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腥红的细脚高跟鞋,露着长腿走了进来,“山千凝,你干什么又来了?宇勋不欢迎你,你又惹他生气了,你怎么就总是阴魂不散的?少来刺激他。”美妮的语气缓慢,但充满尖刻。
“宇勋的手术不能动。”千凝再次强调,“要不然的话他很可能会瘸的。”
“要你操心,他有专家团队,需要你操心,你懂什么你?快给我滚出去。”美妮还是不受控制地说道。
“我是出于同学来看望他而已。”
“是吗?”美妮眯斜着眼道,“你有这么单纯?”
“你就别多心了,我打算回大学去,以后可能也在那边找份工作。”
美妮笑了笑,“是吗?你真想通了,我就不相信你会离你开这座城。”
“我明天就要离开。”千凝很认真地说道。
宇勋疑惑地望向千凝,神情仿佛在问为什么?美妮又笑道,“如果你离开,那真是对我们的万幸,什么事只要一掺和你,就糟糕了,你这倒霉蛋,最好离我们远点。”
“谁是倒霉蛋?你说话注意分寸。”千凝生气道。
“干嘛干嘛!人是我带来的。”小刚突然一手撂倒千凝的肩膀,抖着腿道:“我正跟他交往着。”
“你真没品,要这二手货?”美妮不屑地看着小刚道。
“谁是二手货?”千凝这回被激怒了。
“你不就二手货嘛?”美妮呵呵大笑起来。
“我承认是二手货,我也就是宇勋一个男人,你贬低我是二手货,就是贬宇勋这二手货,你这高贵的人干嘛不去找一手货?宇勋这二手货是配不上你的。”千凝反驳道。
美妮干瞪着眼,“贱货。”
“你才是贱货,没素质的贱货,没教养的贱货,别以为没来反击你,就这样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方美妮,你这真是自取其辱。”千凝义正辞言地说道,满眼都是不可侵犯的光芒。心想这个方美妮不但霸道,而且愚蠢,本人很生气,看到美妮是这幅德性,千凝反倒是不生气了,她觉得这个方美妮正在演一处丑剧。
这回好了,美妮又是举起了手机往千凝的脸上砸了过去,那是新款的iphone6,就在一闪动那一刻,小刚身体朝前,接个正着,但弯弯扭扭地倒向一边。
美妮还不甘心,蹬着脚走了过去,想要过去抓千凝的头发,哭嚷着骂着千凝,,脸色那是青一块,白一块的,状态有点失控,一个趔趄闪到了床沿边,旁边的吊瓶使劲晃动,美妮的目光像恶魔。
千凝从美妮的眼里看到的,除了愤怒,其实真正的是长久以来,对千凝的嫉妒,嫉妒千凝身上自己所没有的特质,千凝知道,女人的嫉妒是原始的,她像一把刀,不是插在自己身上,就插在别人身上,嫉妒发了疯的女人,所做出来的举动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别吵了,都给我出去。”宇勋不耐烦地说道,目光凛冽,声色俱厉,瞪着美妮。
“宇勋,宇勋。。。。。”美妮似乎意识到什么,急着去安慰宇勋,被宇勋一把推开,“方美妮,请你出去,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我不想见到你,让我安静。”
方美妮,抿了抿嘴,像是要抿出唇血似的,表情难堪,跺着脚转身离开了。千凝的情绪低落极了,心情也坏透了,小刚也砸舌了一下。
“请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病人家属不能在这儿大声喧哗。”路过的护士警告道。
千凝用手机购了一张票,是晚上7点钟的,前往学校动车大概要花费五六个小时,回到家后,她将所有行李都整理好,又拖地又擦桌的,将家里打扫了一番。千凝擦着写字台的时候,拿起写字台上一张旧旧的相框,相框上积了一层灰,千凝轻轻地擦拭着,那是十多年前在上海拍的一张全家福,那时父母牵着手,笑得很灿烂,自己的小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弟弟露着虎牙,光着脚丫,调皮地笑着。
千凝猛然想起,要给弟弟打个电话,走时得交待一下,手机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事,姐?”
