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再次去跟少女表白。上次的失败他归结于没有自行车,现在买了自行车,少年的底气很是十足。他本来邀请我去,但这种事说什么也不好两个人出面。哪有说表白还带着朋友的,而且我也帮不了什么忙,最多站在远处去看。
我知道少年是想让我看到他赢取少女时的场面,虚荣心在作怪。没办法,年轻人谁都会如此。我原本也想着去看看,至少见见让少年心动的女孩究竟长什么样子。可惜那天我有一堆衣服要洗,怎么也抽不出时间。外套,内衣,内裤,还是几十双袜子,足足装满了两个大盆。而且我不喜欢用洗衣机,总觉得它洗的不干净,衣服上的细菌定然不能杀死。我通常手洗,而且洗之前和洗之后都要用开水烫烫。这么做不是说我有洁癖,就像少年对风衣和自行车情有独钟一样,我对洗衣服的质量也是要求颇高。洗完以后我再把它们叠整齐放好,因为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穿。少年也曾让我帮忙洗洗他的风衣,而我不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衣服永远要自己洗,特别是心爱的,交给洗衣机都不放心,何况是交给别人。我婉言相拒,少年亦未强求。
少年的表白并不顺利,因为他再次去衣店找少女的时候,少女已经不在哪里。少女辞了那里的工作,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少年失望至极,心情好长一段时间未能平复,甚至绝望到自杀。
我也是第一次见少年如此失落,以前的他虽谈不上阳光,但也很少这般郁郁寡欢,俨然生了重病。他手臂上用刀划出了一个“恨”字。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可以看出少年的心确实受了伤。
晚上我们坐到楼顶,少年平心静气的跟我谈起了生死。
生的意义何在?你知道吗?死的意义又何在?你又知道吗?爱情这个东西让我尝尽了苦头,我甚至想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也许在坠落的那几秒钟,我能参悟到生和死的意义。
我无法应答少年的问题,也觉得这样的问题太过于不现实。思考生死岂不是浪费时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做些实在的事,比如说找个工作,比如说坐下来好好享受下晚风。不经意少年走到了平台边缘,并且站到了围岩上面。我瞬时吓出了冷汗,大声喊住了他。
不用担心,我不会跳下去的。
少年竟微笑着回过头。那微笑更是让我心头一紧。他解开了风衣的扣子,张开双臂后任由其在空中飞荡。黑色的风衣镶嵌于夜幕中,悲伤的少年更是无法从这夜幕中挣脱。少年决意去寻找少女,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告诉他不用追到天涯海角,少女大有可能就在这座城市,只要他能细细找寻。而且我也会帮他留意。只是少年连少女的照片都没有,他只是凭空给我叙述下女孩的外貌,也无有十分明显的特征。真要是遇见了,哪怕是我们聊天说了话,我也未必能识得出是少女。
且少年也仅仅和少女有过两次见面,中间又隔了好长时间,我估计若是他们两人见面,也未必能一眼认出对方。
我递给了少年一支烟,少年接过来随即点燃了。我是第一次见少年抽烟,我觉得伤心的人最适合抽烟。
少年每天骑着自行车穿梭于城市各个地方,酒店,迪厅,网吧,以及街头摊贩他都会去。他希冀能尽快找到少女,希冀能再次亲口向其表白,不管成功与否。当然,少年笃定他百分之百会成功。他自认少女会对他一见倾心,风衣和自行车简直是绝配,加上他又理了新的发型。可谓是锦上添花。
对于少年新理的发型我是不以为然,再平常不过的寸头,只是比以前的长发显得干练许多,并不怎么适合他。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发型,我适合那种不短不长的。
你的发型我可不喜欢,要么很长要么很短,这样才有个性。人生在世如果没有个性,那还有什么意义。少女会倾心于我,也完全是因为我的个性。
如此程度的自信早晚会吃亏,我告诫少年万不可以这样。然而少年非但不听,还咬定爱情方面绝不可有所保留,只有虔诚的人才配拥有完美的爱情。我亦是对他的痴心诚服。可惜少年的虔诚并未打动上苍,两年之久他未能找到少女的任何踪迹。不过两年之久少年对少女的痴情也渐渐淡去,至少不会再往手臂上刻字,也不会有跳楼自杀的倾向。
两年时间从爱情的阴霾中走出,也算是不容易了。两年后的少年已经二十一岁,完美的下巴长出了胡须,风衣有些破旧,自行车的轮胎也换了新的。他不再谈谈论少女,不再谈论爱情,也不再谈论生死。他开始面对眼前现实的生活。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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