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赤蛟龙,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师迟早要回归,我们这一脉,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老者来到李皓天身边,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不曾看那妖魔一眼,淡然出声。
“嘿,当年那个人还活着?我看不一定吧,当年的神战我可是知道的,绝世杀阵的气息在几位大神的主导下,怎么可能有人不死。”黑赤蛟龙回想起当年的神战,他即使被封印了,隔着无尽遥远,依旧可以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气息,现在想来,他的灵魂依旧恐惧不已。
“井底之蛙,我师之伟力岂是你等可以揣度的。”老者容不得他人对于其师的侮辱,不屑道。
“让你出来也够久了,现在滚回去吧!”老者双手结印,一个宏大而厚重的“镇”字,压盖向黑赤蛟龙。
“你~竟然如此小看我!”黑赤蛟龙十分愤怒,当年的一个毛头小子,居然都如此轻视于他,“嗷”一声怒吼,漫天的黑气再次凝聚,如天刀一般斩向老者。
老者云淡风轻,一指点出,万法皆破。
而与此同时,“镇”字诀临近黑赤蛟龙上方,无尽的祥和之气镇压而下,将那巨大的头颅埋葬。
“桀桀桀,这不过只是我的投影罢了,等我真正破封之日,便是你们覆灭之时!”巨大的头颅渐渐隐没于阴眼之中,伴随着阴冷的声音渐渐消失,最后一丝黑气也被完全镇压。
老者神情有些凝重,没有了刚才的淡然,若有所思。
“师傅,刚刚那个魔头如此强大,真的只是他的投影吗?”李皓天有些惊异,那居然只是别人的投影而已,灭杀自己根本就毫不费力。
“皓天,你还小,潜力无穷,也许刚刚那个魔头对现在的你而言的确很强,但那只是你要面对的强敌的小兵而已。你要明白,杀尽虚伪的众神才是你的目标。”
老者知道,刚刚的一切给李皓天的冲击很大,毕竟还小,心性不全,就算是完美的仙金粗胚,也是需要细心打磨,才能成就绝世兵器。
“嗯,师傅,我知道了。”
“走吧,我们该进去了,阵图快要消散了。”
老者带着李皓天,化成白色的光晕,隐没在阴极的阳眼之中。
虽然阴极充满了黑暗气息,但是其超越极致之后所孕育出来的阳眼,却是浓郁的生之气机,神圣而皓洁。
两人踏入,那莹白的表面如水纹一般波动开来,他们仿佛鱼跃入海。
在进入密道传送阵的刹那,他们的精神有种不可言说的畅快,似乎他们进入的不是一个狭窄的传送通道,而是在窥视玄奥的诸天大道,凌驾大宇宙之上,自由天地间。
这是何等的玄妙。老者高深的修为,至上的境界,万年来早已难有突破,现在居然在此地可以身处更高层次的视角,将三千大道,万般规律尽括眼中。
老者平静的内心,此刻也泛起了巨大的波澜,仅一瞬间,他便沉浸在了忘我的悟道境界之中,莹白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居然越来越盛,可是当达到一个巅峰之后,却是突然如返璞归真一般,光华内敛,神韵自生。
这里没有人可以见证老者的神奇变化,因为此时李皓天似乎也进入了一个同样奇异的境界。
无数的大星以同一个中心有规律的转动,日月星辰轮回不止,有的星球爆发出隆隆响声,“砰”一声炸响,存在了亿万年岁月的古老星球就此结束了一生。而后它化成了宇宙中的尘埃,星云。不知道过了多少岁月,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又开始凝聚,成为一颗生命力旺盛的幼星,仿如轮回一般。
李皓天的神念在莫名的力量牵引下,游览整个星域,传说中的上帝视角也不过如此罢。此刻感受到星空的玄妙,他灵光一闪,回想起了在荧惑古星看到的那幅巨大的阴阳阵图,此刻居然与星域相合,阴阳相生,轮回不止。
阴极则阳,阳极则阴,生死相随,轮回再生!
