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北首是稀疏离落的红砖墙,上面和着沉寂了不知许久的胶泥;南首则是道貌岸然的钢筋巨兽,在灼人的日头下投出令人窒息的阴影。各类的花草开始争妍竞秀,愈发的苍翠且美丽起来,仿佛鸡血的宝石与温婉的翠玉,在一浪又一浪肆虐的蚊虫和热浪里发出“沙沙”的响动,总算给这个水泥围成的孤岛万幸带来了些盎然意趣。不料却只有我一人沉醉其中,风就不情愿起来,裹着鲜甜的草汁从东到西,奔南跑北:于是这并不甚大的四方土地上就是飞沙走石。我望见窗外的阁楼上有忽明忽暗的斑影,隐约是那棵老槐的年轮模样——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往来不绝。在夏天里就需要这等景致,只等风来,求个洒脱,沧桑和清净。
低眉。耳畔听得有力而短促的鸟鸣:白头的鸥翁,赤尾的青鸟,叽叽喳喳的麻雀。它们从来都是生人勿近,胆小怕事的。若是心怀恶意,龇牙咧嘴地靠近它们,就会收获几根并不算好看的鸟羽;就算心怀善意,满脸庄严慈悲,它们还是会仓惶逃走。至于去处?它们多的是去处:房前檐下,路旁垛里,参天树上,空调外机。在这等天里,因为时有风来,巢穴不至于被怕热的人们开了空调而毁灭,我却在为它未来的去处担心,担心哪家的归鸟会在一天的游玩后看见了破败的家,心里会是怎样的折磨与无奈。鸟鸣里势必会有咒骂,用凌厉的舌尖诅咒着人类,转头又去衔草结环,唾液搭窝了。
摇扇。大热天,连睫毛都被汗水浸透,所有潮湿的空气都懒洋洋地贴在淋漓汗水的皮肤上,十足得倒人胃口。天幸还有时令的水果,五颜六色,我便不客气的把它们当饭吃。末了惊觉吃了就饿:肚皮在这张狂的五月末肆无忌惮,我根本控制不住。午后二时是顶热的钟点,本该奏响的蝉鸣失了影踪,取而代之的是那仿佛凝成了固体的阳光,从烈日上飞射出来。落在哪里,哪里便生生地出现了一团火,烤得人外焦里嫩,一点脾气也没有。加了冰的饮料只有在喝下去的一刹那有降温的作用:胃里的冷和浑身的热交织在一起,给人一个舒服的冷颤后,又引来了剧痛的痉挛,同样短促有力,骂又骂不得,谁让自己贪图一时的舒爽!只好更加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扇子,虎虎风生,气贯长虹。实在疼得不行了,就揉揉肚子,幻想自己是在黑天凌晨的二时,头顶还有个柔柔的月亮,疼痛倒也散了不少。
饮水。在这种下火的天气里,喝什么都不如一杯凉水来得心旷神怡。摆开架子,管他是二百五十毫升还是一千五百毫升,照样脖子仰起,咕嘟咕嘟喝个底儿掉——什么礼仪啊风度啊早就被无情的温度给熔化,给蒸发,氤氲在上上下下的天地里。讲究的就是个一饮而尽,够痛快。一大杯凉水下去,既温养了刚才冰火两重天的肠胃,又能闭上眼仔仔细细品味出原来不曾发觉的凉水的甘甜。最有运气的是,老天爷,终于打了个喜人的喷嚏:叶枝摇动,飞虫漫天;早先静默在丛间的槐花又随着这股毫无来由的风四散舞蹈,成了这小小世界里颠倒众生的醉人戏子。人们不忍直视它们的魅力,便武装上了棉与无纺布的口罩,有心者更是戴起了闪闪的墨镜,形形色色的看不见脸——可惜,映在墨镜里的依旧是这些不知疲倦的精灵:他们哭着从槐树上生离死别,在空中忘情地手舞足蹈,发誓要用近乎疯狂的姿态向外面偌大的天地宣告一些奇异的事情。倏忽向上,哪怕燃尽了躯体也要冲上太阳;倏忽打转儿,和一众伙伴抱成一团,像一场鹅毛大雪一样无声地落下,积了厚厚的一层。这时候我又饮一口凉水,却是没了滋味。咂一咂,恍惚里觉得那片槐花雪里的老槐更加瑰丽,更加挺拔。我猜,他是又往沥青的地下多扎了几米的根系,饱饮了一场。就是可怜了一满天的槐絮,泥土里瓦缝里全是,依然是无路可去,无人喝彩。我在这皑皑的雪里冷笑,亦是听到了这樊笼里回荡着的冷笑——杯中水还只饮了一口,我却只想将它倒在屋外蒸腾的地上,祭奠这些来到世上纵情歌舞的英魂。
加油!
迁客骚人,笔尖泼墨,必成大作,文笔很好,作者还很谦虚,挺你,希望你走的更远,已为你点赞,期待更新,会一直关注,也希望你能回访《抽象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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