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孔玉红来到高德办公楼，在他实验室门口犹豫了十多分钟，手抬起放下，放下又抬起，最终还是深吸口气，敲了敲门。

　　“长官，”

　　“请进。”

　　高德从书桌后走过来，即刻，他身后几个方向的立体影像也一并消失。

　　“先坐下吧。”高德走到客厅吧台前，“你喜欢什么饮料？”

　　“白，白开水。”孔玉红有些拘束，双手都不知安放哪里为好。庆幸，那杯温水即刻送达，解放了她双手的不自在。“谢谢长官。”

　　孔玉红接过高德手中的杯子，另一方面，她刚刚也清楚看到了高德一系列娴熟的动作，以及那张比以往平和许多的面孔，越发质疑，他当真是名孩子吗？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什么！”孔玉红立马低下头，这一刻后背都快湿透了。

　　“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

　　“是武杰队长告诉您的。”

　　“嗯，”高德一点头。“你回美国一趟，有什么发现？”

　　“啊？”孔玉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长官，”

　　“没错，我对你是做过一番调查。”

　　“为什么？”

　　“和你要寻找的答案应该一样。”

　　孔玉红深刻地知道，面前这位领导或许比“魔鬼”还要可怕。仿佛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一个透明的物件。自然，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全盘交代，也从口袋里取出那张扫描复制的照片，“长官，请您看看。”

　　高德接过照片，看了两眼，“这个孩子像是患有21三体综合征。”

　　“但我觉得眉眼间非常眼熟。”

　　“什么意思，”高德的语言极其轻松。

　　“我想，那可能是我自己，三岁前的自己。”

　　“是吗。”高德微微一笑，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

　　“长官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能比你多一点。”

　　“你也认为这个小姑娘是我。”

　　“没你好看。”

　　“谢谢。”这一时，孔玉红的脸几乎热得快要爆炸了。

　　“我找到了几个与你母亲当年合作过的同事，”高德继续讲，“不过，真正了解实情的可能只有你母亲，还有当年救过你的一位神秘男士，但是，很不幸，那位男士在战争中已经离世。”

　　“你是希望我去问我母亲。”

　　“不是。”高德淡淡一笑，那张笑容果真与孩童还是差距甚远，完全一张“老谋深算”的脸。“她不愿意提，何为难为她呢。”

　　“可是，可是，”

　　“下个月，我们一起去寻找答案。”

　　“啊！”孔玉红知道自己的情商不够，没想到现在连智商也完全下线，呆立许久。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谢谢长官。”孔玉红刚要挪步，忽然又想到自己准备的另一件事情。“长官，我到家时，见到了一位朋友。”

　　“黛丝，”

　　“是，”孔玉红再次惊奇地抬头望向高德。

　　“她是名难得的天才，在如今战乱年代，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我已经派人送去通知书，梅林科学院应该适合她。”

　　“谢谢。”

　　“这么做并非是为了帮助你弥补自己所谓的‘愧疚’。她有这个实力。”

　　“长官，”此时此刻孔玉红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希望将来，你们都有自由思考、发挥所长的空间。”

　　“嗯，会的！有你在，一定会的！一定会！”

　　“你的资料里并没提到你很会拍马屁。”高德的笑容只能用深沉来比喻，却也使得气氛温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