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的祝福果然灵验了,班里一个叫周静的女生主动向梓寒抛来橄榄枝。周静无疑是很漂亮的,穿着时髦开放,做事略显粗放,热爱交际。她是班里的团支书,人缘很好,但我却有点难以忍受她,我觉得她的名字和她本人存在着天壤之别,静这个字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讽刺。
周静先是通过短信、QQ等方式主动接近梓寒,后来在课间也总会和梓寒有意无意地搭上几句话。但梓寒的态度不冷不淡,对她也是爱理不理。大约持续了一个多月,那女生竟然在班里当众向他告白。
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形是这样的。那是每周一次的例行班会,在辅导员和班干部讲些无关紧要的啰嗦话后,大家准备四下散去。这个时候周静径直朝梓寒走来,她走到梓寒面前的时候梓寒还坐在座位上,然后她敲了敲梓寒面前的桌面,看着梓寒一字一顿地说:“梓寒,我—很—喜—欢—你。”
当时我就坐在梓寒旁边,面对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虽然她的声音不算大,但至少周围同学都听到了,并开始起哄。梓寒看到这种情形果断站了起来,对周静说:“我们出去说吧,外面。”说完便拿起背包走了出去,然后周静也不太情愿地跟着出去了。
梓寒很晚才回到寝室。他一到,张远便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
他还是显得很淡然:“什么怎么样?,直接拒绝了呗。”
“我去,你眼光这么高?!”,刘天益取下耳机说。
“没什么高不高的。我承认那女生很会打扮,但我对她压根没兴趣。”梓寒把背包放下,坐到椅子上。
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想,平常他那么爱看美女,怎么这会变得这么冷淡?当然我并没有说出我的疑惑,我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不过说也奇怪,自此周静再不对梓寒纠缠不放,甚至竟开始有种有意躲着他远离他的意思。班里自然传得人尽皆知,不过梓寒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
我暗自构想了很多种版本,用以描述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始终没有主动向他问及此事,他拥有太多我无法理解的事情,以至于我对他一切的不正常早已习以为常。不过在后来的聊天中,我渐渐清楚了他那独特的爱情观。他说他对那种送到嘴边的东西特别反感,对待爱情也是。我自然无法理解,对爱情还一直处于憧憬和幻想阶段的我巴不得自己有这样的桃花运。
他告诉我,很多大学生谈恋爱都是一种从众心理和享乐主义在作祟。说什么大学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是白读了,简直荒诞不经。虽然很多人都会谈恋爱,但是他们大都不知道什么是恋爱或者说是爱情。你说什么是爱情,他问我。
“额……大概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吧。”我勉强回答,同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
他笑了,说:“很大一部分人就是从电视剧中学会的恋爱。而早恋的普遍化,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这种爱情剧的泛滥。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过是那些多情文人牵强附会、杜撰出来的东西。与其说它是一种信仰,毋宁说它不过是有心人施下的蛊。更具体一点说,爱情是友情向亲情过渡时期的中间产物,是一系列激素作用下产生的幻觉,是短暂、虚无、荒谬的精神疾病。哈哈,你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吗?”
我完全不能领悟。在我脑海里,爱情是美好而珍贵的,是两个人心灵的吸引、碰撞和融合。在我还在对爱情充满憧憬和渴望的时候,他竟然说爱情是虚无的荒谬的精神病,这完全是在颠覆我的人生观。尤其是他那一本正经、不容争辩的语气,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肯定是疯了。”
“姑且就把我的这些话当做是疯言疯语吧。我忘了你还没谈过恋爱,所以你肯定不能理解。反正爱情是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对于你这种还未经历过的人来说,去谈一场更好。”他微笑着说。
“我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单身了。”我反击道。
“呵呵……我谈不谈恋爱和我对恋爱的看法没有半点关系。说什么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以爱情的名义结婚才真正是将爱情推向坟墓。当然恋爱根本不用考虑太多,因为你根本无法保证它能持续多久。对于我来说,我还没有遇到一个能让我彻底倾心的女生,并且我否认会存在这样一个女生的念头,现在的女生质量太差。”
“你是真的疯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呵呵…你可以反驳我的话,但一定要拿出具体中肯的论据。事实上你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哪怕即使你不同意我的观点,你也不会中途打断,而是认真地听我讲完,所以我有些话愿意对你说。”
他哪里知道我当时特想打断他反驳他,可却无从下口。只能说是我太差劲,对他说的话一知半解。梓寒那次和我说了特别多的话,我觉得他像是在把压抑了很久的话语一下子倾泻而出。后来我企图再试着理解他说的这些话,却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果然他的世界我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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