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虽然很痛苦,但却挥之不去,鲁雄仍然在这种折磨中继续捡拾着留在记忆中的片段——
林栋问:“咋了?出事了?”
“出大事儿了!”鲁雄说罢,把刚才在“汉斯啤酒城”跟常四儿的谈话内容讲了一通。
“什么?马嘉这小子路子这么野!”林栋说,“两万五?这么多,我上哪去弄啊!鲁哥,要不咱们报警。告他们敲诈!”
鲁雄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林,林栋,你缺心眼啊!报警?报你和我在幕后指使歹徒袭击马嘉?人家马嘉手里有看病的收据,你凭啥说人家敲诈?”
“看病能用几个钱?”林栋心里还有些不服。
“几个钱?说多钱就多钱!马嘉就说头疼骨头疼,你不得担责?要你个营养费你不得给?得了,合计那些没用,赶紧张罗钱去。明天,不还有一白天吗?明天晚上的请客钱,就不用你分担啦。你要知道‘馨港美食城’可是宁阳市里数一数二的大饭店,没有个万八的下不来!”
见林栋还有要争辩的意思,鲁雄继续说:“林栋,你要是划不过来拐也行。你可以选择报警。但是,我非常明确地告诉你,那个吴岩进公安局刑警队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你的老婆孩子,今后出点啥事儿别说我这个当大哥的没告诉你!”
林栋带着哭腔问:“鲁哥,明天晚上定的几点啊。”
“六点半,咱两四点多钟就得走!”
鲁雄回忆到这的时候,林栋走了进来。他和鲁雄一样也是一脸懊丧。
“鲁哥,二万五总算张罗来啦。”林栋把手里的钱口袋放到了鲁雄的面前,“您点一点。”
“艹他妈的!看着这钱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越想越憋气!本来想出口气,没想到…操!”鲁雄将拳头砸在了桌面上。
“鲁哥,您说这钱能够不?马嘉千万可别不高兴啊!”林栋心里充满了担忧。
“死马当活马医吧。晚上咱俩见到马嘉和吴岩以后,一定要谨慎一点儿。不管他们说啥,咱俩就权当没听见,把那几个小时熬过去,就完啦。”
鲁雄将林栋拿来的钱和自己的钱数了两遍,确定没有差错后,放到了一个皮包里。
林栋又问:“鲁哥,晚上除了咱俩和马嘉、吴岩外,还有别人吗?那个吴岩能收拾咱俩不?我听说他老狠啦!”他的脸上缀满了恐怖。
“你啥意思?你以为如果咱们人多,吴岩就不敢把咱俩怎么样呗!兄弟,别想那些没用的了,在吴岩面前,多少人都是包子!咱俩小心点,别招惹他们就是啦。”
林栋带着哭腔说:“我知道那个吴岩霸道,可是有一两个和他熟悉的人,不也好说话吗?”
“我那个小舅子常四儿和打马嘉那几个人也去。不过,去也是赔礼道歉的!”
正当两个人嘀咕不休的时候,就听鲁雄斜对面的屋里传出了马嘉的声音。
马嘉的办公室与鲁雄的办公室都在一个楼层。因为马嘉的屋子是原来常务副乡长的办公室,所以在朝阳的南面,而鲁雄的办公室在北侧的阴面。
“哈…哈…谢谢你大哥!我晚上有约了,有两个不太熟悉的人,非得安排我在‘馨港美食城’吃饭,谁知道有啥事儿要求我啊?你还不了解我吗?大哥。我屁能耐也没有,可是这两个人非得请我到那么个高档的地方去,我不去吧,好像不给人家面子!嗯,听说那里挺贵,贵就贵吧,反正也不是我花钱。大哥,你这话说得对,去就去贵的地方!太对了,现在的人真就是贱!你不去他们反倒不高兴了。好,好,哎,你请我可不用去什么高档的地方,有碗面条就行啊。哈…再见!”
