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被前女友约见

  在学校时,赵岚对沈砚勋的记忆是其声音。在学校的他不爱上课但是每次考试成绩刚刚好能过线,他将更多精力投入学校广播社团中,从策划到采访到写稿到朗读,每个环节的工作他都可以做,如果广播站变成他一个人的也是可以的。每天中午的时间,他写的稿子变成声音,借助电磁波,灌进她的耳朵里。

  在她们开始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时,那个当初退了沈砚勋亲事的女孩回来了,打电话给他,说想见一面。他考虑了些时日,和赵岚说要见一个老朋友,做着请示汇报工作。

  他在北京的朋友赵岚基本都认识,她在QQ上问,“这个朋友是在北京呢还是在沈阳呢?”

  他回复,“在沈阳。”

  她又问,“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回复,“是女的。”

  停了几秒钟,她问,“我认识她吗?”

  他回复,“不认识。”

  她问,“你们会谈什么呢?”

  他回复,“叙旧,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说,“好吧,知道了。”

  沈砚勋和女孩见了面,因为中间隔了三四年,女孩明显已经变成姑娘,寒暄过后告诉他,她和新处的男友交往的并不顺利,已经分手了。她没再往下说,分手了三个字就回旋在他们座位的上空。

  沈砚勋一时间有点不知所云,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女孩告诉他和男友分手了的话意味着什么。

  他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快要结婚了。”

  过了几秒钟,女孩问,“这么快?我能见见她吗?她一定很漂亮。”

  他说,“她在北京呢。”

  女孩有点吃惊,“她在北京,你在沈阳,怎么结婚呢?”

  他说,“如果她不来沈阳,就是我辞职到北京去。”

  女孩问,“可是你父母能同意吗?”

  他说,“会同意的,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这件事情当时就这么过去了,他同意见女孩一面,也是想着俩人之间早已经没任何关系,再次澄清一下也好。看着当时花容月貌的女孩离去的背影,他不禁叹口气,只有三四年光景,女孩就衰老得厉害,可见不幸福的日子等于是毁容工具。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赵岚在QQ里问,“你已经和那个女孩见过面了吗?”

  他回复,“已经见过了。”

  她继续问,“那么,什么结果呢?”

  他觉得她不应该这么问,“她男友对她不好,她们就分手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她坚持在问同一个问题,“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再度认为她的这个问题问的非常不够礼貌,即便他们在处朋友,问这个问题也有点太露骨了。他心里的气略微大了一点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之前认识过而已。”

  赵岚在QQ里不再发问,这次聊天,又终止在半路上。

  如果搁在以往,沈砚勋会马上主动找她在QQ上聊点啥,但是那次谈话之后,他并没有和之前一样,主动找她聊天,或者解释。她知道那天她问的有点多余,但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如果他会为前女友的遭遇和她生气,又说明什么问题呢?她知道,他和前女友从小就认识,他们之间认识的时间算起来,比她长。

  赵岚通过其他人看到了这女孩的照片,高高的个子修长的腿,开朗活泼。照片是旧的,根据那上面的服装看,照片上女孩穿的衣服在当时是相当时髦的款式,也是,那个年代照相还是比较认真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特殊纪念日或者什么情况,是不大会照相的,而一旦决定照相,则要将自己最满意的衣服拿出来穿。

  女孩和沈砚勋倒是很配,一个疯癫癫,一个痴呆呆。当初为什么女孩就退了婚,为什么现在和现任男友又不在一起了呢?

  在赵岚和沈砚勋异地交往的过程中,他们那些校友们发挥了很大的粘合剂作用,此时,他们再度发挥作用,决定组织一场聚会,而这次聚会不以聚餐的形式,而是采用郊游的形式。决定后,他们各自领取任务,该通知沈砚勋的去通知沈砚勋,该通知赵岚的去通知赵岚,该预定车辆的预定车辆,该踩点的去考察场地。

  沈砚勋原本没讲与女孩见面的事情装在心里,过去就过去了,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恰巧赶上项目中突现一个难点,单位连夜组织技术攻关,他就加班去了。忙过这段时间,想着有日子没和赵岚聊天时,刚想发送QQ信息,脑子里想起前一次俩人散场时候的情形,手就僵在那里。

  他觉得赵岚什么都好,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地介入他的生活圈。这话说起来很奇怪,俩人都在谈婚论嫁了,原本就是要越来越多的介入对方的各个领域,为什么这让他会觉得不舒服呢?想了想,他依旧没能找到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沈砚勋外表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内心其实是个孩子,或者比同龄人保留了更多一些的孩子气。他是大家庭中唯一的男孩,其他的都是女孩,他从小好动,在幼儿园不是把身边的小朋友弄哭,就是把邻座小女孩指挥得团团转,老师和家长一点辙儿没有。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会煞有介事地排兵布阵,爷爷那个时候还在,看着他微笑不语。

  他的名字是爷爷给取的,爷爷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所有的孙子孙女中,他最喜欢这个孙子,倒不是因为他是家族唯一的男孩,而是爷孙俩的脾气最像。老人都相信这么一句话;小时候不会淘气的男孩子,长大了是不会有出息的。爷爷去世后,家族里有着暴脾气的人就剩下了砚勋一个人。

  砚勋的脾气在开始和赵岚谈朋友后变得柔和起来,赵岚现在是他的正牌女友,将来是他妻子,要还是之前的脾气,会有欺负人的嫌疑,他不想让赵岚受到一丁点儿委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能给的和让她得到能得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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