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她真地走了

　　鹿小曼和阿飞一前一后，走进了病房，明天随后也跟了进去。此时，柳眉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鹿小曼挽着柳眉的手一同走出了病房！明天和阿飞同时把手伸向了柳眉的包！迟疑了一下，明天跟着柳眉二人出去了。阿飞则拎着柳眉的包紧随着他们。

　　到门口的时候，柳眉、鹿小曼、阿飞三人等着，明天开来了他的车！阿飞把包交到柳眉手里之后，把车门关上了！明天叫阿飞：“你也上车啊！”

　　阿飞说挥挥手说：“我骑电动车回去！”

　　一路上，明天脑海里不停地出现鹿小曼的话。从后视镜里，他看着柳眉还有些憔悴的面容，心里禁不住地愧疚。他打起精神来，说：“以后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就找我吧！我应该还能帮得上忙。”

　　柳眉倒是什么都没说，鹿小曼说：“要是你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明天因为内疚，并没有反驳鹿小曼的话，只是笑笑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可以帮到眉眉。”

　　鹿小曼撇撇嘴道：“不需要了。自然有人会关心和照顾柳眉的。”

　　明天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的那个阿飞吗？”

　　“是啊！阿飞比你可靠多了。”鹿小曼道。

　　“不管怎么样。他也只是一个送快递的。能力有限，有些事情他能帮得上什么呢？”明天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是总让人听出来些看轻阿飞的意思。

　　鹿小曼听到这话，心中莫名升起了火：“至少人家是个说一不二，有始有终的人。一个不会说谎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比不上你。”

　　明天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他……毕竟只是一个送快递的。人脉、实力方面还是欠缺一些。”

　　“那又怎么样？有钱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鹿小曼气哼哼的说，“你不是变有钱了吗？你好，你怎么不在家里陪你女朋友。跑到这里献什么殷勤。不是吃着碗里的，念着锅里的吗？”

　　明天虽觉得心里有愧，但也为这不留情面的话气恼道：“人都会犯错。你现在把一个送快递的拉到眉眉面前，就确定是为了她好？”

　　柳眉见两人开始剑拔弩张了，便劝道：“好了，好了。都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吵什么呢？何况，也不需要为了阿飞争执什么啊！你们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过去的朋友，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终归都是相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在这里争得这么起劲吗？”

　　“眉眉！”鹿小曼生气地叫道，“你就是这样看阿飞的？”

　　“难道不是吗？”柳眉道。

　　鹿小曼欲言又止，只是心里叹气道：“阿飞，你真不值得啊！”她没有继续争论，只是把车窗摇得更下。看着窗外那些骑着电动车，载着一筐子沉甸甸的货物的快递，她飘出了一滴眼泪。

　　明天送柳眉回到小区楼下，便同柳眉告辞了。

　　鹿小曼和柳眉一同回到家中，心里依旧闷闷不乐。柳眉问道：“小曼。你怎么不高兴了？”

　　鹿小曼说：“你真不应该那样说阿飞的。”

　　柳眉想了想刚刚自己说的话，心中还是有些后悔的，毕竟阿飞也算自己的半个“朋友”把，不过柳眉嘴上还是硬着说：“难道我有说错吗？他确实是一个陌生人啊！没错，他是长得很帅，人也不错。可是，他真的只是在我们家小区送快递的小哥啊！”

　　鹿小曼眼里有些伤感，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没错。不过，以后你会发现他的好吧！”

　　柳眉叹了口气：“如果他不是快递就好了。”

　　鹿小曼听到这话，只是苦笑。

　　明天送完柳眉后，便驾车来到家附近。在附近的一家超市，他买了红酒、牛排和意大利面。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安云应该已经起床，坐在家里听着交响乐，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了。这是安云每个星期六、星期天的习惯。

　　明天也准备回家做饭，跟安云一块儿吃，顺便哄哄安云，毕竟昨夜自己冷落了安云一夜。明天拎着一大堆东西打开房门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门口只留着明天出门时换下的拖鞋。明天推开了寝室、卫生间，都是空空的。明天心中开始忐忑不安，他一颗心微微颤抖着，推开了衣柜的门。里面依旧是空空的。

　　明天默默关上衣柜，靠着柜门坐在地上。他自言自语道：“这次真的走了。”眼泪不知不觉落下。

　　记得几年前，当安云和明天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明天还不知道安云的身份。安云和明天吵架了，当着明天的面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拎着东西便冲出了他们租住的房子。明天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没有想到安云是这样冲动的一个女孩子，虽然明天之前也有过恋爱经历，但是柳眉是个多么柔顺，多么乖巧的女子啊！

　　等明天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安云并没有走，只是站在门口。看到明天出来找自己了，却又马上笑眯眯地冲上去抱住明天：“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就知道你会出来找我的。”

　　明天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嘴里埋怨道：“你当这是开玩笑吗？”

　　安云笑嘻嘻道：“我不开玩笑，还有什么意思呢？何况我只是想证实一下你是否真心在乎我？你就原谅一下我这个小女子嘛！”

　　“你当我……”明天的话还没说完，安云就用嘴唇封住了明天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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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安云和明天日渐亲密，安云的父母也知道了明天的存在。他们见到了明天，却瞧不上他，非常轻视地说：“小伙子，要想成为富豪，不要靠女人。靠自己。如果我女儿喜欢你，非要跟你在一起，我们安家也不会分她一分钱。”