想到此,他的脑海似乎窥见了未来,在模糊的景象中,那是灰蒙的下雨天,土壤很是泥泞,许多凹陷处水慢慢滴落,形成了许多水坑,一个稍大一点的坑洞里,只见一十二三岁的少年倒趴在水坑之中,后脑勺血流如柱,染红了周围的泥土和水。
不知为何,李皓天内心有些惊悸,他能感受到心中的恐惧,害怕见到那张藏在泥水里的脸。
可是,鬼使神差之间,那个孩子突然转过了身子,那是一张十分可怖的脸,被血水覆盖,狰狞得可怕,李皓天从中看到了绝望和不甘,还有莫名的熟悉感。
李皓天渐渐拖动有些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来到那个人的身前,那张脸跟他居然一模一样,“啊”李皓天惊叫出声,他不敢相信,那是他自己,居然已经曝尸荒野。
受到惊吓的李皓天,转眼间就退出了那种玄妙的状态,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坠落,无神的双眼,他不自觉的抬起了双手,此刻的他是如此的灰暗,喃喃自语
“那是我吗,我死了吗!”
“不,不可能,那一定是幻觉,假的,都是假的!”
“可……可是,为什么这么的真实”
“我……好冷,我要进入地狱了吗”
“……”
那个几近真实的画面,让李皓天无法自拔,让他的精神都要堕落与消散了,毕竟还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需要无数的经历来填充他想像丰满的世界。
李皓天绝望的喃喃,无助的呐喊,无人知道。他的精神世界本来光明璀璨,此刻却全部熄灭了。
无尽的黑暗将他逼进了墙角,他感觉很冷,整个身体都在瑟瑟发抖,他无助的抱紧了自己,随着黑暗更加临近,他心中的惊悸越来越来盛,绝望的眼神更加没有了光彩。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要就此结束了么,他不甘。
“我不甘啊!”声音愤怒而不屈,在黑暗中回荡。
于是他放弃了等待和害怕,在黑暗之中奋力奔跑,他渴望见到一束光亮,来指引他冲破这个监牢。
不知道跑了多久,经历了多少岁月,终于一束亮光照进了这黑暗,李皓天突然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心绪是从未有过的激动,他快速跑去,是那么的急切,他怕它又转瞬之间消失了,一步便踏入了进去。
天旋地转之间。
李皓天又看到了无数的星辰在流转,在破灭与新生,他感受到一种死之生气,绝之希望,不知不觉之间,他仿佛顿悟了什么,可是又抓不住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所有的星辰都消失了,一幅巨大的刻图映入眼帘。
初看时那刻图崭新如初,像是刚刚雕刻而成,可是看的时间越来越久以后,那幅刻图居然变得有些晦暗,古朴,甚至有些地方都开始破碎,写满了被时间侵占的痕迹。
李皓天很是讶异,这么一幅如此巨大的刻图居然进来时都没有发现过。随后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那刻图居然在改变凹槽与凸起的地方,呈现了一幅幅不同的景象。
可是令人难以描述的却是,根本不知道这刻图在表达什么,没有一点规律。
“除了第一眼见到的那张刻图清晰以外,其他的似乎都有些模糊,虽然表现了一些山川地势,但还是不明所以。”
第一张刻图在李皓天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幅十分壮阔的景象,无尽的雷电在宇宙中四溢,一把血染的天刀横贯宇宙,一个身穿仙金战甲的中年男人仿佛正在与天刀并肩作战,要破灭这万千雷罚。
即使只是一张刻图,李皓天依旧感受到了那漫天雷电所带来的灭世威压,可是另一边那个手持天刀的中年男子在这庞大的灭世之景下,似乎更胜一筹,他们正如两个争雄的强者,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就是逆修者吗?”李皓天惊异,眼前所见之景都太过恐怖与震撼。
而此刻,李皓天对于那种死之生气,绝之希望的感觉体会更加深刻,他明白了,作为一个逆修者,面对“道”的针对,不突破极致,感悟生死幻灭,根本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