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公族大夫,公子翚掌兵,相当于三军总司令兼国防部长,鲁隐公待他可谓不薄,但他很快又不满意了。自众仲死后,太宰之位一直空缺,他又看中了这个位子,也就是想党政军一把抓。
先秦贵族有四等:天子、诸侯、大夫、士。大夫又有卿与大夫之分。卿又有三等:上卿、亚卿(或叫次卿)、下卿。大夫有二等:上大夫、下大夫。卿高于大夫,上卿在诸侯国中那就是一人之下了。中原诸国,太宰之位一般均位加上卿。
民谚云:吃了五谷想六谷,吃了鸡脖想脆骨,极言人之贪得无厌。
公子翚便是这样的人。
他找到鲁隐公,可能还有点不好意思,因此找了一个自以为冠冕堂皇的理由。
主公啊,你看那姬允年纪也大了,我听说有几个大夫天天和他腻在一起。您总占着他的位子不给,难免他会有想法——
鲁隐公微笑不言,再老实的人也有心机,他想听听公子翚的最终目的。
只要您一句话,我派人做了他,居什么摄啊,我让您永久做君侯!
鲁隐公依然微笑不言,公子翚以为说到了君侯的心坎上,于是脖子一梗,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事成之后,那太宰......?
鲁隐公突然感觉想吐,但是他是老实人,老实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或者说是不忍形于色。
寡人在先君与列位大夫面前已许下诺言,待允弟加冠之后,定要让位于他。如今,我已在菟裘(今山东泰安东南)置下一邑,虽然简陋狭隘,也足以颐养天年了。
这个胸无大志的玩意儿!公子翚惊出了一身冷汗。
出了宫门,他丝毫不敢停留,连夜进了世子府。不能让他们兄弟互知实情,真到了那时二人连起手来,死无葬身之地那都是便宜他,恐怕尸骨无存才是他真正的下场。
我可怜的公子啊,主公做国君上了瘾,他要做了你啊,我亲耳听到的——
姬允此时不过十六七岁,乍听之下,不由得脸也白了,汗也下来了。那,那,老叔,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两句话,无毒不丈夫,先下手为强!接着,他和姬允咬起了耳朵。
行不行啊老叔?姬允依然心有余悸。
指定行!事成之后太宰之位可不能给别人。对鲁隐公他不得不曲径通幽,对姬允那就是直言不讳外加威逼吓唬了。
鲁隐公真是个实诚人,公子翚对他说的话他丁点儿没和他可怜的老弟说。你不是嚣张跋扈吗,那我就来个以德服人吧。他哪里知道,危险就象恶狼一样一步步向他逼近。
时令已是仲秋了,天空阴沉的如同黑铁,怕是要下雨了吧。
有件事鲁隐公一直记挂在心上,那就是到城外祭祀钟巫。
却说鲁隐公当年为公子时,曾与郑国人战于狐壤,大败被擒。郑国人将他关在尹大夫的家庙内,尹大夫有尊家神名曰钟巫,鲁隐公烦闷时常常祷告于钟巫之前,祈求尽快返国。
恰好尹大夫在郑国郁郁不得志,便与鲁隐公一起逃归鲁国。鲁隐公只当是钟巫显灵,于是,立钟巫庙于城外寪邑旁侧,四时祭祀不绝。
祭祀已毕,寪大夫热情相邀,他不邀也不行,难不成让国君忍饥挨饿。再说,款待国君,多荣耀啊!
当晚,鲁隐公就下榻于寪氏之馆。寪大夫也是公族近亲,与鲁隐公本就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关系那是相当的铁。以前每次祭祀之后都是在这里休息,此次不过是沿袭旧例而已。但是这次,出大事了。
夜半更深,鲁隐公正做好梦之时,两个黑衣人两剑穿胸,鲁隐公就这么薨了。
国君死了,公子翚哭得很伤痛,伤痛之余,带兵将寪大夫来了个满门抄斩。
姬允登基,是为鲁桓公。鲁桓公没有食言,再说,他也不敢食言,公子翚如愿做了太宰。
杀了国君,清除了政敌,公子翚为了一己之私可谓坏事做绝。查遍史书,没有查到公子翚的下场,百度上说,应该得了善终,我无语。鲁桓公最后死得很悲惨,也算替他顶罪了吧。
与郑庄公一样,鲁隐公也是个苦孩子。
当初他父亲鲁惠公夫人无子,他是庶长子,本来该做世子。后来父亲给他娶了一门亲,宋武公之女仲子。仲子长得漂亮,老爸一高兴自己上了。再后来,仲子又生了一个孩子,就是姬允。再再后来,老爸又一高兴,立仲子为夫人,姬允就成了嫡长子,名正言顺做了世子,鲁隐公又堕落成了庶长子。老爸死时,姬允尚是孩童,大夫们担心他无法治国,便推举鲁隐公暂摄国君之位。
若是他不娶漂亮媳妇,他老爸也不会色心大炽。若是他不摄君位,也不会招了别人妒忌。若是他立马办了公子翚,也不会被弑身亡。老爸夺妻他毫无怨言,兄弟忌讳他不思转圜,臣下不法他只想以德服人,可悲乎?可叹乎?
历史不容假设,怪只怪他心眼太实。性格决定命运,诚哉斯言!
说起来,作为国君,十二年来鲁隐公审时度势,结交郑、齐,保持了中原大国的态势,做得还算不错。鲁国国史《春秋》记载的多是大夫们强自出头,而他一直隐忍,很是同情于他。唯一一件违礼之事,便是他矢鱼于棠。
说是隐公五年(公元前718年)春,鲁隐公准备到棠(今山东省鱼台县)这个地方观看渔人捕鱼。在动身之前,大夫臧僖伯表示不敢恭维。
臧僖伯,就是公子彄,鲁孝公之子,鲁隐公的伯父,字子臧,伯为排行,僖是谥号。后来,他的孙子就以他的字命名家族为臧氏。
臧僖伯说:凡物品不能用到祭祀与兵戎,材料不能制作礼器和兵器,那么,国君就不该去理会它。如果鸟兽之肉不是用于祭祀,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是用于军械,国君就不用亲自去猎取,这是自古以来的制度。至于山林河湖的物产,把它们取来做日用品,那是贱役的小事,不是国君应该亲自过问的。观鱼,那是国君你应该去做的吗?
隐公听后,表示理解,但是没能扛住诱惑,坚持跑到棠地“观鱼”去了。臧僖伯一气之下,托辞生病,也没有随同前往。
这算什么事?可在那个时代,这就是违礼的事,而违礼无疑是大事,因为,违礼不祥。
前有车,后有辙,在卫国,又一出父夺子妻的好戏即将上演。
那么长,看作者勤奋,给个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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