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迪夫教授默默听着,待到慕容轩说完,道:“慕恩,你这想法很有启发性,听起来也跟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比较契合,可是,该怎么证明你的推论呢?考古可不是讲故事,得有证据!目前没有任何文字资料证明摩亨佐.达罗王城可能是雷姆利亚文明的延续!”
慕容轩微微顿了一下,道:“拉迪夫,我常常在想,我们一直以来的考古思路是不是过于狭隘、我们是否过于依赖以往的经验?”
“我们习惯于判断一个文明的存在与否,把文字、特别是具有系统表达意义的文字当做是唯一的考据,你难道不认为,这未免过于局限了吗?”
“我们缺乏所谓的文字记载证据,却忽视了人类最古老的传承手段: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
“在我们这一纪元文明开端之时,文字的出现更多的是因为祭祀、占卜的需要,古代最有学问的人就是巫师或祭师。”
“古埃及的文献靠纸莎草来记录,在纸莎草得到应用之前,古埃及的文字大多以石刻形式保存下来,可奇怪的是,历史上第一次统一了古埃及的蝎子王,在阿拜多斯建立了宏大的宫殿庙宇群,可后人并未在遗址发现有关蝎子王时代的文字记载,至少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仍然不成系统。可你能相信,在随后的一两百年,到了美尼斯法老时期,文字系统就突然变得非常成熟。若是按照考古学固有的观点,蝎子王只是一个传说,因为没有文字证明。”
“还有,华夏古文明的甲骨文在被发现之前,我们认为古华夏的文明是从周朝开始的。”
“直到几十年前,大多数考古学者还认为古华夏文明的起源就是商朝,因为甲骨文所记载的内容几乎都是跟占卜和祭祀有关,绝没有类似后世的文献典籍存在。”
“可事实呢?”
慕容轩手指轻敲。
“要知道,在纸张未被发明之前的漫长岁月里,文字的记载是件很奢侈的事,要把它们一字字地刻下来,或金属、或石头、或兽骨、或木刻、或泥板,这就需要字数变得尽量少,一字多意就很常见。有的甚至只有几个我们看来是符号一样的东西。”
“当然了,在文明的早期,文字普及肯定有限,除了祭祀、占卜需要,祭师或巫师们记载的文字不需要很多人懂,祭师或巫师之间能够懂就行了。有时候,几个符号甚至一个符号,祭师或巫师之间就能够懂得它的含义。”
“可是,我们不能够就此说,甲骨文是华夏文明最早的文字,它只是文字在甲骨上的呈现,它刻在甲骨上,是实现它的祭祀功能,达到跟商族人的各方神灵和祖先进行汇报沟通之目的。”
“我国周朝的开国功臣、古代杰出的政治家、哲学家、思想家周公旦说过,为殷先人,有典有册。”
“甲骨文中的‘册’,很明显就是用更加容易获取和加工的竹、木、皮等材料以绳索结串而成。结绳记事,并不是真的指以绳索打结的手段来记事,而是用绳索把竹、木、皮之类的串成册子。”
“我们这一文明纪元,任何一个原始文明,一定会先出现‘笔’,史前的岩画、陶器上的彩纹,必然是通过最早的画笔绘制而成的。‘笔’既然出现了,那么,文字的出现必然在不久之后。”
他有资格说这话,他可是误打误撞进入到了真正的秦始皇地宫,那里可是真正保存了自黄帝时代的典籍。
“由于文明多诞生在气候温和、土地肥沃、水资源丰沛的地方,那么,数千年时光流逝,竹、木、皮根本就难以保存下来。”
“如果我们没有发现黄金贝叶经书,那我们不会有任何证据去证明亚特兰蒂斯文明的存在。”
“摩亨佐.达罗也一样,那些系统的记载早已经消失在历史尘埃中,只留下了这些圆柱形印章,上面刻画的图案及符号,是一种社交契约或者说是一种身份证明!”