从来都是把门关得严严的马嘉,今天的嗓门出奇的大还故意敞着门。鲁雄烦躁地把耳朵堵上,但是,马嘉得意刺耳的声音却无法阻挡。
宁阳市“馨港美食府”坐落在宁北省体育馆宽敞的大院内。此刻,在“维托里亚”包房内,马嘉正在接受着鲁雄和林栋的赔罪宴请。
吴岩与马嘉并排坐在主宾的位置上。吴岩的身后,背手站立着他的兄弟王东升。
圆桌很大,马嘉和吴岩的对面,分别站着鲁雄、林栋以及常四儿。参与打伤马嘉的那几个人,站在了常四儿等人的后面。姿势几乎一样:毕恭毕敬、低头不语、垂手而立。
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一共点了五瓶茅台酒,其中两瓶分别放在了吴岩和马嘉的面前,另外三瓶则摆放在靠墙的接手台上。
马嘉和吴岩跟面前没人似的在桌前把酒言欢。
吴岩说:“马先生,薄酒淡菜难以表达在下的歉意,吴某调教无方,让这帮竖子冒犯了你,罪过啊。”
鲁雄心说:我们花钱,却成了他在请客。他看了林栋一眼,林栋也在看着他,心里的滋味只有他俩彼此之间最清楚。
就听马嘉说:“岩哥,言重啦。照我说啊,您的那几个小弟还算是讲究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马某虽受了些皮肉之苦,却也因之认识到,这世上总有一些不自量力之人啊。”
吴岩说:“以卵击石的蠢货,哪地方都有。不过,像敢冒犯马先生这样的蠢货,在下还是头一次听说。其实,只要有点脑子就应当知道您的背景。我听说贵乡有个民间剪纸作展览馆,开馆庆典那天,您请了不少省市里的高官前来助威。单凭这一点,就可以判断您这个看似不大的副科级干部,却蕴藏着极大之潜能啊。”
鲁雄从进到这屋里那一刻开始,就始终觉得如芒在背,尴尬羞耻的感觉让他无地自容。听着吴岩的话,他在心里骂着自己:这他妈是说给我听的啊。人家说的确实在理,我当时怎么就不好好考虑考虑呢?真是个蠢货!
“岩哥,过誉了。并非马某有什么能量,如果说有点成绩的话,也全赖像您这样的名流高士的鼎力相助啊。”
马嘉与吴岩边吃边喝着,一会儿你敬我一杯,一会儿他敬他一口。旁若无人的样子,却蕴含着可怕的爆发。
包括鲁雄在内的立在他们面前的人,不知道会有什么节目将要上演,而这节目的导演就是眼前这两个推杯换盏之人,演员就是他们自己。
“哎,岩哥。您刚提到‘蠢货’二字,马某想请教一下,您说,我挨欺负那天,他们怎么会拿向我单位举报我和宁馨来往的事威胁我呢?这个问题这些日子一直在困扰着我!您说,我和一个女孩子正常交往没半点越轨行为,组织上就是知道了,会怎样处置我呢?”
吴岩扶了一下金丝眼镜,说:“哦,还有这事儿?问此问题是要达到何种目的,在下还真是说不清。问问当事人吧。常四儿,你们当初冒犯马先生,用这句话威胁他,觉得有力度吗?”
看来,节目要上演了。
“岩哥,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咋想的。鲁雄让我下手别太重了,我就寻思用这个方法吓唬吓唬马先生,因为,我觉得党员干部不是有纪律吗?”常四儿说,“对不起马先生,冒犯,冒犯了!”
马嘉说:“谢谢你啊!谢谢你手下留情!”他说完,又扭脸对吴岩说:“岩哥,我的脸怎么还这样疼呢?下手别太重应该是什么感觉呢?”
吴岩看了一眼常四儿说:“常四儿,去,把这种感觉告诉给马先生!”
常四儿会意,立刻走到鲁雄等人面前,挥起两只拳头分别打向了鲁雄、林栋、疤瘌、板寸等人。被打的几个人的脸上立刻起了变化,眼睛隆起,鼻口流血,却一动不敢动。
“哎,常四儿,你出手也太快了。”马嘉挥手阻止说,“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同事加兄长呢?鲁乡长,林书记,您二位受苦啦!”
“没事,没事!”
“该打该打,我们是最有应得!”
鲁雄与林栋是强装笑颜。
鲁雄等一干人像丧家犬一样离开后,马嘉把他们留下的五万元钱递到了吴岩的手中,说:“岩哥,让您在百忙之中出来,兄弟实在是过意不去啊,这点小钱您买包茶喝吧。”
“马老弟,你已经破费不少啦!无需再客气喽。”
“岩哥,您要是觉得兄弟这个人以后还可以相处,您就收下。反之,您就把它撇喽,越远越好!”
“哈…哈…马老弟果然是性情中人。你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吴岩与马嘉握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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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因生病住院手术,刚刚恢复现在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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