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文字是很可怕的,很虚伪的。所以,我爱绘画胜过写作。
人类潜意识里,最向往歌唱和画画。这是融化于血液中的原始渴望。并不包含文字。文字只是基于音符与图像之上,为了表达日益精细的意义而发明的交流工具。它越过了情感的直接,增添了矫饰。仓颉造字,鬼神夜哭,为什么?因为只有神才能驾驭语言和文字。神是完全理性的,所以神的语言文字只表达本意,没有欺骗性。可是人不同。人并未真正脱离动物性,我们身上都残留着原始本能。人掌握了神器---语言文字后,开始运用它美化自己的欲望。
如果你表里如一,那么你粗俗的文字即是你的本性。但可怕的是:有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用诗意的语言文字来隐藏他猥琐的心性和丑陋的目的。这种伪装伴随着男权和武力强权,巩固了文字堆砌出来的陷阱。
为什么“文字如刀”?它固然可以揭露弊端,也可以罗织罪名,伤害弱者。如果说道德是文明进阶的标志,是违反人性中的动物本性的,那么多少作家、诗人,都在文字优雅的表象下行龌龊之事。那么画家、歌唱家不是如此吗?未必。但肯定没有这些巧言令色之徒能言善辩。翻翻文学史,就能看见这些伪君子们长长队列留下的脚印。
这些文字下的牺牲品,最近又多了一个----台湾年轻的女作家林奕含。年仅26岁,就香销玉殒。13岁遭受语文老师性侵后罹患抑郁症,却得不到家人朋友的理解。而那个“老师”,就是利用学生的信任,并用文学做诱饵,一步步得逞。懵懂期的少女,连爱情都不曾经历,就被埋葬于性的深渊,那种黑暗不断吞噬着她,从此不断挣扎,不得超生。
古代的大诗人们,何尝不是如此践踏女性的尊严?那一首首“宫怨”诗,真的是饱含同情吗?还是一时的自怜自恋?狎邪的冶艳词,只是妄想而不得的诽谤也未可知。所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究竟是风流,还是下流,全凭文人一张嘴。利用才情,行淫猥之事,他们从来没有问心有愧。而那些年老色衰,甚至仅仅厌倦而抛弃的侍妾,有谁同情过她们?大家还是一边吟诵“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一边暧昧地嘻嘻哈哈,再八卦一下白居易三年换一批侍女的旧闻轶事,再假正经地哀痛琵琶女的“梦啼妆泪红阑干”和卖炭翁的“两鬓苍苍十指黑”。最虚伪不过如此!
文人们,请惜墨如金,少为自己贴金描花,多多关注自己的内心,直视自己的粗鄙,修炼精神世界,要么直言,要么闭嘴。别总假艺术之名,行禽兽之事。你们一时的畅快,别人要用一生来承受,甚至是生命。
重拾对文字的尊重,必须重拾做人的尊严。无论是它的操弄者还是仰慕者。翩翩少年林嘉文,不堪历史和文字的沉重与重重人性的虚伪,选择了与林奕含一样的道路。
世间多丑陋,唯愿留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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