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土豆儿说,“有一回,我在树林里捡蘑菇,捡木耳,似乎还有松果,那天没有风,我却看见一个稻草人在那儿打转儿,它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一只巴掌大的耳朵像一片芋头叶子,上下跳跃直扇风,这么说,那就是你了?”
“那可不是呢!谁说不是呢!当时我一看见你,就高兴得不得了,心想,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把口哨还给你了,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谁知道你抄了近路,没有从我身边经过。我想喊你一声,可是我发不出声音,嘴里倒是吐出了几朵牵牛花,我想朝你走去,可是我迈不动双腿,寸步难行,我心里那个着急呀,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听稻草人说到蚂蚁,五只蚂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了看稻草人的驴耳朵,忍了几次,最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稻草人听到嗤笑声,瞪了它们一眼,它们赶紧捂了嘴巴,憋住了笑,憋得小脸儿通红一片,像是盛开了一朵朵杜鹃花儿。最后,小蚂蚁们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教官。土豆儿看了过去,它们已经站不稳了,东倒西歪了,土豆儿是个菩萨心肠,点点头,示意它们就地坐下。小小蚂蚁如遭大赦,就地盘腿而坐,津津有味地听一颗土豆儿和一个稻草人谈话。
“原来如此。我说呢,又没有一点儿风,那个稻草人为什么在那儿转个不停呢。那么,后来呢?”土豆儿想,那时候土豆儿已经不是一个教官,而是一个孩子了。
“后来,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走远了,我的心似乎也被你带走了。你提着一个竹篮,篮子底下是松果儿,中间那层是蘑菇,最上面的是木耳。顿时,我的眼眶里涌满了泪水。我的心更柔软了,也更有热度了,就是我的胳膊腿儿,动得幅度也更大了呢。总之,我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也就在那时候,我感觉我的耳朵火辣辣的,似乎在生长。”
“是的,是的,是那样的,你看得还真仔细。”
“那可不。那时候,我多想叫你一声呀,叫你回来取口哨,可是我的喉咙里咕嘟咕嘟冒泡,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张了张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一只蝴蝶,一只白蝴蝶,居然从我的嘴里吐出来了。我又张了张嘴,天啦,居然又飞出了一只白蝴蝶。接下来,我就像个顽皮的哑巴小孩一样,不停地张嘴,看起来就像是偷偷地吃什么东西一样,结果呀,一只又一只白蝴蝶从我的嘴里飞了出来,多么神奇,多么有趣呀!伴随我的嘴巴一张一合,我的身边就有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的白蝴蝶了。它们围着我翩翩起舞,多么快活呀!我呀,也变得快活了,看着它们在太阳底下飞来飞去,我好羡慕呀!看着看着,我似乎也变成了一只白蝴蝶,但我不是,我只是一个稻草人。我是多么想变成一只白蝴蝶呀!”
“呵呵,说得我心里也痒痒了。我也想变成另外一只白蝴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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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作向我们的童年致敬。 献给我的亲人朋友。 献给那些流金岁月。 献给静静阅读的你。 无论你是孩子,还是和这本书擦肩而过的曾经的孩子, 我的目光像两把鹅毛扇,轻轻拂过你泛起涟漪的红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