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摇,男生们的咆哮震耳欲聋,就像在古战场上搏杀般势不可挡。女生们的尖叫此起彼伏,如见神兵天降一样刺激。汪洋般的零四级新生在昏天暗地的观众席上,热血沸腾地赐予“灰色部落”的街舞最嘹亮的欢呼。
颜一能抱着“我是瞎子我怕谁”的心态,专注地配合大家的舞蹈;蒋小青和卢娜凭借性感劲爆的新爵士舞开辟了广大的雄性市场;随着节奏的切换,万唐风紧跟节拍炫舞亮相,在场地中央秀出了紧张窒息的托马斯回旋。可正在这最嗨时舞台却猛然暗了下来,搞得观众发出一片遗憾声。意犹未尽之际,防空警报突然拉响!天上一声爆破,彩纸顺大风一齐飞向四面八方。项黎和胡少冬从天而降,《we will rock you》的节奏再次响彻云霄,使整个体育馆里嗨得一塌糊涂、一片狼藉。他俩解开维亚落地,随着节奏越跳越欢,同时还统一把手按在裆部,开始了足以让局面失控的劲爆抓裆。
项黎的popping连拱带扭,换来山呼海啸般的膜拜;胡少冬一脸装逼,抽出皮带随着台下的尖叫声就是一顿猛甩。曲至结尾,六人向着舞台的六个方向走去,开始了最后的高潮——群魔乱舞。烟火喷射而出,尖叫和浪叫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为在场观众肾上腺素的分泌火上浇油、登峰造极。那晚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进入了躁动的“耍流氓”状态,诚如“都他妈的给老子让开!”那种冲动又青涩的十六岁。
而所谓“群魔乱舞”,顾名思义,就是毫无章法地、各跳各的。两位女生舞起电臀,卢娜虽然身材娇小,但她迎风乱舞的棕色秀发使她看上去魔性大发,像极了东方不败!小青丰满的双乳伴随音乐高潮的到来剧烈颤抖。可这些用颜一能的眼睛来观察却是“卢娜像蜘蛛精在吐丝结网,小青的奶子都他妈快抖下来了”。项黎发出嘶吼,一种歇斯底里的怨气,加上正在引爆的烟火好似战争即将爆发般无法阻挡。颜一能模仿前几天排练时项黎的动作,开始发羊癫疯似地旋转和打滚,活像一只飞不起来的大飞蛾。癫狂的胡少冬将皮带透过火苗奋力一甩,将它甩了八、九米落入观众席中,人堆里顿时爆出一阵争夺。但就在这时,胡少冬的裤子随着音乐的结束突然一滑,落了下来!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全场所有人都望向他的内裤——天马流星拳。哄笑一下子从四面八方炸开,此时最后的烟花在夜空引爆,光线把舞台照射得犹如极昼一样通亮。观众的体温已经完全随“灰色部落”的压轴表演飚过了沸点……
四院联合迎新晚会落下帷幕,主持人慌忙把胡少冬的屁股遮住,将他护送下台。随后音响里不知是谁比《忍者》的速度还快三倍地高声一喝:“中南师范大学2004年四院联合迎新晚会到此结束!”
…………
“we will fuck you!”项黎箍着胡少冬。
“屌不屌?天马流星拳!”胡少冬得意地笑。
卢娜上前挽住蒋小青,“我手机没电了,把你的借我用下。我叫我老公过来,今晚大家闹一闹。”
颜一能把手机递给卢娜:“用我的吧……”说完这话,他忽然感到心跳加速,脸红得像一个大苹果。他暗自庆幸有黑夜的掩护,没人发现。
卢娜吐了一下舌头,接着打电话给莫雷:“老公快来快来,就差你了,我们等你一起吃庆功宴。”在把电话还给颜一能后,卢娜叹了一句,“唉……本来我还想叫杜敏薇来呢,但她说她不大喜欢太热闹的环境。”
项黎低声问蒋小青:“这杜敏薇是不是军训时我对面的那个女的啊?”
蒋小青相当无语地点点头。项黎喃喃自语道:“唉,弄得这么多人误解老子,还以为我对她起了色心似的。绯闻就是这么喜欢放大细节,老子不就是对她流了一点小鼻血嘛……”
卢娜终于忍不住开喷:“哇吔吔,只是流了点小鼻血?当时全院人都见证了你对人家美女狂飚兽血好不好。”
蒋小青补充:“不仅如此,我看见你一边向杜敏薇抛媚眼还一边流哈喇子!”
