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在天命大人的住所挨了几个时辰,心里对天命大人越来越好奇。天大亮的时候,天命大人就进了屋子。
他一进屋子,就不紧不慢的扔了一句:“下来吧,张松。梁上君子做的可过瘾啊。”
破皮心里一惊,没动弹。
天命大人说:“来,陪老夫喝几杯。你要吃什么?”
泼皮想了想说:“烧鸡,卤豆腐。”
天命大人说:“我也是命苦,被人看了大半宿,还得请人吃东西。烧鸡没有,豆腐倒是不少。下来吧。”
泼皮落了地,坐在桌前大快朵颐。
天命大人说:“你真是眉元厚营里的掌管烛火的张松?”
泼皮说:“不是。”
天命大人说:“我看也不是。那你是人鱼门主仓怀的人么?”
泼皮说:“不是。”
天命大人说:“你是李梅儿的人吗?”
泼皮说:“不是。”
天命大人说:“你是眉元厚的人吗?”
泼皮说:“不是。”
天命大人说:“那就好。那你也不会是我的敌人。”
泼皮说:“是的。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也该我问问了。天命大人你是人吗?”
天命大人说:“你看老朽不像人?”
泼皮说:“我看不像。你也不是妖对吧。”
天命大人说:“我不是妖,我也不是鬼,也不是魂俑。你还有什么要问啊,年轻人。”
泼皮说:“没有了,那你也不会是我的敌人。”
天命大人说:“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泼皮说:“吃饱了就走。”
天命大人说:“现在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你如何走的?”
泼皮说:“你帮我啊。”
天命大人说:“我被你偷看,还请你吃豆腐,现在我还要送你走,这是什么理由?”
泼皮说:“如果你不送我走,我就天天在这里吃饭。如果你送我走,我就把那套“寒冰掌”的掌法告诉你。”
天命大人摸了摸胡须,一脸的满意。
泼皮又说:“你都长生不老的,要这些武功绝学做什么?”
天命大人说:“技多不压身,技多不压身啊。年轻人,你是怎么知道我长生不老的?”
泼皮说:“你是半人半神怪物啊,每天只需要吃点鲜肉就可以了。准备这些美味的豆腐是为了什么?”
天命大人说:“老朽那里来的这种神通,只是做人不吃东西总是不好的。”
泼皮点点头说:“说的也是,这豆腐美味的很,走时带一些。还有没有,再拿一些来吃。”
天命大人惊喜的问:“真的好吃?我做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人尝过,也没有人说好吃。你等着,老朽这就去取。”
泼皮说:“好!”
没外面,突然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尖叫道:“大人,大人,开门了。人鱼门主仓怀求见。”
天命大人抱着一坛子豆腐说:“我睡了,不方便见客。”
门外骚动起来,片刻之后那个不男不女的生意又响了起来:“大人,大人,开门了。眉大人也到了。”
天命大人的脸冷了下来,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说:“你去里屋吃吧。”
泼皮说:“你不怕我偷听。”
天命大人说:“你要是在多嘴,我就在你那张脸上开几个口子,这个本事我是有的。”
泼皮说:“不敢不敢。”
天命大人一会看茶,一会看座,忙个不停,眉元厚和仓怀大眼瞪小眼的坐在一起。
仓怀说:“大人的毒好些了吗?”
眉元厚听了,面露不悦。
天命大人说:“不妨事的,一点小毒,还难不倒在下老朽。”
仓怀说:“大人好本事。”
眉元厚说:“既然门主大人有话要说,嫌我在这里碍事,那老夫我先行一步。”
仓怀说:“哪里哪里,眉大人多虑了。在下也是替大人关心一下下属,这也是人之常情,大人不高兴,在下先走一步,”
天命大人和眉元厚喝了一阵子茶,眉元厚蹙了蹙眉头说:“这是什么味道,怎么一股子烂豆腐的霉味?”
天命大人说:“怎么会是霉味呢?”
眉元厚说:“不对么,难道是臭味?我看着屋子宽敞的很,莫不是太久没人打扫?我派几个小厮过来?”
天命大人说:“大人这就免了。若是大人派人来,人鱼门主也会派人来,我这里庙小,菩萨多了装不了。”
眉元厚哂笑说:“解药吃了吗?”
天命大人说:“吃了。大人的解药也敷过了吗?”
眉元厚说:“用了用了,现在好多了。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我能尽释前嫌,如若不是仓怀给我下毒在先,我也不会被逼着给你下毒,我也有难言之隐,希望天命大人莫要见怪。”
天命大人不语。
眉元厚又说:“前些日子手下人来报,碧云卜苑已经遭了火,被烧的干干净净。大人听说了吗?”’
