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花还无影，草亦无声

　　夜的跫音回响在窗的余光里

　　幼獒低呓，梦见

　　主人手中滚落的和尚包子

　　

　　你背起一段空白

　　那空白逊洁如你的双眸

　　原本装得下半壁草原

　　却只想收留白河的一段序言

　　

　　你路过牧人的帐篷、马匹和牦牛

　　听见山羊悄悄长长的胡须

　　你的脚步声，女伴的脚步声

　　一串一串地，挂在喇叭花的头顶

　　

　　二

　　水和新鲜的太阳被你舀进桶里

　　一起溜进去的，

　　还有你和女伴的歌与笑

　　还有绿色珊瑚珠里飘出来的灵与香

　　

　　铜瓢漫不经心地祈祷

　　骑着白马的山神在哪里种下五彩玛尼旗？

　　你红色的头巾在水中碎成了一千枚红豆

　　哪一颗是你忘记寄给他的深情？

　　

　　山很远，风很近

　　天空一脸的穹碧在山之外，又全在水里

　　水的身体和灵魂都这样透明

　　藏不住迟到或晚归的鱼

　　

　　三

　　你把你的妖娆收敛成一把强劲的弓

　　弦是青春那道窄窄的肩膀

　　你是一幅流光无法啃食的壁画

　　谁撞见，谁就会交上好运

　　

　　春雨记得你偷偷爱上的康巴汉子

　　夏露抚摸过你脚底厚厚的茧子

　　秋霜不小心覆盖了你的青涩

　　冬雪默默掩埋你不想告人的秘密

　　

　　阳光越来越重

　　家随着山，长到了云里

　　你望向谦卑的土地

　　人生的题记和哲学都写在那里

　　

　　201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