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阿顿与白莎的出现

  交流管道本来就不限于这个世界所懂的狭隘范围。2

  ? 一九九二年圣诞节那一周,我意识到自己今年的生活与心境似乎改善了不少。犹记得去年圣诞,生活蛮困顿的,我深为物质生活的匮乏而烦恼。虽然我以前还算是相当成功的专业乐师,却不曾存下多少钱,后来又转行为股票交易员,做得也很辛苦。加上那一段期间,我认为以前的一位朋友兼同事欺诈了我而提出法律诉讼,同时我还在四年前的破产阴影下苟延残喘(这都怪我急功近利,奢侈浪费,加上时运不济,过去所有的投资都血本无归)。我毫不知情,在那一段日子里,我其实是在与自己交战,而且败得很惨。我也毫不知情,那时大部分的人也都生活在交战状态下,即使外表好像偶占上风,其实也输得很惨。

  突然,我内心深处发生了某种转变。十三年前,我就开始追寻灵性的生活,我学到不少东西,但从未认真地将这些课程运用到生活中。此刻,我似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念头所攫获:“非改不可了,一定有比这更象样的过日子法!”

  我写信给正跟我打官司的朋友,告诉他,我决心放下这种充满冲突的生活形态,撤回法律诉求。他在电话里感谢我,我们重新建立友谊。事后,我才发现,在过去十年中,这类情节不知在人间上演了几千遍,只是形式不同而已。世上不少纠缠在某种矛盾中的人,不约而同地在那一段时间内开始聆听内在更高的一种智慧,慢慢放下了手中紧握的攻击武器。

  面对每天的挑战,我试着发挥出宽恕与爱的精神(当然,我只能按照当时所了解的程度去做),有时,效果不错,但对方一旦触及我的要害,我便故态复萌了。不论如何,我感到自己的生活确实转向了,在这一段时间,我留意到有一种亮光在眼角处闪烁,或是笼罩着我所见之物。这些晶莹的亮光并没有影响我的视线,它只是集中在某个角落而已,我根本不了解它的意义,直到后来“他们”为我解释了原委。

  在这转变期间,我不时向J祈祷求助。他在我的心目中,是最有智慧的先知,与他,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缘分。我常在祈祷中向他表示: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回到两千年前,作他的门徒,体会一下亲炙于他的教诲的感受。

  到了一九九二年圣诞周,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当时独自在家里,因为我是在家办公的人,我的妻子凯伦每天通勤到路易斯顿上班,我们膝下无子,除了爱犬努比偶尔的吠声以外,我常在家独享缅因州宁静的乡下生活。我在客厅里静坐一会儿,当我从冥想中回过神来时,张开眼睛,惊愕地发现,我不是独自在家,一男一女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微笑地看着我,清澈的眼神好似穿透了我的肺腑。他们毫无敌意,事实上他们看起来如此祥和,让我顿时心安下来。事后回想起来,也奇怪当时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两个活生生的人不知从哪儿突然出现在我的客厅里,是如此不可思议,我当时大概连害怕都忘了。

  这两人看来约莫三十岁左右,很健康,穿着得也很合乎时尚,一点都不像传诵中的天使,神师或是某方神圣之类的人物,没有耀眼的光明,身上也没有光圈,他们若在餐馆里吃饭,绝不会特别惹人注目。望着沙发上的两个人,我的眼光情不自禁地落在那动人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见此情景,便先开口了。

  白莎:嗨,我亲爱的弟兄,我看得出来,你很惊讶我们的出现,还不算太害怕。我叫白莎,这是我们的弟兄,阿顿。我们出现在你眼前的形式,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化身而已,它所带来的话会帮你们化解掉这个虚幻的娑婆世界。我说我们只是象征,因为任何东西,只要有形有相,都属于幻化之身,唯一真实的存在只有真神或纯灵。在天堂里,两者是同一回事。真神与纯灵是不具任何形相的,故天堂也没有男女性别的观念。属于五蕴六识的娑婆世界里的任何形相,包括你所感受到的身体在内,既称之为“形象”,表示它只能算是另一物的象征。许多圣经学家常对十诫中第二诫“你不可制造偶像”感到百思不解,为什么真神不让你为祂塑像?摩西以为这条诫文是针对异教的神像而说的,其实它真正的意思是,你不该塑造任何神像,因为祂根本无形无相。这一观点对我们日后所要谈的内容非常重要。

  葛瑞:你究竟在说什么?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阿顿:我们会不断重复,直到你领会了为止。葛瑞,你会发现,我们交谈的用语好似仿效你的说话格调,我们也绝不拐弯抹角,我们认为你承受得了这一挑战,我们不是来这儿与你穷耗的。你向J兄求助,他很乐意亲自前来,但目前的情形不太合适,因此我们代表他出面。在此顺便一提,他同意我们直称他为J兄,待时机成熟时,我们自会告诉你原因的。

  你想要知道两千年前门徒在他跟前受教的情形,我们很乐意与你分享自己的亲身经验。你会惊讶,作他现代的学生,远比我们那个时代更容易多了,我们会以J兄以前或未来(根据你们的时间观念)挑战我们的方式来挑战你,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你,也不会尽挑你爱听的讲。你若怕碰伤跌痛,应该去儿童游乐场,你已准备好授受万人的待遇了。你应先明白,为什么你们的娑婆世界从长远来看是没有出路的,我们才有言归正传,教你认清这一切是如何开始,又是如何结束的。怎样?有话要说吗?

