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从公寓里逃走、忘记拿行李的玫瑰刚要回去一趟就接到了张球球的电话。
电话里的张球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曾招过女生无数次恨的声调在这时竟变得彬彬有礼,说起话来更是娓娓动听,还似乎有了绅士的风度。
难道是在北京这个文化古都读书久了也受到了中国古代文化里儒雅之风的熏陶?上一次见他还是高三毕业的时候,还是小学时的身材,肚肥腰圆的,活生生一块行走的五花肉。不久前从小雨QQ上看到他的新照片,真是想不到的四年大学生活下来,竟已是个标准金三角身材的大帅哥,原本横行的鸭蛋脸也已站立起来,再配上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还是北京航天航空大学的高材生,真是……哎!如今真是不得不刮目相看这个张球球了。
只是,这个张球球一向最是与玫瑰合不来,这次突然找到自己还如此绅士,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对!玫瑰突然神经一紧,她和球自小学之后连话都没再说过一句,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
小雨?
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她气呼呼地拨上了小雨的号码,一遍两遍三四遍,就是没人接。她心里疯狂地骂着死小雨,前几分钟搞得自己几乎精神衰竭的事情全部消退不见,似乎本来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公寓里,剩下的那一个人,在太阳升到天空正中央时睡醒,被子一掀,先是一个健美的上身,肌肉结实,但没有紧张的八块腹肌,只是肌肉紧实,微微显出人鱼线的形状,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似乎比那石块状的肌肉块更为诱人。
然后,他站起来,高挑的个子,粗壮的大腿,充满男性气息的黑色的粗壮的汗毛,他就那么走下去,走上阳台,只穿着一条紧身的条纹内裤,昨天晚上洗澡时玫瑰为他拿的,新买的。
他从容地打开热水器,洗完澡,带着还没完全擦尽的水珠套上睡衣,窗帘拉开,阳光洒遍整个房间,他看着阳光笑了。他想起玫瑰最爱用来形容阳光的一个词“鹅黄色”,果真是鹅黄,是妩媚的鹅黄。他低头看着门口散落的玫瑰花,想着昨夜玫瑰柔软的身体、纤细的腰肢还有那修长的、让人心魂荡漾的小腿。想着黑夜里亲昵的一切,他的脸,红了。
他放心地看着她离开时落下的行李箱,他的心,是那么那么的安定,都出乎他自己意料的安定。
天快黑的时候,玫瑰从小雨宿舍出来,小雨留她一起去食堂吃她最爱的麻辣香锅。从大学二年级时这家麻辣香锅开业起,以前最怕吃辣的玫瑰就喜欢上了这家麻辣香锅,最有趣的是她只吃这一家的,换了市中心的几家还是辣得嘴唇肿的通红。
她边走着便从包里掏出手机,他惹她生得气,还半夜说什么关系都煮成饭了,难道还怕她走吗?说要是玫瑰和他分手,她就没人要了,他自己不过是当玩了一个女人好了。她一遍遍翻看手机,什么消息都没有,分手好了。
她越想越恨,分手的念头越来越明确。
回家,拿了行李就走!她一边边告诉自己。
想着事情,四十分钟的公交一晃就到站了。十字路口潘氏凉皮店里的铁板烤鸭炒饭最是好吃,因为贵,文聿从不舍得买只买一份带给玫瑰,自己点一份最便宜的蛋炒饭。玫瑰走进去,两份铁板烤鸭炒饭,打包,带走。
自己开锁,进门,他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屋子里乌漆墨黑,她的到来,他没有一点反应。
“带饭了,吃吧!”她说。
“你吃。”
她坐下来,开始吃饭,委屈的眼泪一滴一滴落进碗里,抽泣的肩膀抖动着,他应该是看到了,却一句安慰都没有。
她生气地站起来,把他还没拆开的行李箱拉到门口,“你走吧!”
“你叫我走的?”
“我叫的。你走吧!”
“那你以后别后悔。”
他起床,穿上衣服,拖着拖鞋往门口走,鞋子在门口的鞋架上。
她微微别过头,披散的长发刚好遮住眼睛,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跑。
突然,她倒在了床上,肩胛因为突然受力一阵阵痛。反应过来时,一个庞大、健壮、有力的身体已经趴在了身上。
“起来!别碰我!”她几乎是嘶吼出来。在这一刻,她真的心里有些恨他,就希望他不要这样对她。
可是,她越是喊叫,越是踢打他,他越是用力地把身体压在她身上,控制住她所有的手脚,亲吻她,抚摸她。她突然发觉自己上当了,这个坏人,心里根本就知道我想了什么,故意玩我、欺负我。她张口嘴,猛地抬头,咬一口解恨,凶恶的小脸从没关紧的门缝里流出,门外一个和玫瑰穿着一样的黑色长款羽绒服、黑色打底裤、棕色骑士靴的女孩眼睛里闪出一抹惊恐,急忙往里跑,门“咣”了一声,玫瑰一分神,正被文聿亲着,他用力吸允着她柔软、调皮的小舌头,她还没得及看清门口的动静,就被吻得头晕目眩。
门,“啪”一声,似乎被风刮死了。
这个夜晚,玫瑰总想起那一声门的声音,如果是正常人,根本不会用人碰到这扇门。这个房间所在这个角落,上下楼别说路过,不仔细找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地方,那会是谁呢?难道真的只是风?是我看差了?
圣诞,似乎是一个应该下雪的日子,可这个2016年的圣诞节没有白雪皑皑,而是冷雨霏霏,满天的阴云,黑夜里从窗户缝渗出的带着浓烈湿气的寒风,有点要人心中难捱。
打闹里,玫瑰还在倔强,心中却已温暖如春,他的脸上挂上了这近三个月来最美的笑容。
夜雨,淋淋沥沥的,跟春雨一样无休无止,雨滴打落的细碎声里,隐约藏着一个女子的哭泣声。泪水伴着雨水低落,打在冰冷的水泥板上,发出一声声叹息。
天还朦朦胧的时候,玫瑰突然惊醒了,床上怎么空空的?是一场梦?不对,那都是真的。环顾四周,东西都在,可是人呢?
电话铃声响起,是云。她心里有一点不祥的念头冒出来,她强压下去,却在心中徘徊不去。昨天的那扇门外,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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