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几次,在她的话题里,聊的最多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义弟。
倘若不是我主动提出,要她谈谈自己,估计她会一直说她与其弟的那段交往史。
敢说永无止境地讲下去!
在未来的一个月里,我们围绕着她的人生经历展开了饶有兴趣地聊谈。
听过那么多人的人生经历,惟有这个女人让我平淡的心有很深的震撼。
打心眼里,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恻瘾之怀和同情。
我的心,很是难过,不知道为何?
她是重庆的,姓名汪易義,小名阿俊。
她的真名本来叫汪易羲的,被登记户口本的人写错了字,把羲写成了義。
后来汪易義也就随了身份证上的叫法,但出门在外,她更多地向人介绍,她叫阿俊。
当我听着她述说平生,无意间插了一句“有眼无珠”时,她的眼泪,突地垂挂而下,象两条平行而下的水线。
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无声地哽咽了起来。
她带着哭腔告诉我,其实她也是一个有眼无珠的人。
我敏锐地觉察出了她内心的“悔意”,问道,是不是因为你的义弟。
汪易義点头,抽泣地说,如果当初答应了我弟,也不会有今天这样!
我感觉到了,她已深爱上了其弟,可是这是一种迟来的爱。
除了悔恨,还是悔恨。
汪易義告诉我,这一辈子认识其弟是她的福气,与其弟擦肩而过,是此生最令她感到揪心之事。
她反复地说,如果当时成全了弟弟,也不会有今天的生死离别之伤痛。
我豁然明了,用试探性的口吻问她,你的弟弟是不是已不在人世了?
她先是沉默不语,许久才说,他下落不明。
一年来,我打听到的是,他死了。
死于车祸爆炸事故中。
但我并不相信,他会死去,我答应过他,会好好地活下来,他也曾答应过我,他也会活下去!
我们之间有盟约,此生结义,永不相弃。
我弟还说过姐不弃弟,弟绝不会弃姐。
他是一个重信重情义之人,我断定,他一定没有死于别人的“谋杀”之手。
他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听到“谋杀”这个词语,我立刻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们足足见了二十八次面。
清晰记得,十九次谈的内容都是其弟。
剩余的,便是她自己。
在我的印象里,四川女人都很漂亮。
那么曾经属于四川的重庆,其下的女人更是风致韵绝!
据目前而言,我所遇见的重庆女性没有一个是丑的。
有人说,美貌是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求存的资本。
一个女人是否聪明,看她能否利用好“美貌”这个资源了的。
在我所遇到的女客户当中,十个里面有九个头脑精明不凡。
她们就善于挖掘并利用了自己的资本,使得自己能够在残酷的現实中立足下来且立世下来。
先生存下来,而后有能力有资格地生活着。
在我的理念里,生存与生活的涵义是两个近似却非同一意的概念。
据我个人狭隘地认为,穷人生存,富人生活。
穷人与富人虽然一天到晚都在忙忙碌碌,但二者所付出的血汗最终得到的回报是不一致的。
富人所得到的回报,不仅能巩固自己生存上的基础,还能满足“生活”上的条件。
穷人一天忙碌下来,所获得的成果甚微,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不能达愿,何况在这个世界上去谈什么“生活”了!
很多人都在讲,让自己“生活好一点”,可又谁真正明白,当这种梦寐以求成为现实,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很多的人为了有资格“生存”,有能力“生活”,为了早日让自己“生活好一点”,选择了不同的行业。
甚至走上了自己迫不得已的道路。
于是黑道由此而生。
于是娼道由此而生。
由于封建思想仍然根深蒂固在人们的心里 面,所以很鄙视走上这两道的男女。
前者还算可以,大有人羡慕并视以为“男人的光荣”。
很多十七八岁的孩子以及那些光靠吹牛逼的人都说自己是黑道中人,连说话语气以及纹身,都模仿着黑道上的人。
一个个自我感觉牛逼的要死,为了一丁点儿的小事,立码打电话呼朋唤友,不闹个满城风雨也不罢休。
说句得罪的话,这种人…
哼!
狗屁都不是。
说句話,也不能怪他们好面子,皆因“生存”之罪。
倘若不想在这人世间立足立稳,谁愿意如此“无中生有”,编造谎言?!
相比黑道,入娼道者,那是可耻的,令人发指。
是道德伦理败坏的体现。
依我个人觉得,这两者,都是一种“求生”的职业,并不可耻。
世界万物,能力不同,能力各现,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李嘉诚"那样富可敌国。
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一国之主席,受万人敬仰。
这个世界,存在的法则,本来就是相衬。
没有穷人的衬托,就无法体现出富人的存在。
无黑道,岂有白矣。
我之所以大发感慨,是想让读这篇文章之人,能够明白,无论人走上哪一道,都不是可耻的。
人生下来了,就要活着。
要想活下来,必要学会“生存”下来。
求生之路,千道万道,求生手段,亦无一致。
人这辈子,不管怎么去说,谁都不容易!
在生存环境中,所谓的良心,所谓的情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老生常谈,现实很残酷,人总要面对可怕的现实。
很多人做出人生决定时,几乎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往往这个时候,人们不得不将仅属童年时期的那种快乐挂在嘴边,聊以转移眼前的困难和压迫感。
可是,老天就这么无情地狠,连这一点“快乐的权力”都不给某些一生都不幸运的人。
我的女主人翁,汪易義女士,就没有这么幸运。
在她的记忆当中,除了饥饿,所剩下的,恐怕还是饥饿。
汪易義女士在向我描述她儿童生涯,我无法想像的到,那时的她以及那时候的人们是怎样存活下来的。
我在汪易義的引领下,很荣幸,去了一趟她的老家,重庆江津。
到我拜访之际,这里还仍然没有摆脱的了贫困现状。
我与俊姐并肩站在她家的后山上,一览山脚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旧式房子,文人本有的特性,不得不让我万分感叹!
而汪易義女士,则是泪流满面。
汪易義不论在何时回到那个村上,立刻就会成为焦点人物。
只要在家一天,门庭便若市。
不仅连村长,甚至那里的镇长,都会登门拜访。
在这些人眼里,汪易義已经不是往日那个汪易義了。
现在的汪易義已经很是富有。
开得起纯黑色的宝马,建得起高贵的别墅。
在她们那一片,汪易義已经是一个享有传奇性色彩的女人。
我几乎走访了她们村上的每家每户。
那里的人们很令我感动。
他们的纯朴是我在大城市里所感觉不出来的。
給我留下了许多印象。
最深的,是不具备赌博性质的赌风和好客饮酒。
在这里,象我这样不善饮酒之人,也是每天沉浸在醉梦中。
时常带着醉意,记录下那些人眼中的"汪易義”。
期待!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