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玉米叶烧红了镰刀
好吵，好吵
地垄里的黄狗睡蓝了天
没有墓碑的祖坟在树林里来回奔跑
姐姐给了我双绿手套
里面装满了硬币
一粒一粒
我就开始费力锤起了钉
母亲的一半在炕上养着
柜门夹住了她
炊烟为她煎好经文写的药方
炊烟还有
快让坐着在地头休息的父亲抽一口
一闪一闪
爷爷就远远地开了门灯
我们躺在满是玉米的车上
头发挂在树影
眼睛流出几行星
车在响，狗在叫
几个亲戚的手指插进我的脑袋里
甩也甩不掉
好吵，好吵
又是那堆人在笑
吃着桌子
从我成为哑巴开始
他们就吃桌子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撕下了两个耳朵
车就跟着哭了
一抖一抖
我把自己的头颅割下
藏在草垛里
明早去旅行的人啊
请在雨天点燃草垛
带着一小盒死灰去远方
这里好吵，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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