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那天的事吧,那天其实我去和他约会,开学就上高三,学习压力会很大,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有他所希望的进展,不巧的是那天我碰见了初中同学,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被我取消,从获得人生体验的角度来讲,取消并无遗憾。
我们约会的地点是钟楼西侧的世纪金花广场,这是约会的理想场所,看电影,压马路,逛书店,转商场,吃小吃,品文化皆手到擒来。我选择的交通工具是新开通的地铁。省城的地铁因建成的晚,甚至比上海的地铁都要好,车厢从头贯通至尾,车厢内运行状态一览无余。地铁中不算太拥挤,大多是年轻人,他们埋头玩弄手中的电子产品,不是有音乐声不小心释放出来。
有个两个乞丐,是夫妻俩,四十岁的样子,穿戴还算齐整,但这身打扮并不能摆脱乡村或者城市低收入者的气息,男的紧闭双目,眼窝深陷,似乎是盲人,牵着女的衣襟,步履平静。女的脸上焦黄,满面愁容,眼睛却很大,向外突出着,女的肩膀上居然挎着一把破旧的木吉他,弹奏着最流行的歌曲,口里唱着,男的也跟着唱,是凤凰传奇的歌,似乎是《荷塘月色》。我被这个场景感动了,他们走过我跟前时,我给了五元钱。女的用粗壮的手接过去,看我一眼,眼神中充满谢意。
过了小寨,坐在我面前忙着打手机游戏的帅哥下车,我就坐了下来。隔着较为空旷的过道,我对面是位摩登新潮的女孩,她的装扮令我耳目一新,超短裙,黑丝袜,吊带背心,嘴上涂着明丽的口红,脸上甚至打了些粉,粉嘟嘟的可爱,手上提个黑包,看起来即清纯又有烟尘气息。
我背着书包,应该带几许学生气。她不时的用眼光看我,在陌生的场所,有人关注你,目光就如同一道道箭射过来,我能感觉到。我也用眼光打量她。忽然我觉得她的神情中有几许熟悉,我们开始用目光试探,交流,我在大脑的记忆库存中翻寻她的蛛丝马迹,与印象中的她逐一比对:皮肤白,眼睛不太大,但很有神,是一双勾人的狐眼,右眉毛旁边有颗美人痣。我想,她不用太在记忆中翻腾,我虽然有变化,但变化不甚大。
我仔细地寻找又眉毛旁那颗美人痣,隐隐约约似乎存在,快下车时,我鼓起勇气问她,你是不是李红,泾河县一中的,她点头,说,我觉得你像苏雨田,不过,我不敢确定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说,我就是,怎么在这遇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她说,我也高兴啊,你怎么在这啊。我说,你离开学校没几天,我就转学了。她说,你现在去哪,没事咱俩好好聊聊。我说,我刚补完课,准备到钟楼胡转,你在哪下车。此时我说了善意的谎言,有些谎言,不会伤害自己,更不会殃及他人,这就是善意的谎言。她说,随便,你在哪我就在哪,我想和你说话。我说,那咱们下车。我们就在钟楼站下了车。此时,钟楼的西侧,有人正在等我,我和李红往东走了。
李红是我转学之前离开泾河县一中的,她在我的后面坐,我坐第三排,她坐第四排。我去过她家,在北面的山窝里,是三孔窑洞。刚进窑洞,甩掉了明晃晃的阳光,我的眼睛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好一阵才恢复模糊的视觉。洞中摆设简陋,在昏黄的灯光下,却异常的整洁。
