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橡皮人

  我们连队有一位男战友,个子矮矮的,脸长得有点象“卡通动画”片中的人,眼睛大大的,嘴巴也是大大厚厚的,加上脸上有点横肉,所以我们女的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橡皮人”。

  橡皮人能说会道,他常和一帮“哥们”在一起。那个高高“条杆儿”的“螺旋头”是这伙人中的“老大”,长长的头颈上有个很明显的喉结,说话的声音沉沉的,但他不常说话,他的意图常由橡皮人等的“手下兄弟”来完成。

  这几人常常三五成群地在连队食堂的东墙前“猫着”,冬天“晒晒太阳”,夏天“乘乘风凉”。我们女的如要到河边去拎水或洗衣服什么的,这里是“必经之路”。这伙人对路过的女战士常要“评头品足”,那个橡皮人说得最多最响。

  我们女的如碰到这批“哥们”在,真的叫“没办法”,属进退两难。但最后也只得低下头咬咬牙,硬着头皮走过去,有时橡皮人说出的话真让女的哭笑不得。

  记得我从浙江军区体训队回来后,就成了这伙人的“攻击”对象,这些人每次看到我,就会开始“瞎讲八讲,有讲姆讲”起来,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位橡皮人。“顶狠啦是不是?什么南京军区的。”“游泳健将,蝶泳顶厉害了!”等等吧。我如穿着军裤路过,他们的话更多了:“正宗的军裤吧?部队里发的吗?”......

  从一看见我就开始说,一直要说到我拐弯走进河边的小路后才不说,等我从河里拎着一桶水回来,又开始说起来,直到说得我走到女宿舍看不见了,才停嘴。

  我不知道他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贬”我呢,还是在“褒”我?是在讽刺我呢,还是在“寻开心”,也许就是当时少男少女们没事情做,“嚼嚼麦糕”吧,也可能属青春期的“狂热”神经质范畴吧。

  有天下午,我去食堂找我要好的小姐妹,还没走到“工”字型的食堂中间的宿舍门口,只见那位橡皮人一手拿着一碗有肉的小菜,另一只手在轻轻地关食堂的门,可能是怕被人听到或看到吧,所以把钥匙插到门锁上在关门。原来每当卖完饭后,全食堂门的一串“门钥匙”,是随手放在旁边宿舍里什么地方的,谁都有可能拿得到,可是这次橡皮人的“白吃白拿”却偏偏被我撞了个正着!看他虽很狼狈,但他却一点也不难为情,关好门,放好钥匙,就朝男宿舍走去了。

  有一次听人在说“橡皮人”的事,我也凑过去“轧闹猛”了,原来是在说橡皮人“偷瓜”的笑话:

  原来我们九连和七连,只隔一条河,遥遥相对。那年七连在河边的坝上种了很多好吃的瓜,有香瓜、脆瓜等等吧。有天橡皮人游过河去,摘了几只成熟的瓜,碰巧被七连的人看到了,追了过来。橡皮人一急,抱起几只瓜,急忙跳进河里,想游回九连。不想人一到水中,抱着的瓜浮了起来,他用手想把浮起的瓜按到水下,可是按了这只浮了那只,按了那只又浮了这只,河两岸好多人都看到了,七连的人连声在喊“有人偷瓜啦——”,九连的人都在哈哈大笑地看着他......

  这些往事都是四十年之前的,不知现在这几位战友过得好吗?小个子的橡皮人也应该当上爷爷或外公了吧?祝我们连队的老战友们晚年都能过得平安快乐幸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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