  葛瑞: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阿顿:好极了,这正是学徒最佳的学习条件,此外还需具备另一条件,即是有心学习的意愿。我知道你具备了这一条件,我也知道你不多话,你这种人可以闷不吭声在修道院里混上几年。你也有超乎常人的记忆力,这对你将来的工作会带来许多方便。实际上,我们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

  葛瑞:我所有的事情?

  白莎:对,你的一切。放心,我们不是来找碴的,所以你不必费神隐瞒,也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们会出现于此时此地,纯粹因为时机到了,你不妨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我们物尽其用一下,心里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吧!

  你此刻挺纳闷我们这一身打扮,答案是,不论我们去哪里,一向入境随俗,这一身世俗的穿著,表示我们不代表任何宗教或学派。

  葛瑞:哦,所以你不是那上不请自来的耶和见证人(Jehovah’s Witnesses)的传道员,我已经跟他们讲明了,我是不会参加任何宗教的。

  白莎:我们是真神道地道地的见证人,不是那个教会的“见证人”。他们仍旧活在旧时代的信仰下,认为只有少数人才能与祂同享天国;当天国来临时,他们的肉身会转化为不朽的身体……。这绝不是我们要传授的道理。我们可以不信别人的教义,但不去批判,应尊重每个人都有权利信仰自己愿意接受的那一套。

  葛瑞:酷!不过我不太喜欢天堂里没男没女这类观念。

  白莎:天堂里的一切,无二无别,永不变异,全都具有恒常的本质。唯有如此,它才安稳可靠,永不混乱。

  葛瑞:那不是挺乏味的吗?

  白莎:我问你,葛瑞,你觉得性交很乏味吗?

  葛瑞:呵!呵!根据我的经验,一点儿都不乏味。

  白莎:那么,想象一下性高潮的滋味,那高潮还能持续不断,力道与强度不减分毫。

  葛瑞:你这番话倒激起我的兴趣了。

  白莎:肉体的性经验比起天堂的福乐,差得可远了,那只是天人合一的一个拙劣的仿制品而已。它成了你们崇拜的虚妄偶像,目的是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身体以及世界上,勾引你们不断回头光顾它的生意而已,说穿了,它跟麻醉剂没有两样。天堂正好相反,它的福乐完美得不可思议,而且永无终极。

  葛瑞:听起来,妙极了。你不是指灵魂出体,濒死经验,与亡灵沟通那类“彼岸”的经历吧!

  阿顿:不论你称它为此岸或彼岸,都是一个铜币的两面而已,仍属于五蕴六识的娑婆世界。即使在死亡中,你的身体停止了运作,其实,你的心照常运作下去。你喜欢看电影,对不?

  葛瑞:人总得有一点嗜好吧!

  阿顿:当你由此岸过渡到彼岸时,不论是由今生到来世,或是再度投胎,就像你看完一场电影,走进另一场电影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你的影片比较像未来的那一种虚拟现实的影片(virtual reality),每一个情节,经由触觉,带给你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葛瑞:这说法让我想起我读过的一篇报导,麻省理工学院实验室里有一部机器,你若把指头伸进去,会经验到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你说的可是这一类科技。

  阿顿:正是,你们的发明绝大部分都是仿照你们心识本有的功能。当你落入生死轮回时,你好似再度进入一具肉体,忘记过去的一切(至少失去绝大部分的记忆),这都是心识玩的把戏。

  葛瑞:你好象说,我的一生都存在我的脑袋里?

  阿顿:在你的心识里。

  葛瑞:我的脑袋不在心识里?

  阿顿:你的头脑,你的身体,你的世界,整个娑婆世界,甚至三千大千世界,只要是有形可见之物,都是心识的投射。它们全是同一个心念的种种示现而已。

  我们以后会告诉你那个心念究竟是什么。还有一个更贴切的描述法,你可以把你的宇宙视为一场梦。

  葛瑞:老兄,它显得比梦真实多了!

  阿顿:日后我们自会告诉你,为什么它显得那么真实。你还需要学一些预修课程,别跳得太快了。白莎不过是让你知道,没有人会要求你放弃一堆东西来换取虚无,正好相反,你迟早会明白,你是放弃虚无,却换得一切。那个境界是如此庄严美善,那种福乐超乎一切言语所能形容,你若想达到这种绝对存有的境界,你必须甘心情愿地接受圣灵指导的“修正课程”,那确实不太容易。

  葛瑞:你所谓的“修正课程”跟西方所谓的“政治观念正确”(political correctness)有关吗?

  阿顿:无关!“政治观念正确”不论出发点多好,它还是侵犯了人们的言论自由权。你会发现我们的发言自由得很,我们所谓的“修正”二字,不可按照字面去解,因为“修正”通常意味着你把一物修理好了,继续使用下去;当娑婆世界一经圣灵的修正,它就结束了,消失了踪影。

  我是说它的表相不再存在,因为在实相里,它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真正的宇宙乃是神的宇宙,我们称为天堂。天堂跟这虚妄的娑婆世界一点儿边都沾不上。然而,仍有一种宇宙“观”,能领你返回真正的天乡。

  葛瑞:你把这个娑婆世界讲得好象是个“错误”似的。可是圣经明明讲了,神创造了世界,而且大部分的人类都如此相信,更别提宗教徒了。我与我的那一伙朋友都认为,真神为了经验自己,才造出了世界,我想这也是新时代普遍接受的观念。世上主客二元的对立存在,难道不是神的杰作?

