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忘忧花海初历劫,天宫岁月生柔情 第四章:镜心隐月,寂寞沙洲

  幽兰尽放的沁月殿上,天族二皇子隐月一袭白衣倚在湖心亭上吹起那只紫玉箫,箫声悠扬,让人思绪飘飞,听得在一旁随侍的宫娥都痴醉其中,忘记了时光几何,

  天族之中,除去上古天帝帝俊八子皆善音律之外,再往下数就是师傅苍梧上神奚仲了,奚仲作为天族唯一的上古司乐神尊,那乐理技艺可谓六界之中无可匹敌。天帝当初在众仙之中择他做隐月的师傅,看来也费了一点心思。

  这些日子以来,不知为何,隐月觉得师傅在教授自己功课时变得比以往更为有耐心了,以往对自己的放任姿态也都被师傅在一夕之间给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课业的要求直线上升,隐月也不知道到底这种细微的变化究竟从何而来,但他明显觉得师傅看他的眼神里少了往日那种飘忽不定的目光,却反而平添了几分坚定,说实话,对这种变化,隐月在内心里是十分受用的,

  长久以来,自己身居天宫之中,并不常出外走动,在这金碧辉煌的天宫之上,虽然贵为天族的二皇子,实际上不过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寂寞之人罢了,平日除了跟师傅修炼剑术仙法,最得意的就是闲暇时临水而坐,吹奏这紫玉之箫了。

  仿佛只有在这箫声里隐月觉得自己才是最自由的,什么都不用去想,只是静静地放任自己的思绪随着音符四处游走。

  “隐弟,真是好雅兴啊,如此箫声,纵使仙界也难得几回闻啊”。

  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身着青袍的大皇子曜日已抬脚大步流星地迈进了殿中。

  “皇兄,是你,”

  隐月回过头来,脸上挂着笑意。

  “嗯,怎么样,近日休养得如何了,你这身子弱还是不要临水而坐,湿气太重,会伤了你”。

  “大好了,上次去了汤泉沐浴,那灵泉确是有奇效,二皇子现下已比半月前精神很多。”

  一旁的杜衡恭敬地接着曜日的话头替隐月回道。

  “嗯,上次我与母后还以为你与往常一样又不去了,如此看来,最后竟还是去了汤谷,呵呵,甚好。”曜日一边说,一边上前亲昵地拉着隐月的手,同他一同回到亭中坐榻之上坐下,

  “多谢皇兄挂心,愚弟只是一个人清静惯了,不习惯跟随众人出行,还请皇兄他日在帝后面前为弟解释一二。”“这个自是必然,不过依我看隐弟是得多出去走走,呼吸下外界的清新空气,虽说你自小体弱,但以我看啊,十有八九是活活给憋出来的。”

  曜日继续不忘打趣这个体弱的二弟,天宫之中,天帝子嗣众多,其他皇子大多健康活泼,地位尊贵,上有天帝宠爱,下有母妃护佑,却唯有这隐月二弟自幼体弱,性情与众不同,是众兄弟中少有的沉默清冷之人,想到他上不得天帝喜爱,下无母妃护佑,曜日暗自在心里叹了叹了口气。虽他对3000年前母后与隐月之母紫馨仙妃的宿怨也有所耳闻,但毕竟都是天帝之子,兄弟之情尚在,自己也就避着母后时常来探望隐月,起初可能是同情之心居多,但走动得多了,又加上隐月天性恬淡,为人低调,对自己这个兄长很是信赖,曜日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在人前并不多言的弟弟。

  正在二人交谈之间,侍者匆匆跑到殿上来报

  “大皇子殿下,天帝召见,请您前去凌霄殿陪侍瀛洲岛主”

  “知道了,退下吧”

  曜日对侍者挥了挥手,回头略带歉意地笑道:

  “隐弟,瀛洲仙岛的媚心公主近日随父亲来了天宫,宫中近来事务繁杂,父皇又身体不适,故宣召我前去陪侍岛主,那为兄就先去忙了啊。”

  “哦,皇兄方才是说天帝又身体不适?”