天命大人摇摇头问道:“那尊夫人的遗骸呢?”。
眉元厚说:“想必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天命大人说:“大人你也没有必要伤心,你不是看到李梅儿的真身了吗?她不过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罢了。”
眉元厚说:“你说日后她要是知道我看着仓怀给她下毒,她会不会恨我。”
天命大人说:“大人不必感伤了。你和她的尘缘早就已经断了。她会不会恨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的长生不老是真的。”
眉元厚说:“你还记不记得她第一见我时喊你什么来着?”
天命大人说:“不记得了。”
眉元厚说:“我还记得,她喊你老爹爹来着.那个时候,她可真美啊。”
天命大人早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一脸不悦的表情,让眉元厚感到局促。
天命大人说:“大人你不要兜圈子了,大人今日前来,可是为了那甘露之水而来?”
眉元厚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喃喃自语的自说自话。
我还记得那是去年秋天我南巡归来,夜里乘船,不知怎么的风越刮越大,雨水也越来越急。船总把头担心船翻了,就靠了岸。夜里我们投宿在天明客栈里。那天晚上天气有些寒凉,我吃了酒,提前回了客房。
夜里大雨滂沱,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自己阳寿将近。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房子里闷热极了,我打开窗户,想要透透气。
推开窗的那一刹那,李梅儿举着一把伞,提着一盏灯笼,她站在对面的屋檐下,眉眼如画。就那么一眼,我就被她迷住了。
她提着灯笼走了。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一直找到日头发白,除了捡到一根遗落在地上的发簪,人却遗失了,我只得了她的根簪子。
第四天的早上,我站在客栈门口,李梅儿向我讨要簪子。后来,我行了个娶妾礼,让她做了个偏房。
她回来后的第九天,双儿她娘外出,溺水而亡。
从此府里不断的有人失踪,下人都说是她给吃了。我却不信。
双儿却深信不疑,她拖着病体,去了尼姑庵堂,请了高人,在府里做了法,府里就安泰了许多。
眉元厚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满脸都是一种幸福和痛苦混杂在一起的纠结。他的声音舒缓而平和,一双沉浸在记忆之河的双眸也闪现着由衷的喜悦。
其实我知道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非妖即怪,但是我喜欢她。
第二年的春天,有一场倒春寒。她竟然得了风寒,固原城里能来的大夫都来了,可是她还是和孩子一起去了。
生病的时候,她好像知道自己活不久似的,每日以泪洗面,饭也吃的少,人看着一天天的瘦下去。她一会说,只要能让孩子活着,她愿意付出一切,她不报仇了也行。一会又说,对不起我,要我务必等着她,到哪里,她都跟着我。
天命大人看着他,心里生出无限的悲悯,这尘世之中,万苦之首就是一个情字了。
泼皮注视着眉元厚,心里生出的却是浓浓的同情。要是李梅儿爱着他,这份感情还不会那么可怜吧,可是李梅儿所有的心思都在仓怀身上。这个男子真是错付了一生呢。
眉元厚梦呓似的说了一句:“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该来的,都会来。我等着。这就是命啊。”
天渐渐的黑了,天命大人看着眉元厚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最后烂醉如泥的被几个小厮抬走了。
泼皮走了出来站在窗前说:“这个人也真是奇怪,前些时候对你下毒,还有到你这里诉衷肠。”
天命大人说:“他那里是来诉衷肠啊,我估计他是猜到我将李梅儿放了,到我这里来哭几声,好让我将他的这段真心讲给李梅儿听吧。”
泼皮说:“这李梅儿竟有这么可怕。”
天命大人说:“不是李梅儿可怕,是眉元厚自己心虚。”
泼皮吃了一块豆腐砸吧砸吧嘴巴点了点头。
屋子外面如雪的月光洒满了院落,美丽极了。
简评第33节:想象力非常丰富,设定的新颖有趣,题目也非常出彩,点赞!但故事节奏太慢,太多心理描写的铺垫(当然,这也是优势),对话形式太过单一,缺乏变化。
回复 @落拓公子苏: 知道了,正在调整,呵呵,谢谢你了
重新编辑,可以的。请提示你要编辑那几章?我们给你开放权限。
回复 @编辑部: 引子、第一节、第二节、第三节、第四节、第五节、第六节、第十五节
回复 @编辑部: 什么时候可以修改?
回复 @编辑部: 引子、第一章第一节、第一章第二节、第一章第三节、第一章第四节、第一章第五节、第一章第六节、第一章第十五节
回复 @编辑部: 麻烦你能否将二十七返还陈草稿,我不小心点了一下,就发送了,结果还有一些没有上传。
前来支持,加油!坚持下去!
继续加油!
回复 @积雪为粮: 倒置章节已返还为草稿,可重新编辑。内容离奇,引人入胜,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