  白莎:不!神并没有创造二元性的存在,祂也没有创造世界。如果世界是祂造的,那么他一定是莎士比亚笔下的「白痴说的荒诞故事」的作者了。然而,神没有那么愚痴,我们会证明给你看的。祂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圣经说的,祂是完美的爱(圣经偶尔也会歪打正着地说出几句真理的话的),要不,祂就是白痴,你只能二选一。J也不是个白痴,因为他没有被虚妄的娑婆世界所蒙蔽。他的事情,我们会慢慢地告诉你,但绝不是你期待听到的那套官方说法。你可记得《新约》中“浪子回头”的故事?

  葛瑞:当然!不过,你不妨再给我一点提示。

  白莎:你把那儿的《新约》拿来,念给我们听,我们就会帮你解释的。请跳过了后的一段。

  葛瑞:为什么要我跳过最后的一段?

  阿顿:口耳相传之际,难免加油添醋一番。不少地方是<路加福音>与<使徒行传>的创造者自己增添进去的。

  葛瑞: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RSV版本的《圣经》还可以接受吧!

  阿顿:这本译得比较贴合现代口语,翻到<路加福音>第十五章十一节。

  葛瑞:好的,这是J兄说的故事,对吧!

  阿顿:是的。J兄并不像福音所描写的那么多话,他每次说话都被别人误解,打从一开始,他的话一直被扭曲,包括我们在内。我们对他的认识还算是不太离谱的,但我们仍有许多地方还没开窍,我们今天对你所说的一切,乃是后来继续学习的成果。

  别人任意改变他的话,原是为了增加戏剧效果,成了当代浒传诵的版本,结果全都编入了福音里。他确实说了一些金玉良言,但并不是福音里所有的话都出自他的口;同样的,他确实行了几件奇妙的事迹,但并非福音里记载的每一件事情。

  葛瑞:就像电视剧开头时,常写着“这是根据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其实绝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编出来的。

  阿顿:正是,你这学生挺不错嘛!《新约》的另一半几乎全出于使徒保罗之手,他很知道怎样吸引群众,可是他教的根本不是J兄的那一套。写《新约》的那一批人,没有一个见过J兄,除了<马可福音>的作者以外,那时他还是个小娃儿呢!你读一读《新约》的<启示录>,那简直像是科幻小说家史蒂芬金(Steven King)的故事,把J兄描写成一个披着血袍,骑在马上的斗士,太离谱了!他绝不是什么灵性的斗士,“灵性”与“斗士”这两个词本身就是荒谬的结合。

  葛瑞:在进入故事以前,希望你别介意我再问一个问题。

  白莎:请说,我们不赶时间。

  葛瑞:“神并没有创造世界”,这不是诺斯替教派(Gnostic)的说法吗?

  阿顿:这一观念并非始于诺斯替教派,许多宗教与学派早就有此一说了。提到诺斯替教,他们相信神没有创造世界,是正确的,但他们犯了其它人所犯的另一错误,就是在心理层面上,他们照样把这虚妄的世界当真了。他们视世界为邪恶的,必欲除之而后快。J兄的态度正好相反,他以圣灵的眼光去看世界,把世界看成宽恕与得救的最好机会。

  葛瑞:所以我们不该抵制世界,而应设法把它当成回家的途径。

  白莎:一点也不错,真是好学生!J兄曾说过:“你们听见有人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这说法在当时不只骇人听闻,还与《旧约》的信念相抵触。但它正好答复了你的问题。你何不开始念一下这个“浪子回头”的故事,J兄的用心便不说自明了。

  葛瑞:好吧!这一方面我还算是个生手,请多包涵。故事是这样的:

  一个人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对父亲说:“父亲,请你把我应得的家业分给我。”他父亲就把产业他给他们。过了不多几日,小儿子就把他一切所有的,都收拾起来,往远方去了,在那里任意放荡,浪费赀财。既耗尽了一切所有的,又遇着那地方大遭饥荒,就穷苦起来。

  于是去投靠那地方的一个人,那人打发他到田里去放猪。他恨不得拿猪所吃的豆荚充饥,也没有人给他。他醒悟过来,就说,我父亲有多少的雇工,口粮有余,我倒在这里饿死么。我要起来,到我父亲那里去,向他说,父亲,我得罪了天,又得罪了你。从今以后,我不配称为你的儿子,把我当作一个雇工罢。

  于是起来往他父亲那里去。相离还远,他父亲看见,就动了慈心跑去抱着他的颈项,连连亲着他。儿子说:“父亲,我得罪了天,又得罪了你,从今以后我不配称为你的儿子。”父亲却吩咐仆人说:“把那上好的袍子快拿出来给他穿,把戒指戴在他指头上,把鞋穿在他脚上。把那肥牛犊牵来宰了,我们可以吃喝快乐。因为我这个儿子,是死而复活,失而又得的。”他们就快乐地庆祝起来。(路加福音15:11-24)

  阿顿:多谢,葛瑞。这个故事还算保留了它的原貌,但我可以跟你担保,若用亚美文(Aramaic)来读,更为动听。J兄说故事时,当然会用在场听众所习惯的事物来做比喻,便我们若能心无成见且不加诠释地去听这个故事,会领悟得更深更多。

  首先,你该明了,这个孩子不是被踢出家门的,他只是单纯又无知地认为:如果他自己出去闯的话,可能会混得更好。这是J兄对伊甸园故事的诠释,上主并没有把你驱逐出乐园,你离开祂以后的种种境遇,不是祂的责任。

