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说春秋之 二子乘舟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宣姜原本是爱急子的,因为急子少年英雄。但自从她有了儿子后,她对急子的恨与日俱增,因为急子是她儿子上位的拦路虎。

  急子不这么想,对宣姜这位曾经的未婚妻、现在的小妈一直彬彬有礼,恭敬有加,但越是这样宣姜越恨,是我没有魅力还是嫌弃我被老不死的祸害了?

  女人的恨多数因为爱,谁说的?你别说还挺有道理。

  公子寿也不这么想,对亦兄亦父的急子他是崇拜的,世上竟有这么英武帅气、博学多识的男人,生活好有爱啊!

  公子朔却是心里泛酸,急子像一棵大树,而他呢,就是大树下的小草。没有呵护,而是遮蔽了阳光,影响到小草的成长。当然,就算没有急子,还有公子寿这个嫡亲哥哥,他上位之路注定不会一片坦途。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而当务之急是要砍掉大树。

  妈咪,急子哥哥说我是他的儿子。

  妈咪,急子哥哥说等老东西归天了,让我做世子。

  妈咪,急子哥哥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也是他的,他还说妈咪你本来就是他的。

  ……

  他的妈咪相信了,并且一字不差地通过枕头传达给了他的爸比。

  爸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有一天,两口子商量着让急子再出使一趟齐国,齐国捎来消息说要打纪国,让卫国帮忙。急子是个天生的外交家,伐纪必定大胜,分成比例的多寡要靠他去争取。

  出使要拿着节杖,就把那个系着白鹿尾的漂亮时髦的节杖给他吧。

  然后,派出杀手在淇河对岸设伏,见到手持白鹿尾的人就剁,最好剁碎点,别让河里的鱼噎着。

  虎毒不食子,人饥易子食。芸芸众生,最毒者莫过人心。

  不曾想,两口子的密议被公子寿听见了。

  当天夜间,公子寿携着酒菜到了急子府上。哥哥马上就要出使齐国了,不知我们兄弟还能不能再见面……说着,公子寿流下了眼泪。弟弟说笑了,等哥哥完成使命,我们兄弟不就……他看到弟弟的眼泪一直止不住,也不免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君父是要杀你,啥也别说了,喝过酒,哥哥就赶紧逃吧。

  逃?逃到哪里还不是违逆君父的旨意?既然他要杀我,那就杀好了。

  偌大的卫国,急子没几个朋友。势力眼不和他交朋友,明事理的不敢和他交朋友,只有公子寿是他的真朋友啊。

  借酒浇愁愁更愁,没多久急子就喝醉了,烂醉。

  第二天黎明,手持白鹿尾的人如期出现在淇河岸边,也如期被杀手剁成了肉酱。

  没多久,急子赶来了。

  我弟呢?我弟呢?我才是急子,你们要杀的人是我,快把我弟放了!

  醒酒之后不见了公子寿与节杖,他才急急赶来,他不能让弟弟代他受死。再说,君父已嫌恶于他,早晚也是个死,何必让弟弟白死。

  杀手们望向码头那滩鲜血,敢情公子寿早已成了鱼食。

  急子“呛啷”一声抽出腰间长剑。

  你想干嘛?杀手们齐齐围了上来,急子武功高强他们是知道的。

  急子又“呛啷”一声掷剑于地:砍了我吧,弟弟死了,我也没理由活在这世间了。

  杀手们一起挥刀,将急子也变成了鱼食。

  卫国人民集体悲痛,他们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

  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

  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诗经?邶风.二子乘舟》

  翻译一下:

  二子乘舟去出游,随波飘荡影悠悠。

  每一想起弟兄俩,心头涌出无限愁。

  二子乘舟去远方,随波飘荡影全光。

  每一想起弟兄俩,愿无差驰和祸殃。

  惊闻恶耗,卫宣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又过了几个月,羞愤交加的卫宣公呜呼哀哉了。公子朔毫无悬念地登上了大位,是为卫惠公。

  对于两公子的惨死,作为师傅,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心里在滴血。

  公元前696年,作了五年国君的卫惠公外出游猎,公子泄和公子职乘机联合大夫宁跪,买通了守城兵士,将卫惠公阻于城外,另立公子黔牟为君,卫惠公无奈逃亡齐国。

  外甥被人赶跑了,齐襄公勃然大怒,因那黔牟是周庄王连襟,未便即刻作对。派出公孙无知晓谕卫国,让宣姜下嫁于公子顽,他是怕卫国不能容忍宣姜,顺便再要了他姐姐的性命。公子泄与公子职正愁宣姜无法处置,也便落个顺水人情。公子顽不干了,虽说他刚死了夫人,但宣姜是他小妈啊。公子泄与公子职免不了一番苦劝,你老爸当初就是这么干的云云。公子顽是个死心眼子,最终还是两个公子将他灌得烂醉,把宣姜送到了他的床上。

  宣姜为公子顽生了五个孩子,长子早夭,次子戴公申、再次文公毁。还有两个女儿:宋桓公夫人和许穆公夫人。

  卫国这才叫一个乱,你说公子申见了卫惠公该怎么称呼呢?

  公元前695年,回国复位仅两年的郑昭公薨了。他与高渠弥外出射猎时,高渠弥一不小心把他当作猎物射杀了。这从侧面提醒我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特别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高渠弥从蔡国迎回了死党公子斖,让他做了新的郑侯。祭足没有发表意见,因为此时他已经被边缘化了。

  对于齐襄公来说,杀君与逐君性质同样恶劣,只不过有个先后的问题,还是先制裁郑国吧,他在心里拿定了主意。

  第二年秋天,齐襄公邀请郑国在卫国首止会盟。公子斖接到邀请函后非常兴奋,因为邀请函很客气地称他为郑侯,这就算承认了他的地位合法。他想让高渠弥和祭足陪他同去,高渠弥欣然应允,能在国际上露露脸,这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儿。祭足不愿去,并且在成行前两天,他适时地发了烧。

  原繁很不解,他想去可是级别不到,便问祭足道:君乃上卿,正欲结交大国以辅新君,奈何不去?

  祭足道:齐侯勇捍嗜血,恐怕主公与高渠弥回不来了。

  一切皆在祭足的预料之中,公子斖与高渠弥一踏上会盟台,早有齐兵将二人捆缚牢靠,掷于齐襄公面前。

  襄公手指子斖问道:尔先君昭公,因甚而薨?

  高渠弥代答道:因病而殂,何烦君问。

  好个强词的小人!昭公穿胸之箭上面可是明白有个“高”字。说罢,襄公将手一挥,管至父带领数百军士冲上台来,照定子斖一阵胡砍乱剁。欲杀高渠弥时,襄公止住,问道:尔君已毖,尔犹望活乎?高渠弥道:自知罪重,只求速死。襄公冷笑道:给你一刀,那是便宜了你,车裂!

  车裂,俗名“五马分尸”。刑后,命管至父以牛车载着高渠弥的尸首宣示国中,上书:乱臣贼子视此!后来,管至父造乱杀君,感情这一幕对他影响不大。

  原繁这下彻底服了,又找到祭足,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夫您看咱立谁?

  子仪呀,除了他还有谁?他真不敢让子突再回来了。

  子仪从陈国回来了,郑国又有了新国君。

  在第三国杀别人国君,并且别人还没什么屁放,齐襄公俨然成了诸侯霸主,他腰板挺得更直了。

评论
  • 那么长,看作者勤奋,给个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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