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李皓天与其师谈论很久。在出世的问题上,他们争论很长时间,最终李皓天一句“师傅,强者当劫炼红尘,与神魔拼,与天地争,傲然于世,方能了无遗憾。”说服了老者。
两天后。
老者与李皓天站立宇宙荒芜中,老者如吸气般,银白小世界瞬间溃散,无数混沌气溢出,于宇宙中幻灭翻腾,随后纳入老者的体内,依附在其身体内的晶核之中。
有些暗淡的晶核开始绽放七色光晕,如一颗大星,横立宇宙中。
李皓天看着这一切,心中甚是向往。
他没有发现,在混沌中,藏有一口棺橔,棺橔晶莹剔透,似是用绝世仙料铸成,隐约间可见一绝世容颜的女子平躺在里面。
老者手上暗中结隐秘法印,藏在小世界核心处的那口棺橔还没有显化在虚空中,就被其缩小到尘埃一般大小,瞬间飞进了老者的识海,在识海上漂浮,驶向远方。
“好了,我们该走了,离开这宇宙边荒。”老者说完,双手结印,光罩护住李皓天,而后虚空颤抖,出现一个裂缝,他们快速在其中穿行。
无数的离他们无穷遥远的大星如流星般远去,有的甚至被他们直接从中间穿透而过,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仿佛那是幻境一般,除了惊起一层涟漪什么都没有碰到,那不是实体。
李皓天很好奇,感觉到这些大星是如此的真实,甚至第一次直接撞到飞来的大星的时候,一向少年老成的他,脸上也浮现些许惊恐之色。
“师傅,难道这些都是幻象吗?”李皓天扬起清秀而稚嫩的脸,望向其师,疑惑出声。
“它们与幻象无二,但是确实是存在的,只是被为师混乱了虚空,映射了过来。宇宙很大,也很神奇,有些虚空非常奇异,不仅能映照绝世大能的惊天一战,将之铭刻虚空中,就像我们的记忆一样,若是有缘之人遇到,感悟后,有天大好处。”老者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
“师傅有遇到过吗?”李皓天充满的希冀问道。
“没有,但是为师遇到过更令人不敢相信的事。”
“真的吗?是什么。”李皓天也是好奇,能被老者如此形容必然不凡。
“前贤古圣的大道感悟。那是一片尸骨化星的地域,埋葬了古往今来诸多人杰。”老者回首往事,有些感叹。
“那是怎样一个地方,是神之墓地吗?”
“据我当时探索发现,那些人杰都是激斗以后同一个时代死去的。我想,很久以前,那里必然出过了不得的东西,是一片造化地,而且不少人杰都在那里感悟过什么,最后被虚空铭刻了下来,只是而今被死气环绕,已经荒凉了。”
“等我强大起来,必然要探索尽宇宙所有秘密。”李皓天暗暗下定决心,小手握拳。
虚空之中,不知岁月,不知几何,唯有无尽黑暗。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还要走多久?”李皓天毕竟还小,心性不全,虚空之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却有时候让人有一种一瞬万年的错觉。
“皓天,所有的风云都将在葬神之星开启,那里就是我们的落脚地,而你也要快速强大起来,应对一切变局,很多人都在等你……”
“皓天定不负所望,纵然九死一生,也无所畏惧。”
“这是你的路……为师不会过多干预,一切靠你自己。”老者欣慰,同时告诫道。
原本黑暗的虚空之中,星光突然大盛,若流星雨般,快速倒退,浓烈的生命气息似水雾般飘来,让人精神陡增。
“好浓郁的生命之气,几乎化成了实质,何人在兴杀伐!”老者感受到如此磅礴的生命之气,一瞬间便洞悉了真相。
生命之气一般内敛于生灵血肉之中,活着的生灵溢出的生命气息非常少,只有在生灵死去的瞬间生命之气才会大量溢出。
而连虚空通道中都弥漫了如此浓郁的生命之气,那么情况显而易见,定是有人在大肆杀戮生灵。
“生命气息各不相同,多达亿万之数,这是一场可怕的杀劫啊。”李皓天神识敏锐,得悉其中信息。
“既然出世,有些事就不得不管,居然有如此逆天行事之人,肆无忌惮屠戮苍生。”老者刚刚出世,便遇上此等祸事,甚是愤怒。
两人在虚空中快速移动,无尽的黑暗从远方透出些许光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线越来越盛,一颗火红的大星映入眼帘。
在其四周陨石和行星旋转,一幅壮阔的天体图自然成型,星光四溢的星空,美轮美奂。
在火红色的大星不远处,一颗淡蓝色星球格外引人注目,它像一位九天的仙女圣洁伫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让人心驰神往,通体舒泰。
李皓天从星空中望着那颗美丽的蔚蓝色星球,柔和的光晕让他感到亲切,仿佛母亲的手轻抚在脸庞,仿佛这就是……家。
老者却是心有疑惑般,此刻皱起了眉头,他发现所有的生命气息突然消失了,仿佛被什么东西故意隔绝了一般,难以查探。
凝神搜索,老者目光如炬,瞬间看透了一颗颗大星,他发现只有蓝色星球才有生灵存在,其他的星球皆是一片死气,荒芜得可怕。