  其次,你该注意的是,这孩子耗尽了他有限的财力,开始经验到匮乏了,那是天堂不曾有的经验。自从他感觉到与自己的无限资源切断以后,他首度有了“需求”之感(我们以后会找合适的机会跟你探讨这个主题)。请留意一下,我们在此说的是他“感觉”到“好像”发生了这事,其实,在实相里,根本就没发生过。我们了解你们很难接受这种观念,我们慢慢讲下去,就会澄清这问题的。

  这孩子如今经验到了匮乏,他试着跟当地的人合伙营生,来填补这个匮乏的洞,这象征着你们试着在自己身外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建立各式各样的“特殊关系”。你们向外追寻无尽也无望的解决途径,直到像那浪子一样,有一碗醒悟过来,明白了,唯一能够真正解决他的问题的办法,就是回到他父亲家里,而且把回家当作比世上任何事情都重要才行。

  于是,我们进到这个故事的核心了:这孩子心目中对自己的看法和他父亲对他的看法两者有天壤之别,这孩子“认为”自己犯了罪,不配被称为他父亲的儿子,但爱他的父亲根本不理他那一套,他既不愤怒,也不想惩罚他,连一点教训他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是天父的真实面目!祂没有我们人类的想法,因为祂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个故事只是个比喻,显示出天父的爱是怎样冲过去迎接祂的孩子,祂知道自己的圣子永远纯洁无罪,因为他是祂的孩子,没有一件好似发生的往事能够改变这一事实。如今,这个浪子回到生命之源了,不再流转于那匮乏、无常与无望的梦境里,理所当然应该庆祝一番!

  葛瑞:我并不是说你讲得没道理,但我有几个问题。第一,你是说,整个娑婆世界里的一切都是这个浪子的杰作,而不是天父的责任了,但世界、自然以及这一具血肉身躯,在我的眼中相当壮观伟大。我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但宇宙蕴藏的美丽、次序以及复杂性,在我眼里,堪称神的造化。其次,如果我跟别人讲,世界不是神所创造出来的,我可以预测,那比在电梯里放屁还会激起众怒。

  阿顿:让我们先处理那个屁再说。其实,你不必跟任何讲任何事情,你大可闭门自修我们教你的灵修理念,没有任何知道你在干嘛,这完全是你与圣灵或J兄之间的私事。不论你选哪一个,圣灵与J兄之间唯一的差异,就是一个是抽象无形的,一个是具体有形的存在,他们其实完全一样,而你的任务不过 在自己的心里跟他们一起修而已。

  没有人要你去拯救世界,外面的一切都是虚无的,你要拯救世界的话,应该把你的精力都集中在你自己的宽恕课程上面。如果每个人都能专心去做自己的功课,而不管别人的或是全人类的闲事,这个浪子早就咻一声回到家了。

  在你们的时间观念里,这事要等到世界末日才会发生。我们以后还会谈到时间的问题,慢慢教你看出,娑婆世界内的一切,没有一样是你眼中所看到的样子。不管在何种情况下,你不需要等到未来,我的时刻就在眼前,只要你愿听从圣灵的思想体系,而不再拽着地球团团转。

  世界不需要另一个摩西,J兄也没有建立宗教的意思。不论是过去或未来,宗教对于世界,就像臭氧层的那个大洞一样。J兄本来可算是最上乘的学徒,因为他后来只聆听圣灵了。当时,他曾与我们分享他的经验,但他明白,我们了解的能力有限,有一天我们也会抵达他的境界的。至于你所说的宇宙的美丽与精密,那好似你用一个有瑕疪的画布、劣质的画笔作画,还没等你画完,颜料已经开始剥落,图像开始变形了。人类身体看起来像是鬼斧神工的杰作,直到它出了问题,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不必提醒你,你父母离世以前的那个模样。

  葛瑞:拜托别提此事了。

  阿顿:你们的娑婆世界,没有一样东西不是受制于朽坏与死亡的运作模式的,而且你们这儿没有一个生命不是靠着另一生命的死亡而生存下去的。你的世界确实相当动人,直到你有一天懂得如何真正去看。然而,人们并不想要真正地去看事情,不只是因为那实在不好看,而是因为世界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遮蔽潜意识下的思想体系,人类毫不自觉地被这一体系所掌控着。因此,你得让我们卖个关子,等你有了整体的概念以后,再容我们进一步的解释。

  葛瑞:我想,不妨再给你们一些自我澄清的机会,大概无碍吧!但你别怪我心里充满了怀疑。我有个作牧师的堂弟,他一定会说,你们两个是撒旦的使者,绝不是来自真神的。

  白莎:这是意料中的事。J兄在世时一再受人指责亵渎神明,福音对此也直言不讳。我敢跟你保证,如果他现身于此,依旧会受到与过去一模一样的责难,而且大都来自基督徒。他当时不曾因此而避讳不言,你也别寄望我们会缄口不语,我们一定会实话实说的。

  有些人需要糖衣的哄骗,有些人可以挨得起几棒,像禅宗那样。我们不会不好意思去摇撼一下那囚禁你们的铁笼子的,你怎么想我们,对我们没有一点作用,我们自愿当教师,而不是来发政客的。我们不会拍你的马屁,让你飘然欲醉,结果什么也没学到,你不需要附和我们所说的话,我们也不想哗众取宠,我们更无意征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硬要人们听我们的话,否则,我们跟那个传诵荒唐故事的白痴就没什么两样了。我们的心态虽然宁静平和,但我们的讯息却是立志坚定,不容妥协的。

