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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哥拉时间下午十四点,北京时间晚上21点。抢匪准时打来电话在距离罗安达五十千米的一处名叫库拉的乡村约见。陆华明把美金放在汽车的后备箱,进入了驾驶室,招待李香凝上车同去,李香凝从货架上拿了几瓶水和几袋饼干上了车,李拉随即把自己关在超市的店铺里。

  汽车很快到了绑匪约定的地点这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村,经过盘旋的山路一直延续到山颠,就在山巅上信号很弱,李香凝打通了绑匪的电话,对方回答尚需往前走五千米到山路的一棵大面包树下。

  崎岖的山路,汽车无法再往前行驶,只有步行。陆华明和李香凝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解救丁一性命的钱包,拿着两瓶水又把车门车窗关上一起向深山密林处挺进。

  越是往前走,心里越是发毛,时而有沙沙的声响,忽而又有猴子在树枝上来回跳跃,浑身是长刺的食蚁兽,潜伏在路边上,当两人的脚步走近它的时候,“嗖”的一声飞窜到不远处的草丛里。

  李香凝稚嫩的脚底已经被这布满碎石沙粒的山路磨破了,袜子上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已经是好久没有步行走这么长的路了,腿部发胀发软,感觉自己快要累倒了。她心里很难过,自己知道路是自己选择的,当初父母都不愿她来安哥拉工作,母亲跟她说,在国内实在找不上工作,就跟母亲学裁缝,但她执意不肯,她现在有点悔意但没有怨言。

  军人出生的陆华明,健硕的体魄,这段山路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他敏锐的目光像机枪扫射着山路的前方。 突然他惊叫了一声“不好,快停下。”李香凝突然的一惊,瘫坐在地上喘着气,大把大把的汗滴浸湿了身上的衣服。

  在前方三百米处的路中心一堆黑黑的东西像牛粪横亘在路中间,陆宏和李香凝在停住脚步的同时,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前方,一条眼镜王蛇盘旋在路中央摆着八卦吐着信子,随时都可以攻击靠近它攻击范围以内的目标。

  陆华明决定改道避开一段路,绕开这一段从右边穿过树林草丛。约摸过了那段又回到这条路上来。布满荆棘的山路,李香凝的鞋子上磨蹭出一个大窟窿,袜子磨破了,血慢慢地浸湿着鞋面,陆华明的手也划破了淌着血,两个人仍往前走。

  忽然从路左边窜出一伙人来,为首的就是在超市抢劫打电话索要赎金的抢匪,李香凝用葡萄牙语和对方交流着,商定一手给钱,一手交人。但却看不到丁一人影,李香凝和绑匪争辩起来,只听到前面不远处有人在淌水的声音。陆华明和李香凝准备向淌水声音的地方走去,但绑匪拦在前面,伸出手比划着,示意给钱方可前去救人。

  赎金一分不少地给了绑匪,他们很快地散开了,消失在深山密林里。

  两人循着淌水声音的方向走去,在一处山沟水塘里找到了丁一,丁一手脚被捆绑着,嘴里塞着臭袜子躺在水塘岸边,不远处山间的泉水源源不断地向水塘流着水。

  陆华明把丁一从水塘里拉了起来,解开了绳索,从他的嘴中拽下了臭袜子,丁一上下嘴唇很长时间合不拢,原先的胖小伙子,现在看起来像一个黑瘦老头子蓬头垢面,一副不堪入目的样子。

  丁一在光秃秃的石头上蹲下来,不由自主地“呜呜”地哭了起来。这几天来绑匪一天给他吃两顿,每顿就是碗口那么大一个面包,让他喝几口水塘里的水。然后又把臭棉袜塞在他嘴里,把它扔在水塘里。黑夜里蚊子的叮咬,穿山甲在树林里穿梭,眼睁睁的看着毒蛇缠绕在树上吞噬穿越过的飞鸟,一幕幕把丁一看得胆战心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华明拉起了丁一,丁一止住了哭,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的路程,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车身旁边一抹黑影映入眼帘,陆华明叫嚷道“是谁!”那人听到叫喊声,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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