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世界,黄沙滚滚。
地下某处深达千丈的洞穴内,一白胡子老头盘坐在一把泛着金光的剑上,嘀咕个不停:“世人都她娘的说有神仙,老夫又没见过,哪里知道有没有,就算有啊,也不知道老伙计你说的话他听不听。”
那把被老头坐在身下的剑发出颤抖的轰鸣声。老头也哈哈大笑。
“那请随老匹夫黄郭,再看一眼人间山河!”说完,老头化作一道黄沙直奔墟圆山而去。
这一日,有西北人人皆畏的剑神出世。
……
南秦蜀州芙蓉海的对岸,常年开着一座没什么生意的酒肆。有一个美妇人认真的数着院子里面的竹子,有一个黑得像块碳球的青年人看着美妇人呵呵地笑。
当青年人头顶上落下一片叶子的时候,酒肆不见了,美妇人也化作了干瘪的木偶。
青年人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偶人,眼神里充满哀伤“晴儿啊,今年咱们就回家,咱让他们都知道,你男人是这芙蓉海天生地养的大剑子张竹坡!”
……
无名小庙内,结满了蜘蛛网的大雄宝殿里推门走出来一个身披袈裟、白眉垂膝的慈悲和尚。看头皮上那刚点的疤,怕是才受戒不久的。
他一出寺庙,天下八十一州上千万的和尚同时感应到了,不约而同的对着他的方向打了稽首,默念“阿弥陀佛”。
一生不信佛的孙莲如,还是成了佛。
……
风流剑派后山生死谷中,一个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谷底舞剑,却见风中无处不有剑、无处不生剑。
“非要出谷?”谷中四面悬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上百座洞穴,齐声问道。
“风流剑派当最风流,我高秀士以活剑术创下第一十七代剑宗之位,必要以剑写尽风流。弟子敬奉祖师,准我出谷,不能让柴建安那小子夺了我们的大风流!”
谷中沉默许久,剑气不断,一个女童的声音传来“准了!”
……
并州赵王山上,有女子身披红色铠甲,御剑行至山门处。
领头一位满头白发,却驻颜有术的女子把她拦了下来,一字一句不可动摇地说道“赵国子弟去不得!”。
话音刚落,天上地下蹿出无数手拿兵戈的甲士跪了下去,齐声道“公主当为我赵国三思!”
红甲女子,敲了敲了手中剑柄,想起了那日在古兰河的铁船上白衣男人的歌声:
青青小草黄又黄,
古道西风、催人猎猎
状元白马不寻常
……
将士归来兮能卸甲
悬歌登高兮舞红妆
……
不知是谁打断了女子的思绪,俏皮地说道“思荻姑娘,我小舅子可说了,卢臭脚丫子你要去,得先打得过陈沽名。然后他以后就只睡在那个满身香气的张医仙床上了。”
女子撅起嘴巴,哼了一声,“他敢!我借给他一百个胆子!”那男子扑哧地笑出声来,“就是嘛,我都说这是屁话,找后账别赖我头上啊。哦,对了,小舅子还说柴家没有让女人出头的习惯。”说完,只见一道飓风拔地而起直奔天上而去。
有个道理,终要讲于天上仙人听。
……
红甲女子望着禹州城的方向,怔怔地出了神,呢喃道“好,我听你的便是。有从不出剑的吴国大剑士为你撑腰,我放心得很!我等你回来娶我。”女子的声音很低,最后一句更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她说完,谁也不去看,转过身,径直往赵王山最高的迎客峰上缓步走去。
她知道,她走得越慢越是让那个男人放心。她登得越高,越能更早的见到那个男人温润的脸庞。
小雨细琢磨,泪眼孰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