  我们只会帮你澄清一些灵修原则,并无意取代它们,我们的话也只不过是学习的教具而已,目的只是帮你了解某些观念,使你在阅读过程以及日常经验里比较容易向圣灵开放。

  我们先前说过,我们会先谈一谈过去,然后再进入J兄的新教诲,这些教诲必须等到今日,你们才有了解的能力。葛瑞,有一部灵性经典,在80年代,跟你一起上过六天EST的那位学员曾经跟你提过,那时你连翻都没翻。这也没关系,只是在以后的几个礼拜里,你该读一读它了,书里的讯息虽然出自你的时代,却不出自这个世界。这书已经传布到不少国家了,而且也已经开始被人扭曲,受人误解了,正如两千年胶J兄的讯息所受到的扭曲一样。这原是预料中的事,为此,我们在你开始进入那一形上经典之前,原你开一个正确的起头,这样你才可能听清它的讯息。

  葛瑞:你认为自己的无所不知,甚至知道我的未来,我为你高兴;但我要读什么书,什么时候去读,由我自己决定。不过,我一起认为J兄是个很酷的家伙,你也提到不过他的事情,只是我的新时代朋友很少提及他,觉得提到J的名字不是一件风光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阿顿:他们嫌的,其实不是真正的J兄,只是《圣经》里描写的J兄,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一堆J兄的言行故事,直到倒尽胃口为止。这还牵涉到另一个问题,我们不久就会谈到。其实你也不能怪朋友对J兄的误解,基督教不惜强词夺理地公然推销许多自相矛盾的教义,你叫他们怎么忍受得了?然而,人们是停止把教会藉他之名而干的好事这一笔烂账算在J兄的头上。那些事根本与他无关,就像娑婆世界中的一切根本与神无关一样。

  葛瑞:你跟我讲的这一套,听起来挺极端的。

  阿顿:啊,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在过去几十年间,出现了好几本违反传统教条的流行书籍,它们就像过去的宗教一样,摆出一副直接来自神或圣灵启示的姿态,其实那些书籍不过反映出某种灵性意识,说不上有什么独到之处。从整个意向与目的来讲,全世界的思考层面都属于二元论的(我们下次再来拜访的时候,会帮你界定这个名词),连大多数自认为皈依“一体不二”(non-d 修传统的人,仍然不免掉回二元性的思维。

  虽然圣灵硬实是用人们所了解的形式与他们互动(这就是为什么人间需要这么多种灵修法门),我们在此的一个重任即是帮你由“二元性”的学说,慢慢带向“半二元”、“非二元”的修持理念,最后臻至“纯一体论”,如此你才可能经验到真神之爱。听起来好像挺复杂的,你放心,其实道理简单得很,我们会一步一步地向你解释。

  在你们这世代,有不少人幻想自己已经准备好从地球上幻化而去,一走了之;不幸的是,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如果你们真有本事一个弹指咻地一声就到了乐园净土,你们早就进入“天国”了;然而,你们还感觉到自己仍在此地,否则你们不会经验到自己仍在此地的那种感受的。你的那批新时代朋友还没突破一个关键问题,那是许多新时代的畅销书籍避而不谈的。

  几乎所有的宗教,学派,包括形形色色新时代思潮,都忽略了一个重大的关卡,它们没有了解到,即使你学了积极思考、活在当下、祈祷求助、用肯定语、否定负面想法、聆听名家演说,对你都能产生一时的效益,却无法释放你锁在潜意识下的东西。那个早已被你彻底遗忘的潜意识(否则,它就不叫潜意识了),受制于一种病态的思想体系之下,凡是来到这个虚妄的娑婆世界的人,不论在个体层面或集体层面,都存着同样的思想体系,否则他们不会全都集中到这儿来了。这就是你们的处境,直到你们懂得省察自己所隐藏的念头,正确地宽恕它们,交托给圣灵,然后以祂的思想体系取而代之为止。在那以前,你们的隐藏信念还会继续用那预设好的方式来操控且维系自身的存在。世界不过是那些信念的化身而已,每个人来到此地以前都已建立某种共识了。(这就是佛教所说的“同分妄见”――录入者注)

  葛瑞:这个世界有时确实很糟糕,这一点用不着你来提醒,但它也有一些不错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过一段美好时光,你又怎样讲呢?

  阿顿:在此世上,你们所谓的美好时光,只是跟不幸的时光对比之上的感觉,这种对比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表面上美好或不美好,都不是天堂,你迟早会懂得,这不过是你的知见与感受欺骗你的伎俩。偏偏这两个家伙都是你最信赖的伙伴。

  就算你的潜意识决定不再隐瞒而跟你讲实话,你也不屑听那一套想法的,因为你若仔细瞧进去,它显得如此龌龊,听它看它,实在是一种折磨,让你不能不落荒而逃。J兄会陪你一起去看的,他会教你把潜意识的东西提到意识层面,那广度绝对是佛洛伊德作梦都想不到的,我们日后的讨论就是以此为目的,但我们还有其它几件事情需要先谈一下。

  葛瑞:你能不能说一些比较好听或谈些积极的事?

  白莎:当然,你若想回家的话,J 就站在这个疯人院的门外,唤你出来,要你到他这里去,你却老想把他拉到疯人院里。两千年前的人类就干过这事,如今还在干同样的事情。有人说过,事情变化愈大,愈显得大同小异,这句话像把钉子,一下就敲进了娑婆世界的要害。然而,人生是有出路的,这话够光明够乐观了吧!

