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到这里,我就似乎猜到了你们离婚的原因,原因就在于你此时正在失去自我。真是可惜,你觉得你的放弃了梦想是对他的爱。可是你别忘了,也许他之前爱你就是因为你是个怀抱成为女作家梦想的追梦人。现在你自甘沦为家庭主妇,而他却成了名声在外的知名作家,是你一手拉开了你们之间的距离。这种距离一旦拉开就会变得非常可怕,它是地震中的裂缝,也是板块挤压出来的珠穆朗玛峰,永远没有办法恢复土地的原貌了。而你此时正在为你觉得对的方式去爱他,去让你们的生活变得更像是以前你所想的婚后生活,而实际上你们得生活,相较你们同居,或者是你想象中的婚后生活,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就从你把小说署名给他开始,从你失去了自我开始。到现在你觉悟了吗,我的花?
“就这样,一直到去年快要入冬时节,就连我们家暖气管道堵塞,我让他下班早点回家修他也说他没空,要加班。那一冬开始,我经常一个人在家,有时甚至几天也见不到他的面。我每天看书到凌晨,只为了等他,可是我的书看完了,他还没有回来。这书架上的书在那几个月已经被我看遍了,可没几本能记住的。春节过后,我们家来了个女人,所有的事情都败露了。唉——唉——他果然有了外遇,那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确实年轻漂亮,同样,也是个才女,又写着一手漂亮的书法。他看起来也很痛苦,可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痛苦,却没有向我解释半句。尽管我知道解释也是不能改变事实,可哪怕他说几句我心里也会好受些。就这样他不否认也不肯定,但是我可容许他的一切,唯独不能容许在我和她之间有另外一个女人。我提出离婚,他没有考虑就同意了,这更坚定了我离婚的决定。唉——唉——就这样结束了真有些舍不得,心疼的要命,可又能怎样。”
“他一直也没给你个交代吗?”我此时更心疼你啊。
“给了,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却没有半点要挽回的意思,还说如果我想要回版权他可以把版权还给我。”
“真不是个东西。”我骂道。
“还有更不是东西的,他外遇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传宗接代。”你片刻的沉默让我有些紧张,“自从那次流产,之后就一直没怀上,因为生活的忙碌我几乎忘了女人还要有这项工作。我以为他不提也是忘了,可是——唉——唉——都是些借口罢了,也可能真的没法生育了。”
“这不是你的错。”我发现自己真是笨死了,居然说出这种放屁一样的话。
“好啦,说完就舒服对了,真是难为你做了这么久,瞌睡一定憋得难受吧,听我这个老太婆在这说个没完没了,好烦那。”你笑着说,看起来轻松了很多,至少眉间舒展,眼泪也不会挂在眼圈随时准备落下来。你自称是老太婆,我险些笑出声来,真是不让老太婆们活了。我更高兴的是,像你这样矜持的人,居然在我这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面前自称是老太婆,说明你对我已敞开了心扉,至少减少了些许防范,我们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哪有你这样年轻貌美的老太婆。”
“年轻人你多大了?”你突然问我。
“还差两岁三十。”
“才二十几岁吗,为什么非急着像三十岁靠拢,有什么好的,不吉利。”
“二十八不小啦,称得上是三十岁了吧。”我正在把我们的年龄拉得近一些。
“那我呢?快四十的老太婆啦,我可不想这样介绍自己。”第一次看你开颜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困吗?”
“不困。”
“还能喝吗?”
“能喝。”
“再陪我喝点吧,现在酒性来袭啊。”你像变戏法似得又去拿了几瓶啤酒。
这次换做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其实也算不上是故事,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无关风月,甚至有的不值一提的事。我的生活状态不比你,它不是一个连贯的整体,如果非要用词语把他串起来,那便是四处奔波,到处流浪。你也听得入迷,我想你是一个天生的女作家,在听的同时早已在心中把我的故事,加工成了一篇完整的作品。以至于在你流泪的时候我不知道究竟是我的事打动了你,还是你心中构思的情结打动了你自己。我说的也很畅快,把我对老板的不满和对生活的绝望一吐为快。
“感谢苦难吧,它成就你。唉——唉——”你说,“如果我笔下没有了苦难,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歌舞升平的社会从来就不存在,就算在史书里面出现过,都不过是表相,或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比如柏拉图的《理想国》,像乌托邦那样世界,你说他存在,却找不到真正的乌托邦,你说他不存在,又有对少人对此坚信不移。一切美好的文学都是在粉饰人类的痛苦。有的作家直面那些痛苦,有些作家不认描述那些痛苦,或是处于某些政治目的避讳人们的痛苦。我敢说,一个内心不装着一座痛苦的石山,他连一个文学的茅房也建不起来。”你已经醉了,说的激昂慷慨,也许这是另一个真实的你,我很幸运才认识了你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到了你真是的一面。
我的作品《海东青之翼》已全新集录发布,希望得到各位前辈的回访支持,多谢!已赞
作品很不错,已好评,欢迎回访给个好评
点好评,加油朋友!
好看的情书哦!看书名就是古典小说一般。文字深厚。赞
回复 @麋鹿美丽: 麋鹿姐夸赞了,以我手写我心。麋鹿姐的文才才是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