“圆柱形图章,哦,我暂时称它为契约文字,在公元前32世纪的两河流域、古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均出现过,同一时期出现这样的契约文字,说明了什么?说明至少在公元前32世纪之前曾经有一个更早期的强盛文明影响过这些文明。”
“还有,拉迪夫,乌尔古城出土的普阿比王后的墓葬还有印象吧,大批的随葬品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串青金石串珠胸饰上的黄金吉祥结,你也知道,吉祥结一直以来都被誉为是华夏文化的文化符号之一。”
“还有那把黄金牛头七弦琴共鸣箱上镶嵌的蝎子王形象,至少,在美索不达米亚时期的早期,两河流域就把蝎子王当成了神。”
“可问题是,蝎子王是古埃及前王朝末期第一次统一上下埃及的人物!”
“所有的文明,就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被串联了起来,我们这一文明纪元早期文明的兴盛也几乎就发生在同一时期。”
慕容轩语速很快,思维敏捷而富有条理,根本不容拉迪夫打断。
…
“哦?亲爱的慕恩,你的思路总是具有特别的启发意义,不妨说出来,我喜欢跟你讨论!”
拉迪夫并未因为慕容轩的反驳而生气,反而眼神一亮。
“以摩亨佐.达罗城为例,一个如此高度发达的城市、一个具有如此严密社会分工的国度、一个具有超时代设计理念的文明,你能说它没有传承吗?它必然不是一夜之间就形成的,而是经过了一代代人的积累,才得以有这样的规模。”
“再说我们现在,假如明天地球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人类科技一夜之间消亡,那么,一万年或者一百万年过后,幸存下来的后代能够想象在一万或一百万年前曾经有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吗?他们可以挖出一些他们认为不能理解的古怪人造物,比如说你我手上的通讯手表,可是,他们却未必能发现我们留下的文字记录。”
…
“我的意思是,如果人类的科技一旦发展到了一定高度,文字可能只是以虚拟的形式存在,它将以数字信息的形式存在。”
“比如当今无处不在的量子计算机和量子网络,就是一种文字的载体。文明消失了,作为承载文字的载体也会在不久的时间里一同消失。载体瘫痪崩溃了,数据信息自然也不会被保留下来。”
“如果这样还不好理解,那么我再举个例子,一亿年后,你的家庭所在地已经成为了一个遗址并被后来的考古学家发现, 可是,考古学家们怎样才能知道这里曾经是巴基斯坦伟大的考古学家拉迪夫教授的住所遗址呢?”
“没有办法证明!因为你的量子计算机、你的存储器等等一切都会化为尘土,不会有任何的文字资料留下来。就算你刻意在一块石头或者金属上刻下‘拉迪夫的家’,你也得保证石头和金属上的字迹不因岁月的久远而朽灭,或者不因地壳运动的变化而让它沉入地下深处。”
慕容轩又举了个更生动的例子。
“这……”
拉迪夫刚要说点什么,想了想,似乎觉得慕容轩所说有道理,又缄默了下来。
…
“黄金贝叶经书被发现之前,学者们坚信人类是由猿猴进化而来,人类学家们总是执着的寻找人类进化中的那些缺失环节,试图通过化石证据来证明。可是,他们错了,方向错了,他们无论怎么努力也不会从地下挖出证据,因为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证据!”
“事实上,你会发现在世界各大文明国度里,哪怕随便找一个关于人类起源的传说,都没有关于猴子变成人的典故,这难道不奇怪吗?”
“拉迪夫,我不是人类学家,我也不是要跟你专门探讨人类起源,专业上的东西我不是太懂,可是,我们可以从人类行为角度去分析。”
“人类是亲水的,逐水而居是人类的天性,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具有这种天然的习性,而猿猴的习性完全不一样。我很难相信,当今人类文明纪元直到一万年前一直都是智力非常低下,短短几千年的时间就突然变得聪明无比起来,又是创造文字又是建立早期城邦政权?若是真的由猴子变成,那么,尾巴是什么时候退化的?全身毛发又是什么时候退化的?皮下脂肪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为何又会分成黑白黄棕四种颜色的人种?为何人类具有明显的海洋生物的特点?等等……”
“黄金贝叶经书上对人类的起源做了记载,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可某些人类学家受到固定思维的影响,就是不肯承认,依然认为那只是神话传说。”
慕容轩说道。
“慕恩,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有道理,只是任何一种大的改变都是非常难的,揭示真相不仅需要证据,有时候,有了证据还不行,还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让世人接受。”
拉迪夫教授说道。
“哈哈,真是抱歉,发点牢骚而已,你说的对,光有证据还不行,僵化的思维还需要时间来活跃。”
慕容轩打了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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