  阿顿:为了帮助你,我们不会给你所谓的万古长新的智慧哲学,那是你们这一代心灵术士的最爱了;反之,你会慢慢懂得,世上认为万古长新的智慧其实都是胡扯,“宇宙的神圣智慧”这些,你可以氢它全都丢到垃圾桶里去。你会逐渐明白,婴儿降生时绝不是一张的纯净的白纸,或是原本充满了爱的能量,都怪世界污染了他。你也愈来愈清楚,你想回到天乡的话,你有不少工作要做,我不是指世上的工作,而是你心念上的功夫。

  当我们在教你时,你会感到我们一直在批判,毫不留情,这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因为为你具体比较一下圣灵的想法与世界的想法,是你能听懂的唯一方式。你才会看出,祂的观点真实不虚,导向我们生命的根源;而你的观点大有问题,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轮回此世。

  白莎:你还会从我们的访谈里重新认出自己的真实面目,你是怎么沦落此地的,深切明了你和他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做出这类事情,为什么娑婆世界不断重复同样的生存模式,为什么人们会生病,以及所有的失败、意外、上瘾以及天灾人祸背后的原因;你也会了解世上所有的灾难,罪行,战争,恐怖份子产生的真正原因,以及真正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的唯一办法,还有该如何应用于生活当中。

  葛瑞:如果你真能告诉我那一切,我一定给你一个大奖牌!

  白莎:世上的人只应对一个奖赏有兴趣。

  葛瑞:天堂?

  阿顿:对了。.你听过这话:真理带给你自由。说得没错,但没有人告诉你真理究竟是什么。你也听人说过:天国就在你内。说得也没错,但没有人告诉你怎么到达那里。就算有人告诉你,你肯听吗?你只能把人带到水泉那里,却不能勉强他喝下去。我们会为你指出水泉所在,等到你真的准备好修自己时,你就会饮用那泉水了。这种灵修就像真理一样,是超乎这个娑婆世界的。

  J兄的教诲与人间的教诲最根本的不同是:人间的教诲是分裂的潜意识心态发展出来的。在那层面上,你不能不委曲求全;然而你一旦妥协,便错失了它的全面真相。

  我们不会跟你妥协周旋的,有时会让你不高兴,不要紧的,如果我们给你心目中想要的一切,下个月你又会要其它东西了。我们无须帮你增加对这娑婆世界的好感,它实在不值这个票价的,永远都不值得的。

  人间还有更值得你追求的事情,就是怀着神的祝福,沿着路回家去,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帮你找回你的路的。我们很快会回来二度拜访,预计会拜访你十七次,下一次的会谈将是最长的一次,在这期间,你不妨思考一下,如果你觉得我们所教的这些原则确实具有灵性智慧,显然,它不可能来自人类或世界,因为这些原则把世间认为天经地义的事全给翻案了。

  第二章 地下份子J

  只为上主及其天国而警醒。1

  阿顿与白莎瞬间消失了踪影,我却感到晕头转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只是我的幻觉?他们真会再度来访吗?我连他们怎么来的或是他们究竟 何方神圣都忘了问,他们究竟是天使?高灵上师?超越时间的旅者,还是什么玩意儿?更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儿,给我这么深奥的形上课程?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只是对于灵修有一点儿兴趣而已,连大学的门都没进过。

  我立刻决定隐瞒这一事件,连凯伦我都不准备向她提起此事,他在公司里正面临相当大的工作压力,我不愿让他忧心分神,她现在绝对无法承受她的丈夫竟然在家跟一些活生生的角色上演一出“圣女贞德与神对话”的闹剧。

  我只跟我的爱犬努比说,它永远是个不批判不置评的可靠朋友。然后我试着退一步,放松下来,抱着“等着瞧”的心理,看看这个怪异的幻觉究竟是我冥想过度的后遗症,还是它真的会再度发生。

  那一晚,凯伦已经沉沉睡去,我还清醒地回想两位不速之客所说的话。我心里对于“神根本没有创造世界”这个观念感到很在的抗拒,因为这违反了我前半辈子的教育。但我仔细一想,这个观念研究答复了许多难解的人生疑问。我常不解为什么上主容许这么多的痛苦及恐怖发生在这世上?为何许多好人常得承受地狱般的煎熬?如果阿顿与白莎说的是真话,一句话就把真神和人间的苦难撇清关系了,上主反倒不再显得那么可怕了。

  当我迷迷糊糊快睡过去时,我还在怀疑,我们若不把创造世界的责任栽赃给真神是否真的有辱真神的地位?还是污辱了自古传下的宗教“迷思”(myth)?但若把阿顿与白莎的观点当真,我又怎么知道这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把戏,想把真神变得平易近人一点?

  一周之后的星期二晚上,我一人在客厅里准备我生意所需的资料,白莎与阿顿意外地二度出现了,这回,我坐在沙发上,他们两人各坐在椅子上,阿顿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即刻发言了。

  阿顿:我们选择今天来访,因为我们知道凯伦跟朋友出去了。你不打算告诉她我们的会晤,是正确的决定,她目前有她该忙的事情,让她去学她该学的吧!有些老师会告诉你,人生并不是一个教室,你也不是来这儿修课受教的,只是来经验一下你内在的实相而已。这说法是错误的,你的人生是个道地道地的教室,你若不学好你的课程,是不可能经验到你内在的真相的。

  去经历你这一生的说法,本身并不错,实际上以你们的存在状态,也不可能不去感受或经验。只是,除了感受与经验以外,还有另一种对人生更好的“看法”。

  白莎:这一个礼拜以来,你想了不少事情。我们可以继续吗?