“这……冤枉啊,教官说不可以擦汗的,当时我只能用脸上肌肉来摆平那些豆大的汗珠嘛,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项黎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再说那个杜敏薇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送给我我也不要。”
“你想得美噢!你知道追她的人有多少吗?告诉你你可别不信,从军训起截止到今天,她收到的情书可以让一座壁炉连烧三天三夜。”
“瞎扯,敢不敢让我去烧烧看,别三分钟就灭了。”
“你去烧的话三秒钟就灭了,因为是被你的鼻血给喷灭的!”卢娜说完仰头便笑。
所有人笑得停不下来,拉拉扯扯地走向美食一条街。
“为今晚的成功演出,大家干杯!”
他们喝着北京二锅头酒,吃着关东麻辣烫。莫雷举杯敬酒:“大伙辛苦啦,这么成功的表演只可惜我不在场。但我为大家感到高兴,祝大家在将来的日子里越来越跑火。”
卢娜在一旁讽刺道:“我家老公公就是那种在关键时刻准掉链子的类型。希望他家老弟将来不要像他那样哟。”
话音一落项黎突然大笑起来,“卢娜你还真相信他家有个弟弟呀。”
“之前莫雷就说他有个亲弟弟啊,只比他小不到一岁的样子。”
听完卢娜这话大家都愣了几秒钟。项黎低声问她:“你见过只小不到一岁的亲弟弟么?”
卢娜顿时恍然大悟。
项黎嘻皮笑脸,“除非他妈妈生完他小子后接着立马就怀孕啊,而且还得早产……再说,莫雷有介绍他弟弟叫什么名字吗?莫里哀、莫泊桑还是莫扎特?”
卢娜借着酒劲开始发飙了,冲莫雷大喊:“好哇你,骗了我这么久。亏我当时都没犹豫地相信了你。你有弟弟吗?你是男人吗?”卢娜喝了一口酒对着大家说,“当时他小子一脸正经的说不信还可以去他家看。”
所有人拼命忍住笑,因为在男生们那充满邪气的眼神交流下,大家脑海里的弟弟已经干脆变成了“弟弟”的第二个概念——男性生殖器。
卢娜仇视着莫雷,对大家说:“他还跟我说他弟弟长得好帅哦,说什么他弟弟有时候住奶奶家。还分开住哈?”
项黎没忍住突然一喷,大伙也跟着狂笑起来。
卢娜继续爆料:“还有哦,他说他弟弟上高二了哟,学习成绩还好优秀。还什么经常和他弟弟吵架,吵完了不开心就分开睡!”
小青和万唐风已经笑瘫在一边,颜一能和胡少冬一边抹泪一边捶桌子,莫雷直接连个还口的时机都没有……卢娜不依不饶再来:“他还跟我说他会带坏他弟弟的,所以不能住一起。说他弟弟还有初中毕业照,若不信他会拿出来给我看哦。”
项黎见莫雷一脸铁青,便制止卢娜,“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肚子要爆了。”
卢娜回头激动地对莫雷叫:“你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干嘛要对我撒谎?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高一开学时候他还一脸严肃对我说他家有台相当高档的电脑,我去了一看,其实就是他家楼下有个破网吧噢!”
莫雷大喊救命……
欢闹的他们喝了三斤白的和几十瓶啤的。大家在万唐风的建议下玩“过7”,游戏规则就是逢7和7的倍数或跟7有关的一切数字都要喊“过”。项黎兴奋地叫着:“好,这个游戏简单有趣。谁要是错了谁就喝酒,男女不分不准耍赖的啊,赶快给老子开始吧。”
一个小时过后,只见项黎两眼发呆、两腮“飞”红。因为就他一个人一直在错,晕晕的项黎总是在喊28,因为他总想不到27之后还会有一个28埋伏着……越晕越错,越错越喝,越喝又越晕,越晕又越错……整场酒席就这么一直稳定地恶性循环下去了。
“原来这头猛兽这么弱不禁风呐……”胡少冬提着酒瓶子得瑟。
满脸通红的小青突然问:“酒后不是会吐真言的吗?喂,我说项黎,那位尚红究竟是你什么人呀?”