“千海,你有空也多回家一下,住家里更安全,知道吗?我今晚要回学校一趟,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来,家里你要顾着点儿。”
“我知道了,姐。”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千凝在家里煮了一碗青菜面,吃完后,就匆匆地赶往火车站。她有一个好习惯,每回坐火车都会提早半小时到一小时到车站,因为N市特别地堵,万一塞个车,很有可能就赶不上火车了。
千凝想起大一那回儿,每逢过年过节,回家或返校,火车站都有宇勋的身影 ,回家时,一下火车,她就像只快乐的鸟儿一样,飞扑到宇勋怀里,他们很幸福地抱在一起。然后,宇勋就带着千凝去吃最好吃的美食。上了大学后,宇勋还是不管家人的阻止,依旧和千凝谈着,他们发过山盟海誓,誓死要在一起。
宇勋经常带千凝去的那个地方叫名记,那是本市最高档的餐馆之一,但是很多时候千凝执意要去城隍庙小吃城,感觉那儿才是她真正的天堂,那儿有她儿时的记忆,她最爱吃的是那儿的小龙虾,拖黄鱼,酒酿圆子。因为千凝的大学处于南北交界处,饭菜口味都有点偏北,所以一段时间下来,总是对家乡的美食分外想念,每次回家都会吃得狼吞虎咽。
“你吃得慢点儿,没人跟你抢,你不够,再买点去嘛!”往日的情景又浮了出来,宇勋嚷道。
“我不是那意思,我怕吃慢,菜凉了,懂不,那样吃进去不舒服。”
“哦,那你也不要太快,对胃不好。”宇勋总是自己不吃,看着千凝吃。
千凝吃得嘴油腻腻的,完了还不忘再带上包麻花来着。
同样,等过完年回校的时候,宇勋又会购一些千凝爱吃的家乡特产,塞到千凝的包里,那里头有香酥带鱼干,烤海鳗,藕丝糖,还有各种坚果等等,足够让千凝吃上一月的。
她每次回校都是坐在火车上,优哉游哉地听着音乐,吃着各种小零食,有时看回小说,有时瞌睡一下,宇勋还不时地会发些短信来关心一下,就这样不知不觉得就到校了。
同样的火车站,今非昔比,千凝一旦想起,心里会莫名地酸一下,一不小心还会滴下泪来,她也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去过多的追忆,可是此情此景,难免不让她触景生情。
没过多久,千凝就坐了上火车,她就趴着小桌上,周围人群声音嘈杂,她自己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差不多也该下车了,然后坐地铁直达校园。
佑大的校园,路灯明亮,还有不少同学在路上行走,千凝看了一下手机,快到凌晨了,她刷了卡进去宿舍楼,悄悄地潜进自己寝室的房间,放下行李,脱了鞋就钻到被窝。
第二天,阳光很猛烈地投了进来,一阵伸腰的声音,有人依依啊啊喊着,慵懒地醒了过来。
千凝一醒来,又被电话铃声吵醒,等她去翻包的时候,铃声又停了,她就没去理会,继续睡着。
“千凝,你回来了?”施小雪问道。
“哼,累!”千凝有气无力地答道。
“都快十一点了,赶紧起来吃饭去,甭睡了。”
“哦,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千凝实在困,困得想一直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施小雪去推推她,千凝才醒了过来,“都快12点了,你猪啊,再不去,食堂都要没菜了。”
“切,反了反了,现在说起我来了,我也难得睡到这个点,过去我说你,还跟我吵架。”
“现在我可明白了,作息可是很重要的。”
“哎,对了,其它人呢?”千凝好奇地问。
“都回家找工作去了?”
“那你呢不去?”
“我去干嘛,我男朋友也在这儿,我打算就在这儿找一份算了,离学校又近,我男友保研了。”施小雪边梳着头发边说道。
“哦,这样也好,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学校。”
“那你也在这儿找一份工作得了,话说你到底在家里找到工作没啊?”
“没有呢,郁闷类!”
“别郁闷,学校是不会抛弃你的,继续在这儿待着吧!”
他俩一块儿去食堂,食堂里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放了几盏灯,有点暗,施小雪点了一碗水饺,千凝是吃惯米饭的人,还是点了个了个腾腾菜和一碗粉蒸肉,因为晚去,腾腾菜都有点发黑,腾腾菜是江墨的叫法,也是施小雪的叫法,他们都是成都人,而实际上那就是个普通的空心菜。
“淮扬菜不错,但谁都还是爱吃家乡菜。”施小雪说道。
“那当然,不然食堂为何大都是淮扬菜啊!”
“对了,你跟江墨,还在联系吧?”
“他呀,也就打打电话。”千凝道,自大一以来,一直在追千凝的就是江墨,大一的时候千凝与宇勋还在恋爱,但是江墨自从见到千凝以后,对千凝好感万分,也总是有事没事去接近千凝,而千凝当然要拒其于千里之外。如今江墨在日本搞科研,继续他的博士生涯,他们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真的?我好像昨天见到他了,看着有点熟悉?”
“你说谁?你看见江墨了?他回国了吗?”千凝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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