  葛瑞:在这之先,我想要多知道一点关于你们的事情,例如: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们是如何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忧国忧民的先知们?我这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有有搬到夏威夷去住,浸润在大自然里,喝喝啤酒(当然,优先级可以前后调换的)。

  阿顿:我们明白。首先,我们都是高灵上师,不是天使,因为天使从未投胎成人间的形体。我们就像你一样,在人间投胎了上千次,至少从表相来说是这样的。如今,我们已经脱离了轮回。其次,我们的形体所显示的,乃是我们最后一世的身分,我们不会告诉你那是什么时代,因为它是你们的未来,我们不愿向你透露未来可能的模样。

  葛瑞:你们不想干扰时空世界的自然律,对不?

  阿顿:我们对时空这个大迷宫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们只是不想剥夺你们人生课程的第一手学习经验,加速你们回归天乡的旅程。大部分的高灵上师都用最后一世的身分来进行他们的教育任务,但记住,“最后”两字实际上也是个幻相,一个直线式的时间观念。

  有一些灵魂显现世间,他们自称为上师高灵,其实那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心念投射出来的幻影而已。那种显现好像幽灵或失落的灵魂,更好开窍为一个状似分裂的个别灵魂体;真正的高灵上师知道自己从未与真神或任何人分开过。

  葛瑞:你说你们在两千年前曾与J兄在一起,不是逗着我玩的吧!能否告诉我你们那时是谁?

  阿顿:那时的我们正是你们现在所称的圣人。你以为所有的圣人都是高灵上师?其实并非如此,不是因为教会封他们为圣人,就表示他们已经达到J兄的境界。我一直感觉到教会封我为圣,实在过于慷慨了,因我从来没进过他们的教会。我们是犹太人,像J兄一样,你们若问我们任何一位门徒有关基督教会的事,我们大概会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我们当中确实有人根据恩师的教诲组织了一些犹太人的团体,但绝不是另一个宗教。教会是经过几百年才慢慢形成宗教的,与我们扯不上任何关系,它至今还在继续塑造中。在当代的美国基督信徒中有多少人明白,他们所重视的一些神圣词汇,例如“被提拔升天”(Rapture)这字,是到了十九世纪才产生的字眼,这些观念随着世间的潮流起起落落。一些早期的信徒(现代也有不少这类基督徒),认为J兄很快就会以一具荣耀的身体再度来临。但你会看出,J兄现在的教法,就像圣灵一样,专门从你的心灵下手。

  白莎:至于我们怎么现形的,这事不是你所能了解的,但我们会告诉你,身体形象都是心灵投射出来的。你以为肉体来自于另一具肉体,大脑负责思考,其实,只有人的心灵具有思考能力2,大脑只是肉体的一部分而已,每一具形体,包括你的身体在内,都是心灵投射出来的。我说的不是你自以为是的那个小小心智,我指的是超越时间、空间与形体的那整个心灵,那是佛陀当时所悟入的“心”(许多人并不明了,他那时离那圆满的合一之境还有一段距离呢),整个娑婆世界以及世上每一个形体都是由此心灵营造出来的。问题在于,为什么?

  我们会为你解释,在你们的世界里,为何要造出形体,原因都藏在潜意识里;但活在觉醒之境的我们,所现的形体则是另一回事。我们能够刻意造出这种身形,纯粹是依你们所以了解以及接受的形式,才好通传圣灵的讯息。对于自己,我们很清楚,除了与圣灵认同以外,我们没有其它的身分,因此我们只是为祂“示现”,为祂传话。

  当J兄被钉十字架之后,显现在我们面前时,也不过是为了与我们沟通而造出另一具身体。他的心灵可以让这身体出现或消失,例如在坟墓里的那一景。我们那时根本无法了解是怎么一回事,因此犯了很大的错误,把他有形的显现大肆渲染,其实,那根本不算什么;他的心灵境界才是真正的核心。3

  然而,你也不能怪我们当初兴奋过度,如果你明知你认识的某人千真万确地死了,却前来跟你聊天,甚至让你摸摸他,证实他是真货,你又会怎样反应?

  葛瑞: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愚蠢的反应。

  白莎:我们当时的反应也够笨的,只是表达的形式有所不同。让我问你,你可记得雷蒙神父?

  葛瑞:当然。

  白莎:你可记得他告诉过你有关佛洛伊德同时代的人Groddeck?[注:我虽然不是天主教徒,我答应陪一位朋友(就是我撤回官司的那人)去参加麻州天主教会举办的三天灵修活动,叫做Cracille。那活动特别强调欢笑、唱歌和宽恕,让我耳目一新,因为我很少遇到真正快乐的天主教徒。在那个周末,我认识了同时是心理学家的雷蒙神父,他跟我提起,他对一个叫做Groddeck的人做过一番研究,这个研究深深震撼了他。

  葛瑞:记得。他跟我说了一些事,很像你讲的这一套。雷蒙神父说,Groddeck很受佛洛伊德的敬重,他才是真正具有革命精神的人。Groddeck在世时已经下此结论:大脑与身体其实都是心灵的产物,心灵绝不是大脑或身体的产物;而且心灵――Groddeck当时称之为势能(force)――之所以这样做,是有它自己的企图的。

  白莎:嗯,相当贴近,你真是个好学生,有绝佳的记忆。Groddeck博士虽然没有J兄的整体视野,结论却是正确的。顺便一提,Groddeck博士并没有像耶稣的门徒与早期教父那样认为自己无所不知,他的观点让世人敬而远之,我以后还会提到他。我不过在此先提示一下,世上不乏聪明绝顶的人,他们对人世的观察远超过同时代的人,与真理实相相去不远。

  葛瑞:我还有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显示给其它比我更有资格的人?