她母亲身体不好,神经有点问题,隔上一段时间,就光赤着身子,在村中来回跑,后面跟一帮孩子,嘴里重复着我的羊,我的羊,我找我的羊。李红说,她和弟弟把母亲拉不会来。我问,为啥老说我的羊,我的羊呢?李红说,我不知道。我弄不清李红是不愿意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她的母亲要常年吃药,父亲不敢走远,做完农活后在附近打零工。李红的弟弟也在县一中,上初一。那次去,是她给母亲送药,李红拉我作陪。送的药名我忘了,我看了说明书,药效是安神镇静的,但有很大的副作用。见到她母亲,与想象中不一样,我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怕,比普通的人更让人感觉到亲切,但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她一直不敢正视我的双眼,说话时,眼光是散漫的。家里收拾的几乎没有灰尘,在农村,特别是在窑洞中,能做到这点很不易,我断定,李红的母亲是完美主义者。
大凡精神有问题的人,要么是过于完美的人,要么是内心的道德感,耻辱感强烈的人。他们,那些精神错乱的人,内心其实比我们更纯洁,更没有灰尘。对他们来说,捡到5元钱,或许都要内疚许久,甚至会出心理问题。然而更多的当下的人,更像一群豺狼,如饥似渴的追逐着名利,把人胳膊砍了,把人应得的东西明夺暗抢地弄走,脸不红心不跳,满脸的悠闲与自然。
相比精神病人,不知道到底谁的精神有问题。对于精神病人,我一向是充满同情的,他们是内心焦虑的羊,任人蹂躏和宰割的羊,压抑到一定的程度,精神就出现了问题,所以我对李红的母亲更多的是同情,甚至有些喜爱。
我和李红算是好朋友,她比我大一岁,李红住校,我走读,偶尔中午我不回家,就挤在她的床上悄声说话,挨挨挤挤的,肌肤贴着肌肤,气息混合着气息,不免有耳热的感觉,有时突然的就脸红心跳,内心慌乱起来,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身体的中心弥散开来,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我们经常一起去校门口的网吧上网,聊天,打街舞团,大多是我请客。偶尔还吃顿夜宵,无非是一碗哨子面,一份凉皮,一个饼子夹菜之类的小吃,当然,我不让李红付账。常去网吧的名字叫飞跃无限,我们在互联网上展翅飞翔,飞到没有空气茫茫太空中去,转瞬跌入无限的数字深渊,被数字之网俘获。网络啊,神通广大的网络啊,我们因你的出现变得更加智慧还是更加的愚蠢,我真不知道。
李红的网瘾比我大,我只通宵上网了一次,就精疲力竭,再也不去了,我懒,瞌睡多,通宵一次,三五天恢复不了元气,迷迷瞪瞪的。李红十天半个月的通宵上网一次。通宵上网,从半夜11点到早上8点,只收5块钱。后来,她在网吧认识了几个朋友,人啊,见的面多了,就成了朋友,谁知道内心想的什么啊。
她的这些朋友有男有女,都是他们龙泉乡的,有两个还是她同村的。他们都已工作,职业有保安、收银员、足浴店技师、按摩师、洗浴城跑堂和厨师。其中一个男孩喜欢上她了,他在金太阳洗浴城当跑堂。他们偶尔请李红吃麻辣烫和米线什么的,我也跟着混过几口,男孩子们看起来都很清秀,有两个染了头发,一个染的猩红,一个染的屎黄,请原谅我用这两个词汇,他们看起来确实非常的清秀,可是我总觉得不顺眼,人有时的感觉很微妙,所谓的第六感吗。
回访,加油!
我的作品《海东青之翼》已全新集录发布,希望得到各位前辈的回访支持,多谢!已赞
回复 @蓝夕: 谢谢,祝写出更多佳作。
作品很不错,已好评,欢迎回访给个好评
回复 @易先生: 谢谢,祝身体健康!
太猛了
回复 @葛红兵: 谢谢老师,圣诞节快乐!
写的真好,已好评,希望到我的《海螺里的天空》看看,给个好评~^-^
回复 @海螺天空: 谢谢,你欣赏您的佳作。
新作《张一一的诗集》以及往日的拙作《世上没有紫菱花》望文友能前往阅读。
回复 @张一一: 谢谢朋友。
回复 @秀陌儿: 一起加油!
回复 @桃锦: 谢谢,文章已拜读,希望增加小标题。
言情这方面,我一直在努力写,有机会一起探讨一下吧!晓梦携《雨晴见彩虹》回访
毕竟是理工科班,字里行间总透露着一股子理性,用逻辑讲故事,以数字做辩证,我所不能!点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