万唐风:“是啊,和我们讲讲她吧。”
突然项黎眼睛一睁,从座位上笔直弹起来,双目有神地盯着一瓶酒,憋了半天,却又一头厥倒,边流口水边胡乱说着一堆谁也听不懂的土星语……
“她姓鹿,叫鹿尚红。”莫雷清醒了一下,对大家说:“你们一定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人。”所有人都看向莫雷,非常感兴趣地听他继续道来。
莫雷慢慢点上一根烟,“就说说项黎和鹿尚红那戏剧性的相识吧。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美院,当时鹿尚红报考的是雕塑专业,所以在雕塑工作室练泥塑。而雕塑工作室大家都晓得吧?就是那种头顶上有天窗的。项黎呢,大中午的突发奇想,抹了点防晒霜,并不知道自己是在雕塑系的楼顶,立马脱光了裸晒午睡……当时上面光线亮,底下光线暗嘛,所以项黎压根不知道他的屁股正对鹿尚红,并且还有一大片同学在尖叫着观赏!”
大家直接笑喷了,莫雷继续讲:“于是吧,鹿尚红气冲冲地来到顶楼,想教训这个新来的傻逼。而项黎听到动静睁眼一看,我的妈呀,一个巨漂亮的女生正朝他走过来,于是本能地翻了一个身……”
大伙顿时笑得东倒西歪,“项黎就是人类史上最二的裸露狂没有之一。”
莫雷眉飞色舞,“当时尚红也没忍住,直接笑栽了。趴在玻璃上的项黎这才恍然大悟,他的小鸡鸡已经让身下教室里的所有同学看遍啦。搞得他是翻身也不好,继续这样趴着也不是……”接着莫雷严肃了一下表情,又缓缓点上一根烟:“再讲讲这个鹿尚红吧。当时她把自己头发剃得超短,别人问来,她解释说高考前为了不让自己分心,才剪掉头发的。可是大家没法否认的一点是,即使尚红把头发剪短了,也能凭着她那朵天生丽质、百合花似的脸蛋招蜂引蝶。于是某只动物就被吸引过去了……对了,我老婆和尚红关系很亲密,因为她们家住在同个院子里,下面就叫她来讲吧。”
“就猜到你会爆料这些段子,看项黎酒醒后不找你算账。”卢娜掐了一下莫雷的胳膊,然后激动地补充道:“我记忆中的第一个姐妹就是鹿尚红,她从小就超级漂亮!我们是朋友,是邻居,是同学。她爸年轻时特崇拜毛主席,还当过红小兵,所以,就给女儿取名叫尚红。我和尚红从初中起就在一起玩,她可是我如假包换的发小呢。不过……尚红压根就是一个小太妹。在她六岁时候她爸妈就离婚了,她爸是我们那东方家居城的木工,我们住对门,开窗就可以打招呼的。尚红家境贫寒,出来混的早,她唯一比较近亲的人是木材厂的伙计甘杨。虽然高中一年级她才开始学艺术,但她天赋异禀、进步神速。不开玩笑的讲,其实我认识的项黎根本不好色,主要是鹿尚红的战斗力吸引了他。反过来,鹿尚红也对这个自称阎老师首席大弟子的项黎产生了好奇心。他们在高三练习专业时,经常一起通宵的,可以说他们是画室中的无敌铁鸳鸯。那时候,他们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爱情,不管将来、不顾以后。但后来分手的原因比较复杂,考虑到当事人现在也在场,所以还不能透露太多,是吧老公?”
“项黎的事,最好还是以后由他自己来说吧。”
蒋小青撅了撅嘴,“这么看来,这段缘份着实有点可惜了。”
“老子发誓以后再也不玩这个破游戏了,”项黎头晕目眩地爬起身,“走吧,该撤退了。”
大伙看时间不早了便蜂拥一通作鸟兽散,因为十一点半寝室楼要锁门。兄弟们轮流扶着不省人事的项黎回宿舍,莫雷把卢娜和小青送回寝室后便打车回了理工大。
“项黎这家伙好重啊,吃秤砣长大的吧。”
“猥琐你去那边替帮主扶下他。”
“哎,本来计划去泡网吧的,看来要泡汤了……”
四个人歪歪扭扭地走着。头顶明月当空,把碎石小路照得通亮。也就在那个夜晚,即将发生的是中南师大史上最旷古绝今的邂逅……
的确好。
回复 @翼书网编辑部: 但是很多时候,好书不推,而光凭网友的点击率来评判,会遗漏掉很多合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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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就是一场“彪悍重口”和“文艺清新”的化学反应, 短暂却至美,无用却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