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睡眼迷离,看不清路,看不见人。

  这一觉就到了傍晚,指针指向五点,小田已经下班却还没有回来。齐磊开始慌了,因为小田不喜交际每天一下班就立马回家,他掏出新手机迅速拨打小田的号码,但却无人接听。转打小田公司的固定电话,值班的同事告诉他,小田因为奶奶住院请假了。

  “奶奶住院了?昨天小田的电话是想告诉自己奶奶出事了?”齐磊立即出门踏上回乡的路。齐磊先跑了乡镇医院,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医院里乱撞。

  “喂,你是谁?这里是医院,能不能注意点。”一个护士拦住了他。

  “请问一下,昨天有没有一位老人送来就诊。”齐磊着急地问。

  “昨天是有一个,哦,好像住在那个小病房……不是,好像已经走了。”护士迷迷糊糊地说着。

  “什么好像,人命是这么开玩笑的吗!”齐磊看着护士漫不经心的态度,忍不住怒吼。

  “你凶什么,人已经死了,你可以滚了。”

  “你……我要进去看奶奶。奶奶一定没事,我去看她。”齐磊不管不顾地往里走,但医院的保安不由分说地把齐磊扔出了医院大门。

  “混蛋!”齐磊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医院。奶奶去世的消息犹如一个巨槌孟敲着脑袋。奶奶去世了?奶奶去世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寻欢作乐吗?齐磊痛苦地抱着头,躲在墙角里放肆大哭。“奶奶,对不起。”

  齐磊眼泪换不来奶奶的生命,却给了小田更多的绝望。

  “小田,你在,对不对?小田?”齐磊悄悄地走进去,看见小田一个人又像小时候刚来的时候躲在花架下,静静地藏着。以前小齐磊不明白,但是现在的齐磊明白,她受了伤就会把自己藏在银莲花下,寻求一丝丝的安全感。

  “小田,对不起。”

  小田听见齐磊的声音,抬起了头,“磊磊,你来了,奶奶走了,走了。磊磊,我觉得奶奶在怪我,怪我把你弄丢了,害她连你最后一眼都看不见。”

  “不是的,不是的。是在怪我,怪我没有去看她。”齐磊一把捞出小田,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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