  隐月幽幽问道,”是啊,父君每年到这个时节,都是要大病一场的,这些年天宫众人都习惯了,隐弟难道不知?”曜日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隐月苦笑,摇头,他哪里知道,那个天宫之上的父君,对自己而言,好似是久远之人一般。每次有关他的讯息都是从皇兄那里听来,很多时候他也就是一听而已,并不曾入到心里去。

  “那若有时间你且去探望下父君,说不定也能让他对你少些成见,对你好一些。”曜日说此话时倒是一番语重心长。

  见隐月低头不语,曜日便笑着说:“也罢,你这性子,还是多给你些时间也好”。

  临走时回头对站在一旁的杜衡吩咐道:“对了,杜衡,近日我听闻那凡间的都广之野中有一处忘忧花海,正值花期,你不妨陪二殿下前往,也好散心养神,呼吸些凡间的清雅空气。”

  杜衡俯首:“属下遵命,恭送大殿下。”

  第二日清晨,隐月如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宫娥伺候梳洗完毕后,他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白色素袍,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风姿卓然。

  杜衡进来一眼瞅见这翩翩公子,笑道;“想来二殿下今日心情大好,是有什么喜事么?”

  “杜叔取笑了,哪有什么喜事,只是昨夜榻上反复思量皇兄之言,觉得也甚为有理。父君虽不喜亲近我,但毕竟是生我养我之人,如今身在病榻,我不闻不问有失孝道在先了。”

  “二殿下能如此替天帝着想,属下大为感动。”

  “杜叔,其实也不是尽为此事,一月之后即是母妃仙逝的忌日,父君毕竟是母妃当年倾心爱恋之人,我只是想为母妃做一点事,让她在天之灵宽心。”

  杜衡听到隐月的话语,不觉已眼眶湿润,他擦拭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

  “属下愿陪殿下前往承天殿一同探望”。

  主仆二人出了沁月殿一路西行,来到天帝的寝殿承天殿,快要到殿门前时,隐月不知为何放慢了脚步,刚才内心那种急切想见到天帝的心思在心底开始飘忽不定起来,此刻,他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天帝素来不喜欢自己,如今人在病中,自己贸然去见,会不会使其更为生气伤身呢?正犹豫之间,已被杜衡扶着就来到了大殿之前,只见殿外已是重兵把守,飞蓬将军更是亲自坐镇,见隐月一行,将军也是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

  上前作揖:“参见二殿下,不知殿下此行为何?”

  这飞蓬将军在天宫之上勇力可嘉,可明显是智力不足,杜衡斜了他一眼,只好说道:“二皇子自是探病,还烦请将军通传天帝,属下在此谢过。”

  “我看二皇子还是回去吧,天帝未必见你。”

  飞蓬打量了隐月周身上下,半响挤出一句话。想这无极天上,天帝最不喜欢的儿子就是隐月,如今天帝在病中,这隐月不知轻重贸然前来,不是自讨无趣么,搞不好惹得天帝大怒也为可知。”

  隐月已知飞蓬所指为何,并未说话,只是静立一边沉默不语。

  “二殿下一片孝心,还请建军成全!”

  杜衡话音未落,身子早已双手作揖行礼深深向飞蓬拜了下去。

  飞蓬一见,一时也无甚话说,便摇着头迈步去了殿内。

  “那末将就代为通传,请二殿下在此等候。”

  约摸半刻钟的光景,飞蓬将军出得殿来,脸上却并未喜色,见到殿外静候的主仆二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半响才开口道:“末将已向天帝言明,二殿下前来探病,可天帝一听,沉默良久,但最终还是拒而不见,二殿下请回吧!”

  隐月听闻飞蓬的一席话,还是怔在了原地,不知怎的也挪动不开脚步,仿佛身沉千钧一般。早已记不起是怎么被杜衡护送回沁月殿上的。

  一个人幽幽醒来时已经晨曦时分,想起昨日被天帝所拒之事,心中似乎还隐隐作痛,虽然自幼已知天帝从来都未将自己看在眼里,自己不过是天宫的一个虚影存活而已;

  可这一次自己还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迈出了向承天殿的这一步,这条路对他来说太长太长,他兜兜转转一走就走了一千年,

  千年以来,他虽表面冷若冰霜,其实内心深处却无时无刻不想得到哪怕一丝父君的疼爱,

  千年以来,谁又能明白他的心中之苦呢?他所要竭力靠近的不过是一个儿子渴慕以久的来自父亲的温暖。可为什么却如此艰难呢?

  隐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之时,杜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笑脸盈盈地望着自己。却并未提昨日之事。

  “殿下,您醒啦,属下觉得曜日大皇子所说甚好,凡间诸事属下都已安排妥当,不如今次就由属下陪您往下界做一番游历,去往那忘忧花海散散心神吧”。

  说道这,怕隐月不答应还补了一句:

  “请殿下一定不要推辞,属下觉得殿下久居天宫,如今感受下凡间风土也是极好的机缘,还有”,杜衡欲言又止:“你过得康乐可是你母妃最后的心愿!”隐月听杜衡言辞恳切,不忍回绝,便点头道:“杜叔费心了,既如此,我们便启程吧,本王也想借此机会一睹凡间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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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慕语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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