  白莎:我们上回已经告诉过你,你却听不进去,因为你觉得那个解释太平凡了。我们会在此示现,只因“此刻”出现于“此地”的因缘已经具足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葛瑞:若这么说,我不知道自己在你们的示现中扮演什么角色,究竟是我的心灵投射出了你们,还是这纯粹是你们心灵的投射?

  阿顿:这问题有问题,因为心灵只有一个,问题也只有一个,即是关于“最终的目的”这一问题。但在娑婆世界里,思想与它引发的经验确实会显示出层次不同的幻相,我们以后还会回到这一主题的。

  葛瑞:你知道我不能不问,你们究竟是教会里哪两位圣人?

  白莎:我们确实该告诉你,这是合情合理的问题,但我们只想点到为止。我们宁愿利用造访的机会为你澄清J兄的角色以及他的教诲,不想把时间浪费于介绍我们自己无足轻重的角色上。

  我们愿你学到东西,你得信任我们知道怎样跟你讲对你的学习最有益。根据历史档案,我是多玛斯(Thomas),被人称为圣多玛斯,也是目前流行的<多玛斯福音>中部分资料的作者。我也该事先跟你讲明,在埃及的Nag Hammadi附近出土的Coptic语言版的<多玛斯福音>,是经过增修的版本,包含了某些J兄不曾说过的话,在我的原著里本来是没有的,我不久就会概略地给你谈一谈这部福音,但我们并不打算深入这一问题。反正那本书我并未写完,否则我会把“浪子回头”的比喻放在最后,结果还没写到那儿,我就被杀了。

  葛瑞:现实很残酷,对不?

  白莎:那就看你怎么诠释了。对了,我假定你见多识广,知道人们可以有几世生为男人,有几世生为女人,这是很常见的事。

  葛瑞:这我还能了解。你呢,阿顿?你不会告诉我你是童贞圣母马利亚吧!

  阿顿:我不是。马利亚倒真是个了不起的女性,你大概对我没印象,因我不是那么有名,我不在乎这些。我是达太(Thaddaeus),我的本名是Lebbaeus,J兄帮我取了Thaddaeus的新名字。我那时挺谦退且不多话的,我是个乖学生。教会称我为圣达太,也称我雅各布的圣犹大,但请别把我跟伊斯卡略的犹大(出卖耶稣的门徒)混为一谈。我并没有什么丰功伟业值得教会封圣的,有些人以为我写了<犹大书>(Jude),其实我根本没有。我跟多玛斯一起建立过一个小门派,造访过波斯,但我没有历史所谓的那个殉道热潮,我只是正好赶上了时机,就被封为圣人了。

  葛瑞:你是幸运的家伙!达太,我能不能应征你这样的工作?

  阿顿:你现在已经在做了啊!你到底要不要我们继续教你?

  葛瑞:要!主要是因为自从上次跟你们会面以后,我对真神的看法改变了,我觉得祂比较值得信赖了。也许祂真的无意跟人作对,也许我过去的痛苦或现在的问题并不是祂的责任。

  阿顿:不错,我的弟兄,你很不错。

  葛瑞:但我得再确认一下,你并不是说,上主没有创造某一部分的娑婆世界,你是说,祂跟整个宇宙一点关系都没有,<创世纪>里有创造论全是胡扯!

  阿顿:这样吧!我们还是先把过去的旧帐为你澄清一下吧!我们来此的目的并非要贬低某人某派,然而,你若不接受他们的教条,便已触犯了他们的大忌,我们已经表示过了,我们不过重申彼此都有不同意(agree to disagree)别人教义的权利而已。

  大家都不难看出,《旧约》里最重要的一面就是法律,以及对不遵守法律条文的惩罚。虽然罪与罚这个因果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但为了建立一个有秩序的社会,订立法规本身并没有错。两千年前的多玛斯和我都十分尊重《旧约》,但我们那时已经逐渐看清,当时的法律跟你们现在的法治体系一样,后来只为维护法律条文而存在,逐渐和正义脱节了。

  《旧约》里除了一些可怕的威胁语句以外,也有不少相当优美深奥的句子,即使到今天,我们依旧能够接受。

  但你若翻一翻<创世纪>的故事,就会碰到相当严重的问题,早在《圣经》尚未写成以前,就有不少颇具思想的教派中人,看出这个故事的破绽了。故事是这样说的,上主创造了世界,看到样样都很好。

  葛瑞:祂在为自己的作品吹嘘。

  阿顿:于是,上主继续创造了亚当,并且帮他找了伴侣夏娃,生活像个乐园似的。但是,上主为他们订了一条法规:你们样样事情都可以做,尽量繁殖下去,甚至把自己整个半死都行,但绝对不可吃那棵知识树上的果子。于是,蛇开始干它的好事,夏娃咬了一口,还引诱亚当(那你们就有理由把所有的帐算在女人头上了),结果,亚当也咬了一口。于是,代价可大了,那个怒气冲天的大造物主一脚把亚当夏娃踢出了乐园,甚至还警告夏娃,为了她的好,从此她生小孩时会受产痛之苦,这下子她总该学乖了吧!

  暂时在此打住一下,如果上主是真神的话,祂不是全知全能的吗?那祂岂会不知道一切后果?连现代的父母都知道,你只需告诫孩子不可以做某件事,保证他一定会去做。如果上主是个无所不知的真神,祂究竟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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