晨钟……”诸如此类的口诀儿,还常常讲述一些有关对联的故事给我们听。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觉得不大对头,是不是这些陈旧的东西已桎梏了一个孩童鲜活的思想呢。记得我刚上初中时,便自撰了一副对子:“少骥腾蹄即骋千里远程,稚鹏展翅将翔万丈高空。”我用自己那手稚嫩的草书将联语书写好,并将它贴到自己卧室的墙上。尽管这副对子严格来说是不大 符合对联的平仄要求的,可从那些拘谨的言辞间可以窥见了一个孩童不知天高地厚的胸襟。

  那时候,我为了观摩各种不同的联语,居然到街上观看人家书写春 联摆卖,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上了高中后,我甚至利用自己的书法特长也跟着人家到街上书写春联出卖。每年春节,父亲总喜欢给自家门户创作几副对子,或依据屋宅地理,或紧跟时代潮流,或衔上家人名字,或寄托美好愿望,他总弄出些颇有创意的对子来;比如以父亲名字“传开”衔头的厅堂联:“传祖接宗光世泽,开基立业振家声。”尤其是我与贱内日莲喜结连理的时候,父亲曾给我俩撰了一副衔上新郎新娘名字的婚联:“大树参天呼云雨,红莲出水吐芬芳。”横批为“天长日久”。此联传出后,曾被我圈中的文友所称道。

  想不到对联这种古老的传统文化,在现代生活当中还随处可寻它的影子,尽管它不再像古时候那样热门。记得中学时代曾看过一部叫《三笑》的电影,事隔十多年,片中的镜头情形至今已印象模糊,唯独那副唐伯虎应答老财主的拆字联还令我记忆犹新。在该剧中风流才子唐伯虎在苦苦追求老财主的美貌侍女秋香,老财主看不起唐伯虎,便故意出题为难他,其上联曰:“十口心思,思家思国思天下”,不想唐伯虎稍一思索,便对出下联:“八目尚赏,赏花赏月赏秋香。”唐伯虎最终赢得了秋香。假若现代社会里还像这样对对子就可以赢得爱情的话,我等痴迷对联者就该谢天谢地了。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