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这颗唯一的生命星球上,他发现在蓝色星球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凝聚着浓郁的死气。一双双狰狞的血色眸子从其中透出可怖的冷光,如潮水一般的黑色血液从浓雾中流淌而出,流落在虚空中,随着如水的波纹起伏,黑色血液消失不见。
老者集中神念小心翼翼的向那里探去,本以为会被死气阻挡,但没想到的是,如此轻易便查探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幅骇然的景象呈现在老者眼前,只见无数的尸骨横陈,点滴破烂的血肉还残留在尸骨上,淡淡的血色如蛆虫一般缓缓流转。在尸骨之中时而腾起大片的黑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尸骨上的血肉越来越少,有些骨头甚至都开始化成了飞灰。
黑气笼罩在虚空中,无数的血眸隐藏在黑雾中,在这绝地居然还生存有大量的生物,老者凛然,神念向黑雾中探去,欲看个究竟。
那是无数的蝙蝠,随着黑气漂浮,其身体居然变成了透明的红色,一段时间后便非常有序的向同一个地方飞去。
老者将神念化成小人附着在一只蝙蝠的背上,跟着它进入了这诡异之地的内部。
只见一只只蝙蝠在一个红色的血池上方爆碎,而后体内的血色撒落进血池中,那只蝙蝠也在此时化成了灰色的雾霭,在血池上方漂浮,虚空中一个个符文被激活,将灰色的雾霭围绕在中央,犹如一副阵图,不一会一只灰色的蝙蝠便成型,沿着洞口的内壁又向回飞去。
老者惊异莫名,他发现这一切仿佛是有人在主导,形成了系统,这么多有生命气息的蝙蝠居然是人造的,如此手段,似乎实力已经不下于他。
而且那人仿佛在进行一种血祭,力图达到什么目的。
“是修复残缺之身吗?”老者自语。如果是修复残缺之身,那幕后的人应该是绝世强大的,残缺体就能做到如此,一旦修复完全,不可想象。
“这葬神之星还真是不可揣度,都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岁月,居然还有人不死心。”老者很是愤怒,又无可奈何,他没想到,这祸乱之源居然来自葬神之星。
这颗星球十分可怕,古老到不可追溯,有无尽的历史都沉淀在这颗圣洁的星球上,曾经葬下了不知道多少人杰,埋葬着无数的秘密,就连古来第一逆修者都是在此被镇压。
但是令人无法想像的却是,经历不知道多少次惊天动地的大战,都不曾将之毁灭。
而今又有魔头苏醒,祸乱再次发生,天下动荡的风云,必定又要在此揭开序幕。
“师傅,你老人家可还好,这么多岁月过去了,是否还能横扫天下,徒儿想和你一起征战,灭杀所有敌手。”老者思绪万千,陈年往事一并迸发,让他渴望痛快一战,让他恨,让他也有深深无奈。
老者的神念不在探查离开了那个罪恶之地,转而小心翼翼的向蓝色星球内部探去。
他发现,在整个葬神之星的外围有许多大阵覆盖,都是无尽岁月前留下的残阵,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他找出那些残破的地方,在不惊动残阵的情况下,顺利进入葬神之星内部。
望着那一片片熟悉的神州,老者几欲热泪盈眶,非常激动,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的太久了,早已经如离家的游子,思念着家乡。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发现整个星球缺少生气,仿佛倒退了到了蛮荒时代。他的神念不断推进突然一尊巨大的石像引起了他的注意,它太大了,不像是人为打造而成。
老者的神念渐渐靠近,他发现这尊石像很像无尽岁月前一个已经逝去的人物,他的神念变得小心翼翼,感觉到有一丝丝诡异,他发现那尊石像仿佛在看他,对他冷笑。
老者明白了,这世界已经乱了,罪魁祸首就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矗立着,甚至被其迫害的那些人,正在对他顶礼膜拜,虔诚得可怕,石像脚下的宫殿就可以看出端倪。
那石像应该不久后就会复苏,而到那个时候所谓的诸神应该都会降临,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这当世人皇不仅昏庸,还很残暴啊,难怪天下如此民不聊生,死寂得可怕。”
老者的神念不断探索,发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那祭坛上堆积的头骨以及所有祭祀用的器皿等,居然都是用人骨铸成,实在难以想象,这得行多少灭绝之事才能做到如此景象。
“这次出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既然是皓天自己的选择,我不应该过多干预才是,只希望他能在这乱世中快速的成长起来,一切都在这一世了结。”
老者收回神念,望着在虚空中无所畏惧、心境平和的李皓天,出神叹道。
前路已定,去兮去兮,已无他顾,纵横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