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为 谁 穿 衣

　　人们似乎越来越违背了穿衣的初衷——取暖和遮羞。人们取暖和遮羞，更多的是出于自身的考虑，是为自己而穿衣；而随着社会文明的不断发展，人们穿衣不再停留于取暖与遮羞上了，而去作其更多的考虑，可以说是为别人而穿衣的：女人为男人而穿，美人为丑人而穿，富人为穷人而穿……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想当初，人类用树叶和兽皮来取暖和遮羞时，不用顾忌什么，穿什么颜色，穿什么质料，穿什么款式，随心所欲。可到了后来，人们穿衣便失去了自由，自己要穿什么样的衣服，不能光想到自己，更重要的是去考虑别人怎么看待。在等级社会里，衣服更不能乱穿。《水浒传》里的好汉阮小七杀入方腊的内苑深宫，搜出一箱方腊伪造的平天冠、衮龙袍、碧玉带、白玉硅、无忧履。他将这些帝王专用的东西给自己穿戴上了，便跳上马，手执鞭，跑到宫前嬉戏。谁知他的一时戏耍，却成了小人向皇上进馋的资本，阮小七为此丢了官职，被赶回梁山泊石碣村去重操打鱼旧业。要是这事让今天某些人知道了，一定为阮小七丧失升官以便发财的良机而握腕叹息！

　　新时代也许不再有这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但穿起衣服来仍要反复斟酌，积心处虑。人们喜欢在不同的场合穿上不同的服饰，看看中国人的红白喜事，即知服饰之考究。在国外也一样，在正式场合或非正式场合人们的穿着也是不同的。据说美国人为了参加正式的舞会或特殊的宴会，还要花上几十或上百美元去租赁礼服。这种礼服是一种极为正式的服装，通常为黑色，上装后背较长，因此又称燕尾服。里面是配套的背心，背心里面穿一种特殊的翘领的白色衬衫，还要打上白色蝴蝶结。穿这种礼服的机会很少，因此人们喜欢到专门的店铺租赁。在英国还有一种正式的服装称为晨礼服，通常在婚礼、授职或授爵仪式及一年一度的阿斯科特赛马会上穿。这服装上装为黑色，裤子深色有条纹，皮鞋亦为黑色，帽子为主顶黑色。

　　一般来说，从一个人的穿着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志趣涵养、身份地位等等。人们为了张扬或隐蔽自己某方面的东西，往往又在衣着上作出扭曲的反映，常常闹出笑话。以前我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在那个封闭的年代里，一些人依然禁不住要“崇洋媚外”。有位男同志竟然用进口的尿素袋做裤子来穿，并且他穿上如此高档的“洋货”到处炫耀。不想由于他给袋子染色时功夫不到家，在那屁股处依稀见到尿素袋上原印的“郑重50公斤”的字样。原来这位男同志的屁股“份量”真不轻！时下的怪事也不少，一套价格便宜的西装明码实价的摆出来却无人问津，可老板将其标上天价，便成了畅销货。我想这些人，哪里是穿“衣”，分明是在穿“钱”，图的是旁人夸他阔少！走到如今的街上，总会见到丽人在时装表演；即使严寒季节，依然有时髦女人在露胳膊腿脚的行走着，她们相信“风度”比“温度”重要，只是她们打了喷嚏、咳嗽起来“风度”便会溜之大吉。当初，人类为了遮羞从“关键部位”上装，今天人们又让衣服撤回到原来的“关键部位”上，难道这叫“返朴归真”？

　　或许衣冠取人的陋习依然阴魂不散，令人们穿衣时想到别人的评判，人类自己给自己围了一道栅栏。人们似乎认可了这样一个公理：穿华丽衣服的是富豪贵族，着破烂衣服的是穷丐下人。可也有失灵的时候，如今在公共汽车上的小偷往往是衣装华丽，一副正人君子相。相反，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富人却用蛇皮代来装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