　　回去后，安云已经知道父母对明天说的话。那次她像一个小媳妇一样，默默陪在明天的身边，说话小心翼翼，做事如履薄冰。甚至在明天表明不想吃饭的时候，她还亲自下厨房给明天做了饭。

　　饭桌上，明天食而无味，冷冷地对安云说：“我配不上你。”

　　安云盯着明天，一字一顿地问他：“你这样说，是希望我走吗？”

　　明天不语，只是盯着桌子。安云加重语气问了一遍：“是不是？”

　　明天起来，转身离开，把自己锁进了房间。不久，明天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那个时候，明天的心如同被刀捅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不仅被人看不起，他更看不起自己。被别人看不是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选择出身，被自己看不起是因为他连追求的勇气都没有。那一刹那，他些后悔，猛地打开房门。

　　“你出来了。”安云却站在房间门口。

　　“你……没走？”明天觉得惊讶，但是内心却充满了喜悦。

　　“我不放心你。我知道你今天承受了我父母给你的压力，但是，你要知道，我父母说的是，如果我和你一起，他们不会把财产分给我，那样的话我就不是有钱人了，我和你一样，我们一样穷。但是，成为穷人又怎么样？我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的豪门生活，我就想尝尝穷人的滋味。更何况，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让我流落街头，不会让我没吃的没穿的。那么，我又为什么不能过这样的生活呢？或许，有些女人宁可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笑，那是因为她们没有坐过宝马，可我坐了二十多年比宝马还好的车，可是我觉得那根本没什么值得高兴，也感觉不到丝毫幸福。根本比不上坐在你骑的自行车后，靠在你的背上。你愿意让我坐在你的后座上吗？”安云非常认真地说出了这番话。

　　明天感动不已，一把抱过安云。“你放心，虽然我不能让你坐上世界上最好的车。可是，我也不会让你坐在自行车上经受风风雨雨。”

　　“不，我就要坐自行车。”安云撒娇道。

　　“好！刮风下雨，我们开汽车；蓝天白云，我们骑自行车。”明天宠溺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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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一次闹别扭是因为明天带着安云回到中国后，带着安云回了一趟老家。本来明天的父母非常高兴，儿子带回来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但是，安云在明天家里住了几天，还是同平日里与明天一起一样，随随便便。国外的生活习惯和态度，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两位老人家眼里。对此，明天暗地里向父母解释说，安云在国外生活惯了，家里也是条件太好，娇惯了一些，但是人却是非常善良的。

　　尽管如此，明天的父母却对安云一点也看不惯。觉得明天一个大男人却事事被一个女人牵制着，指挥着，还像得了宝似的。这以后难道还要被她奴役一辈子？待到最后一天，明天的父母便带着点训斥地口气说：“一个家，男人主外，女人主内。男人一天在外面辛苦地赚钱，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做好后盾。这样才成为一个家。你们俩以后过日子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

　　安云表面上笑笑，点头称是。可是，回家却对明天说：“看来你父母对我不满了。不过，你了解我，知道我的人。该不会介意吧？”

　　明天苦笑道：“如果以后结婚，我们还是要请老人过来带孩子的。你到时候还是需要顺着他们的。”

　　安云不以为意地说：“孩子我可以自己带。我可不愿意受别人的气。”

　　明天道：“那是我爸妈，不是别人。”

　　安云盯着明天有些生气地说：“为了你，我离开了家，把爸妈当成别人了。你现在这样，对我公平吗？”

　　明天道：“那是因为你爸妈不要我。”

　　安云非常生气：“你爸妈好像也不喜欢我。”

　　说完，摔门进房了。第二天，安云留了张字条离开了：“家中有事，离开几天。”

　　明天以为安云真的离开了，心中无比失落，以至于周末连着买了两天的醉。

　　一周之后，明天回家，却发现安云回来了。明天表面上冷若冰霜，可内心欣喜若狂。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本来准备不回来的，可是我怕你想我，所以我又回来了。”安云凑到明天面前，仔细看了看明天，“看你！几天没剃胡子了？怎么衣服也有皱纹了？什么时候变这么邋遢了？”

　　明天装作生气，不理。

　　安云笑道：“别装了。没有我，难过吧？”说完，从后面抱住明天。

　　明天实在忍不住了，转身过来就把嘴唇压在安云的唇上。两人缠绵了一阵子后，明天轻轻说：“我真的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安云笑着说：“我姑妈过生日，她非要我回去看看她，我是回去送礼的。”

　　“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呢？”

　　“那会儿，我们不是刚刚吵架吗？我才不想跟你说什么呢！再说，我也想看看，我离开之后，你会怎么样啊！”

　　“以后，不许这样。”

　　安云含笑盯着明天，看了半天她说：“嗯！我答应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跟你说。一定不会不告而别。……除非……”

　　“除非什么？”

　　“我真的生气了，真的要和你分手！”

　　“会有那一天吗？”明天把安云压在身下。

　　“你说呢？”安云道。

　　明天没有接话，直接用嘴封住了安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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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安云真的走了，她真的生气了，真的和我分手了。明天告诉自己说。

　　从前，明天从不回答安云一个问题：你要我留下吗？那时因为明天害怕，怕安云留下，最终会离开，自己给不了安云一辈子，所以不能用言语困住安云。

　　现在明天知道，若是安云再问自己一遍。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我要你留下。就算困住她又如何？起码自己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永远也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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