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天遥同一工作组的谢梅，因为学位课题的缘故，每天要提前下班补做实验。出于江湖义气，天遥只能偷偷把两人的工作量全部扛下。因此，连续三周，每天均要忙到晚上九点多钟才下班。最终，成为大家眼里工作效率低、最能拖延下班的人群。

　　“刘老师，能不能排我上夜班。”天遥趁吃饭的时候，刘老师有空（这位刘老师是他们的住院总，负责他们的排班工作），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下。其实主要原因是看到自己的同学均上过夜班，唯独没安排她，担心刘老师是不是把她忘记；其次这些日子太累，自己确实吃不消，而下夜班当天，他们研究生可以多休一天。

　　“你认为你现在有能力吗？”

　　一句话不轻不重地击在天遥心上，她确实没有想到会收获到如此简单明了的答案。

　　“我认为还可以吧？”天遥努力着不让自己的感情崩溃，尽量平静地回答。

　　“再看看吧。”

　　听到回复，天遥只能低下头继续嚼着口里的饭，一时间发现那些米粒竟变得比石头还硬。

　　几个月的辛苦，没有得到认可。现在每天上班如同坐牢，早上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何时下班，似乎每天都在煎熬。同样状态的还有莫文文，因为竞争不过其他同学，经常过来向她惨述凄苦。

　　“躁狂症，过分！挨上级的批评，病情更重了！”天遥晚上一回到寝室，满肚子的怨气终于得到发泄，看看表又已经是十点钟。

　　“乐天派的天遥也有生气的时候？”室友玉凌出于关心问了句。

　　“生气吗？不，是怒火冲天，怨声载道！”天遥实在不喜那名带教老师。

　　“忍忍吧，我们现在本就处在最底层。”小燕说，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天遥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奋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只要每天有一点进步，就可以向自己的理想迈进一步。原来，起初的愿望是那么简单。可是在忙碌的进程中她渐渐更渴望能得到认同和赞赏。

　　是虚荣心太强，也或者是自己总在计较付出与收获的比值大小。唯一庆幸，病房里孩子们均喜欢她。今日，有个小女孩郑重向天遥保证长大以后也要成为像她一样的好大夫。

　　收拾起一天的心情，天遥打发自己吃完路上买回的晚餐（冷馒头）。

　　夜晚变得越来越短，为了明日的工作，室友们很快上床入睡了，天遥还要坚持看完一篇文献。当她合上电脑的时候，突然想到，她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想起乔，这也是重要的收获吧。

　　渐渐回到梦里，在梦境中，她似乎正悬在一片广阔的宇宙空间，无始无终地漂浮着。

　　……

　　终于，天遥看清楚了，在这片宇宙中飘荡的不是自己，而是梦中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子——瑞雪，此时此刻自己似乎正站立在她的身旁。天遥望着眼前的姑娘，这张面孔是那么熟悉，不仅如此，包括她的思想、心情、过去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天遥都了解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